刘管事的脸,比死人还难看。
谈?
还谈什么?
两个后天八层的供奉,都被人家当成点心给“吃”了。
他一个后天七层,上去不是送菜吗?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少年是这么一个杀神,他说什么也不会出这个头。
“大……大侠……”
刘管事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躬着身子,姿态放得极低。
“放了你们?”
谢观玩味地看着他,
“可以啊。不过,我刚才说了,要么赔钱,要么打到服。现在看来,你们是服了。那么,该谈谈赔钱的事了。”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刘管事点头如捣蒜,
“大侠,您说个数,只要我们赌坊能拿得出来,绝无二话!”
谢观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一百两?”
刘管事试探性地问道。
谢观摇了摇头。
“一千两?”
刘管事的心,在滴血。
谢观还是摇头。
“难……难道是一万两?”
刘管事的声音,都变了调。
一万两白银,几乎是通天赌坊半年的流水了。
“不。”
谢观的嘴角,咧开一个森然的弧度,
“我的意思是,这家赌坊,从现在起,归我了。”
“什么?!”
刘管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这他妈是想把整头狮子都给吞了!
通天赌坊,可是洛阳城最大的销金窟之一,日进斗金。
其价值,何止十万两白银?
“你……你这是在抢!”
刘管事失声叫道。
“没错,我就是在抢。”
谢观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你们可以不给。不过……”
他的目光,落在了刘管事的脖子上,眼神像是在看一块肥肉。
“你的命,值多少钱?”
冰冷的话语,让刘管事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和陈老、李老一样的下场。
不,可能会更惨。
他会死。
一边是赌坊,一边是自己的命。
怎么选,根本不用考虑。
“给……我给!”
刘管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赌坊……是您的了。”
“很好。”
谢观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很识时务。”
他走到钱箱边,看都没看里面的银票和金银,直接一脚将箱子踢到刘管事面前。
“现在,你还是这里的管事。把赌坊的地契、账本,还有所有能证明这里是我的东西,都给我拿过来。”
“另外,通知你们背后的人。告诉他,通天赌坊换老板了。他要是不服,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谢观,就在这里等着。”
谢观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狂!
太狂了!
所有人都觉得谢观疯了。
通天赌坊的背后,可是洛阳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
王家在洛阳城根深蒂固,家族中高手如云,甚至有先天境界的强者坐镇。
这少年,废了王家的人,抢了王家的产业,还敢如此嚣张地叫板。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刘管事也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本来还在担心,自己丢了赌坊,回去没法跟王家交代。
现在好了。
这小子自己作死,把王家给得罪了。
到时候,王家高手一到,这小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是!谢爷,我这就去办!”
刘管事强忍着心里的激动,连忙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向后堂。
谢观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当然知道这刘管事在想什么。
也知道,通天赌坊背后肯定有大势力。
但他不在乎。
甚至,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
一个让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他谢观名号的机会。
而且,他也需要更多的“养料”。
一个大家族,所拥有的修炼资源,绝对不是两个后天八层的武者能比的。
与其自己辛辛苦苦地去找,不如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他,谢观,就要用这通天赌坊做钓饵,钓一条洛阳城里,最大的鱼!
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赌客和伙计敬畏、恐惧、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缓缓走到赌坊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今天,赌坊提前关门。”
他的声音,传遍全场。
“想走的,现在可以走了。”
“想留下来,继续跟着我干的,就站到我身后。”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