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结束的次日,整个柏林贵族的圈子中都听到了一个名字:卡尔。虽然其中的大多数并没有见过真人,但是他们已经从格奥尔格对卡尔的态度上明白了一件事——卡尔与霍亨索伦王室站在一起,许多心思细腻的人已经在打听卡尔的消息了,毕竟整个柏林都知道格奥尔格活不久了,提前投资这个未来的重臣一定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而与卡尔的备受关注截然相反的则是贝特霍尔德这一方,许多依附于贝特霍尔德的宾客都在犹豫威廉上位以后贝特霍尔德是否还能得到重用,毕竟让卡尔在贝特霍尔德的手下干事也可以有两种理解,其一便是贝特霍尔德本人的悲观的理解:这是希望卡尔未来取代贝特霍尔德的位置。而这也可以是另一种理解:希望把卡尔放到贝特霍尔德的手下来拉拢他,使他在威廉上位后现在威廉一方。
但不论众人如何猜测,最终权利的布局究竟如何,还是取决于在格奥尔格和威廉这一对父子的想法。
…………
“卡尔少爷?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卡尔入住以来,贝蒂斯便被分配过来照顾卡尔的起居,一个周来贝蒂斯每天都是尽心尽责的照顾卡尔的病情。今天早上贝蒂斯照例来到卡尔的房间为其开窗通风却发现一向要睡到九点多的卡尔已经穿戴好了衣服,正坐在椅子上穿鞋。
“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贝蒂斯,这个周多亏了有你的照顾我才能好的这么快。”卡尔停下手里系鞋带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贝蒂斯微笑着感谢她的付出。
“哪有啊?都是我分内的事情,您过奖了。”贝蒂斯不敢与卡尔对视,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做的很棒!”说完,卡尔的系好鞋带,站起身来,准备去跟格奥尔格说一声。卡尔已经准备好上任了。
“不吃早饭吗?卡尔少爷?”贝蒂斯看着离去的卡尔忽然想起卡尔还没吃早餐,随即回头问道。
“你照常去领,然后帮我吃掉吧。”
…………
正在柏林国家税务总局的顶层办公室工作的贝特霍尔德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工作被噪声打扰,有些烦躁的他不耐烦的朝门口叫了一声“谁啊?!”
“是我,贝特霍尔德先生,卡尔布莱”听到这个名字的贝特霍尔德如同应激了一般,瞬间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前亲自给卡尔开门:“呦呦呦!看看是谁来了?卡尔先生!老夫可是一直在期待你过来呢。”刚才还是一副不耐烦模样的贝特霍尔德如今态度180度大转弯,热情的上前去迎接卡尔,前后语气变化之大让卡尔都忍不住对老艺术家的变脸能力竖一个大拇指
“贝特霍尔德先生,以后承蒙您的照顾了。”卡尔看到满脸笑容的贝特霍尔德,整理好心情,微笑着对贝特霍尔德稍稍欠身表示尊敬。
“哎呀,哪里的话,我相信你的能力,卡尔!”贝特霍尔德哪怕心里对卡尔还是有些怨言在的,但表面功夫还是做的很足的:“卡尔,虽然你的能力肯定不会差,但是作为新人,你还是需要先跟着我熟悉一下工作,所以卡尔你先来我这里给我当一段时间秘书,也好熟悉一下咱们财务部的各项工作,之后你再独立承担工作,怎么样?”可以说贝特霍尔德给出的秘书的工作是很有分寸的,贴近他这个财务大臣中心,能够随时得到他的教导的帮助,也不会像其他职务一样直接空降引起底层职员的不满。
卡尔对于贝特霍尔德的安排十分满意,没有什么犹豫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好,卡尔你先过去坐下,看看桌子上摆着的去年的国家重建财务报告,我去拿把椅子。”贝特霍尔德让卡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自己则在角落拿了一把普通的木椅过去坐下。
两人坐定后,贝特霍尔德便带着卡尔学习如何阅读财务报告,以及如何对这些财务报告进行评估和相应的应对措施等等:“你看这一张报告,卡尔,作为财务大臣,第一条便是要对整个国家的各个城市的发展状况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柏林作为首都自然是需要严格而细致的管理,而其他地方则需要我们根据当地不同的情况进行管理,比如西边的鲁平更靠近梅克伦堡和汉堡,而这些诸侯商业更加发达,也因此,对于西边的城市,我们的管理中心便应该放在提升本国商品的竞争力,以从那些老汉萨同盟的贸易联盟里抢来我们的份额,而东边的普鲁士地区,由于是近几十年以来刚刚合并的,并且跟勃兰登堡的本土并不接壤,中间被波兰和瑞典隔住,调兵过去虽然可以,但多有不便,因此对于普鲁士地区,施政的第一条便是保证地方不会爆发叛乱,而跟着政策走,我们财务系统也应该降低对于普鲁士地区的赋税压力,来让那些地方的贵族们安静下来,再看看萨克森的那部分…………”贝特霍尔德整个上午嘴都没停过,他不断的再为卡尔授课,教授他如何认识并管理一个国家的财政,期间不时的有财务部的官员送来工作的报告,贝特霍尔德便直接现场利用,教卡尔如何审查这些报告以免卡尔之后被这些老油条的春秋笔法给蒙住。当中午吃饭时,仆人来叫二人吃饭时,贝特霍尔德的下巴已经累的快脱臼了。
而卡尔这一上午也没有辜负贝特霍尔德的付出,天赋极高的卡尔对贝特霍尔德说的各种经济学概念能够快速的理解,并能很快的审查对此各地送来的财务报告与往年的不同之处,并给出自己的意见。其实也正是因为卡尔对于所教授知识的积极响应才让贝特霍尔德停不住嘴,因为他也很久没遇到过这么让人喜欢的学生了,不自觉的就想多给卡尔传授一些知识。
