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统领,您误会下官了。只不过因为下官一直以来都是与母亲一起用膳,如果中毒的话,为什么下官相安无事?所以刚刚才有些疑惑,希望您不要介意”。
“这还差不多,汪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高廷瑶的解释,上官鼎内心也有些疑惑,于是开口询问起来。
“上官统领,老夫人中了一种慢性毒药,且看样子时间已达一年以上,具体何毒,老夫还需要看一看老夫人喝药的药渣”。
凭借他多年行医的经验,能判断出老夫人中毒是基本操作,但具体什么毒,他就不能打包票,毕竟为医严谨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好!下官这就让管家将药渣取来”。
说罢,便吩咐管家赶紧去取,如果母亲真的中毒,那到底是谁下的?
……
“汪太医,这就是今日熬药的药渣,您请看”。
汪必昌接过药渣仔细端详半天,然后伸手挑出一些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汪太医,如何”?
“上官统领,高大人,还有没有以前的药渣”?
汪必昌听见高廷瑶的询问,但他并没有回复,而是开口询问道。
“没…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按理说,药渣都要保存三日才扔掉,为的就是怕开错药到时候无法辨证,为什么昨日的药渣这么快就丢掉了”?
或许有的人家会熬完药后就丢掉药渣,可大多数府邸的人都会留上一两日,这一听就有端倪,这未免也太心急了!
“之前给下官开药方的大夫都说熬完药的药渣要及时扔掉,不然会传染什么的?因此下官每次熬药过后都会吩咐下人扔掉,这药渣还是今日您和汪太医来府上,才没来得及去丢”。
说起来高廷瑶也是关心则乱,不然他一介进士出身,朝廷命官,怎么会被如此蒙骗。
“这药渣里面有慢性毒药,老夫人也没有得病,而是中毒”!
汪必昌此时已基本确定高廷瑶母亲并非正常的生病,而是被某些人暗中下毒,真是阴险啊!
“这…这怎么可能”?
高廷瑶闻言满脸的难以置信,如果药方里真的有慢性毒药的话,那他母亲如今之所以卧床不起,都是拜自己所赐,因为这些汤药都是他亲力亲为喂母亲的!
“事实确实如此!高大人,你还记得老夫人第一次生病时,究竟是谁给你请的大夫”?
居然给一个内宅妇人下毒,这幕后之人真缺德。联想高廷瑶两年懈怠府衙政务,上官鼎内心已知道是谁了!
“就是下官的同僚通判屠绅和同知丁如玉,哦…!下官忽然想起来了。本来老母身体只是风寒,可用了他们帮忙请来大夫开的药方后,身体却一天比一天差”!
“这就对了!他们两个就是幕后之人。为的就是让你将精力全部放在老夫人身上,从而无暇顾及府衙的公务”。
他们知道高廷瑶为人极为孝顺,所以经过商量后就在高母的身上做文章。果然,高母一病不起后,高廷瑶就无心公务,他们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可他们为何不干脆直接下剧毒?偏偏要下慢性毒药呢”?
一旁的小伍不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于是疑惑地询问出来。
“因为朝廷有规定,在任官员因父母去世的,需在家丁忧守孝三年。如果这样的话,朝廷必然会派新的知府来代替高廷瑶,他们也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真是能够算计的!可怜从头到尾,高廷瑶一直被蒙在鼓里。
“可恶!居然敢这样算计本官!怪不得这两年,母亲的病总是治愈不了,原来是打这如意算盘”!
此时高廷瑶哪怕再傻也知道通判屠绅与同知丁如玉的勾当,由此可见这两年不知道瞒着他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真是愧对朝廷对他的信任啊!
想到这里,他双膝跪地,对着高母的房间磕头认错,然后朝着上官鼎说道:“在下母亲就麻烦汪太医了,下官这就去府衙”!
“且慢!高大人,你当务之急是要查明一件走私案,这可是皇上亲自叮嘱的!其余公务可之后慢慢查处”!
“走私案?听着有些耳熟,下官好像听屠绅他们说过”。
当初屠绅负责将案情审讯定罪的时候,曾拿这个卷宗让他看过,不过那时高廷瑶只是随意翻了翻,并没有仔细查看,现在想来,这恐怕是一桩冤假错案!
“没错!怡和行的伍秉钧被诬陷,曾经还去你的府邸申冤,被你的管家拒之门外”。
就是因为伍秉鉴一家去高廷瑶这里喊冤被拒之门外,导致他们都以为知府已经与他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都是下官的错,下官这就去府衙查看案卷,之后就去怡和行找伍秉钧了解实情”。
说罢,高廷瑶便要换上官服前往府衙。
“记住,先不要打草惊蛇”。
“下官晓得了”!
……
府衙
“高…高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正在府衙值守的官差看到高廷瑶过来,都一脸惊诧,这两年他们都没怎么见过高廷瑶的身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已经升官或者调任了呢。
“怎么?这是广州府衙,本官身为知府,不能过来吗?还是说你们眼里已经没有本官这个知府了”?
“没…没有,属下怎么敢”?
高廷瑶自上任广州知府以来,以雷霆手段将府衙上上下下全部整治了一遍,所以哪怕他两年不怎么理会政务,但是余威仍在!
“屠绅和丁如玉在府衙吗”?
“属…属下……”。
听到高廷瑶一上来就询问自己通判和同知两位大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
“不…不在府衙,两位大人外出公干了,还未回来”。
“本官知道了,去!将之前屠绅审讯的走私案的卷宗拿过来让本官看看”。
当值的时候不在,指不定是去那里鬼混去了。不过他们两个不在也好,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看一看卷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