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炎符炸开的火光里,李奎靴底的梅花印记被照得一清二楚——五瓣梅的中心缺了个小口,与迷雾谷暗哨石桌上的青铜鼎足纹路分毫不差。李仲的指尖在箭囊边缘轻轻一弹,三支淬了清灵草汁液的箭矢同时离弦,箭尾的白羽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恰好将李奎身后的三个黑衣人钉在岩壁上。
“废物?”李仲的玄冰龙血剑突然出鞘,剑风卷起地上的灵米,米粒撞在李奎的长剑上,竟迸出火星,“堂哥可知,你靴底的印记沾着灵脉井的朱砂?昨夜青风城城主府的地牢,丢了半桶培育母蛊的养料。”
李奎的脸色骤变,挥剑的动作慢了半分。玄冰龙血剑的剑锋已擦着他的颈侧掠过,将他发髻上的玉簪劈成两半——那玉簪是空心的,里面滚出张字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巳时三刻,焚灵米乱阵脚”。
“原来你早就和城主勾结了。”李仲的剑气掀起李奎的衣摆,露出他腰间的铜铃,铃舌上刻着的“冥”字与玄冥阁令牌如出一辙,“迷雾谷的母蛊只是幌子,你们真正的目标,是用灵米引开护脉卫,好趁机盗取青风城的灵脉本源。”
被钉在岩壁上的黑衣人突然发出嗬嗬的声响,他们的喉咙里爬出细小的蛊虫,正往伤口外钻。凤璃的玉笛及时响起,镇魂曲的声波震碎蛊虫的同时,也震落了黑衣人的面罩——其中一人的耳后,竟有个极小的“李”字刺青,与李家旁支子弟的标记相同。
“这些都是家族的旁支。”李仲的剑锋抵住李奎的咽喉,“三长老当年废他们灵根,就是为了让玄冥阁洗脑控制,对不对?”他突然加重力道,剑刃割破皮肤的瞬间,李奎的瞳孔里映出身后的景象——灵米车队的帆布下,露出的不是粮袋,而是护脉卫的玄铁盾。
“你早就换了车队?”李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那二十车灵米...”
“在城外的粮仓等着你们自投罗网。”护脉卫元老从盾后走出,手中提着个麻袋,里面的蚀灵稻正发出幽幽绿光,“我们在谷里捡到这个,和你储物袋里的种子一模一样。”
李奎突然疯狂大笑,笑声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晚了!城主已经用旁支子弟的灵血开启了‘血转灵阵’,此刻青风城的灵脉本源,正在往万蛊窟流!”他猛地撞向玄冰龙血剑,“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母蛊的虫卵已经混进了护脉卫的伤药,只要沾到血...”
他的话被凤璃甩出的药粉打断。清灵草的粉末在空中凝成道绿雾,李奎的伤口接触到绿雾,立刻冒出白烟,那些试图从血液里钻出的虫卵,瞬间被净化成灰烬。
“父亲的手札里记载过破解之法。”凤璃的玉笛点向李奎的眉心,“血转灵阵需要血亲的灵力催动,你和城主都是李家血脉,只要阻断你们的灵力连接...”
话音未落,青风城方向突然传来冲天的红光。李仲的识海刺痛难忍,那些破碎的记忆在此刻拼凑完整:玄尘长老在青风城采药时的记录、影卫统领临终前指向城主府的手势、甚至连李奎靴底的朱砂,都指向同一个真相——青风城的灵脉与万蛊窟的祭坛本是同源,玄冥阁要的,是用两条灵脉的本源,同时催熟母蛊。
“我们去城主府。”李仲的剑锋挑飞李奎腰间的铜铃,铃舌落地的瞬间,青风城的红光弱了半分,“血转灵阵的阵眼在城主府的灵脉井,必须在巳时三刻前毁掉它。”
护脉卫元老突然按住他的肩:“从李奎的储物袋里搜出这个。”那是半张《青囊秘要》的残页,上面记载着“血转灵阵”的破解之法,需要用“七星玉佩”与“玄冰龙血剑”合力,才能切断灵脉的流向。
李仲的指尖抚过残页上父亲的笔迹,突然想起丹房地砖下的完整典籍。他抬头望向青风城的方向,红光中的灵脉流动轨迹,像条蜿蜒的蛇,正往万蛊窟的方向延伸。
“凤璃,用玉佩定位阵眼。”李仲将玄冰龙血剑横在胸前,剑身上的龙纹与七星玉佩的绿光交织成道光柱,“护脉卫随我冲城主府,元老带一队人去粮仓,别让蚀灵稻流进农田。”
李奎看着他们整装待发的背影,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你们斗不过主上的!他手里有完整的《青囊秘要》,能...”话音戛然而止,他的嘴角溢出黑血,竟是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囊。
凤璃的玉笛在李奎的尸体上扫过,笛音激起的气流中,飞出片墨莲花瓣。花瓣落在玄冰龙血剑上,突然化作道金光,融入剑身的龙纹——那是李奎血脉里残存的最后一丝清明,此刻竟成了指引方向的路标。
“他的血里有灵脉的气息。”凤璃的指尖轻点花瓣化作的光点,“能帮我们找到阵眼的准确位置。”
李仲握紧剑柄,玄冰龙血剑的共鸣越来越强。他回头望了眼迷雾谷的方向,晨光正穿透云层,将那些被净化的蛊虫尸骸照得透亮,在地上拼出个模糊的“生”字。
“走吧。”他伸手握住凤璃的手,玉佩的温润与剑柄的寒凉交融在一起,生出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去结束这一切。”
护脉卫的脚步声在身后汇成洪流,玄铁盾相撞的声响像战鼓般震彻山谷。青风城的红光在远方跳动,像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他们撕开伪装。李仲知道,从李奎靴底的印记,到青风城的灵脉异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最终的决战——万蛊窟的祭坛上,玄冥阁的主上,正等着用两条灵脉的本源,完成那场酝酿了二十年的血祭。
但此刻,握着剑,身边有并肩的伙伴,身后有信任的战友,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畏惧。那些被阴谋裹挟的生命、被践踏的正义、被埋没的真相,都将在他的剑锋下,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