之后一个周的时间里卡尔一直过着这种跟着贝特霍尔德教学并帮他处理日常工作的生活,每天从早忙到晚,甚至连威廉都很少看到。这种劳累的生活节奏虽然让卡尔每天都是累的沾床就睡,但卡尔也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卡尔经过这个周的学习后已经能够基本替代贝特霍尔德处理一般性的财务文件,当然,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卡尔不敢擅自决定还需要让贝特霍尔德亲自处理。
并且,由于卡尔这个周基本上与贝特霍尔德形影不离并经常帮助他处理文件,因此,整个财务部门都知道了有个新来的秘书叫卡尔,深受贝特霍尔德信任,而且办事能力也不错。
卡尔正常工作的一天,当他听到财政委员会下班的铃声后,卡尔收拾好贝特霍尔德分给他的还未处理完的文件,准备去吃个饭,等吃完回来加班处理完,却被贝特霍尔德找上来,说道:“卡尔,今天就不用加班了,我来吧,威廉少爷说今晚找你。”贝特霍尔德拍了拍卡尔的肩膀,传达了威廉的话。
卡尔也不知道威廉突然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毕竟他最近都没怎么看到威廉了,卡尔答应了贝特霍尔德,将自己桌子上的文件放到贝特霍尔德桌上:“好吧,那大人您也注意休息,别熬的太晚。”
“去吧去吧,你没来之前还不是我一个人干了这么多年,都有数的。”贝特霍尔德哑然一笑,觉得卡尔小看了自己的能力。但虽然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暖暖的。
…………
“威廉,威廉,你在吗?”卡尔来到了贝特霍尔德给他的位置,王宫的侧门处,却没有发现一个人,摸不着头脑的卡尔象征性的叫了两声,他想如果没人的话就继续回去加班了。
话音落下,周围无人应答,卡尔看了看四周,准备开溜了,心里还吐槽了一波威廉的无聊。
“哎哎哎?怎么走了?”卡尔刚走两步,路旁的草丛以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不用想,是威廉的。
“唉,卡尔,工作都干傻了,这么近的距离都发现不了我,其实也不怪你,毕竟我的藏匿技巧已经磨炼的炉火纯青巧夺天工了。”威廉追上来十分骄傲的显摆自己的躲猫猫技巧。
“…………”卡尔对这种行为已经不想进行评价了,只好沉默以对。
“你猜猜今天叫你过来是要带你干嘛去。”威廉玩心依旧,挑逗的追问卡尔。
“我猜你可能想吃糖了,要让大人带你去买糖,小朋友。”卡尔对威廉的幼稚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略带嘲讽的回答道。
“猜错了,再猜。”
“不猜了。”
“再猜一次嘛。”
“不猜了!”
“好呗。”
“唉…………”卡尔无比心累。
看到卡尔一副疲惫的样子,威廉也是不再打算继续逗卡尔了:“好啦好啦,不玩了,走,上车。”
“干嘛去呀?”卡尔有些疑惑
“你去意大利游学了三年,我这三年也同样没闲着哦。”威廉带着有些自豪的微笑对卡尔说道。
“那你干……”还没等卡尔说完,威廉就一下打断了卡尔的话。
“哎呀,到地方就知道了,现在说了就不惊喜了。”说罢,威廉便将卡尔推上了马车。自己则在前面亲自驾车。
威廉的驾车技术还是很好的,一路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颠簸,也因此,坐在车厢里的卡尔因为一天工作的劳累睡得十分香甜。等到卡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到站了。
“醒醒啦,卡尔,快来看,我这三年的心血。”威廉在马车的车门处轻轻摇晃卡尔,来叫醒他。
卡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威廉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然后他就看到了威廉口中三年的心血——
面前是一片面积广大的校场,校场一侧整齐的排满了几大排全副武装的骑兵,大概八百人左右,马匹上士兵身上都披上了锁子甲,他们一手把住腰间马刀的刀柄,另一只手扶住缰绳,他们的背上同时背着一把燧发枪,士兵们坐在马上,腰杆挺直,军容严整。而随着,卡尔走下马车站定后,威廉便一声大喝:“全体准备!…………格里芬,开始吧!别让我丢人!”
随着威廉一声话音落下,为首的一个神态严肃的留着山羊胡的精壮男子冲着威廉点了点头,随后便抽出腰间的利刃,发号施令:“开始!”
随即,所有骑兵几乎同一时刻挥动马鞭,纵马而出,整个大地随即开始震颤,轰隆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重骑兵们绕着校场奔跑,校场边缘和中心放着训练用的草人和靶子,骑兵们在马上疾驰时抽出佩刀将草人纷纷砍倒,随即又换上燧发枪,骑射校场中央的靶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足可以看出,这是一支军纪严明,强大无比的骑兵队伍。
而全程在一旁观看的卡尔始终保持了一个震惊表情,直到阅兵结束威廉提醒他。
看着面前这支训练有素的重骑兵,卡尔又看了看一旁贱兮兮的等着被夸奖的威廉,这一刻卡尔凌乱了。
〔这是威廉能做出来的吗?〕卡尔不止一次的提出了这个怀疑。但事实摆在眼前,卡尔不得不相信,威廉在这三年间训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重骑兵。
“嗯哼?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威廉双手搭在胸前,笑着对卡尔问道。
“你……真的太厉害了!威廉。”卡尔呼出一口气,转过头来给威廉竖了一个大拇哥。
“哈哈哈哈哈!对吧对吧!我也觉得我好厉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