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艺术大楼就围聚了很多玩家,冯马的人首当其冲,黄毛和刀疤一人把持着大门一边,像门神一样阻止企图进入艺术大楼的人。
“大家先不要挤,一会儿等冯哥过来勘察过现场了,我们自然会给大家分享调查结果。毕竟大家都是跟随冯哥的人,冯哥会时时刻刻想着大家的。”刀疤高昂着脑袋,仿佛变成了冯马的代言人。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毕竟以前的藏凶游戏虽然由东方家和西家把持,但他们也不会堂而皇之地将发现尸体的现场完全封锁起来,冯马的做法俨然是一人独大了。
幸好白南在这些人来之前已经搜集好了一部分的血液,并拍下了现场的照片,他正准备悄悄离开现场,却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白南,你去哪里?我和薛磊说了,是你刚刚叫我来看《空山新雨后》的,所以我才能有机会发发现尸体获得积分。”
周妍的声音不大,却很尖锐,旁边的人纷纷朝着打算遁走的白南看过来。
白南:“……”我谢谢你啊,你还怪懂感恩的。
无奈之下,白南只能停下脚步,朝着周妍露出一抹和善笑容:“这也就是个巧合而已。”
“你过来吧,薛磊说可以放你进去仔细看看。”周妍冲着白南招手,说话间她又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潘岳路,“我都说了,以我和薛磊的关系,什么事情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说完,周妍用肩膀推了一下薛磊,像是要获得他的肯定。
薛磊吊儿郎当地笑了笑,一把揽过周妍的肩膀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当然什么都听你的。”
“你知道就好,可别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接近你,惹我生气了。”周妍意有所指,言语之中满满示威。
薛磊的目光也若有似无地落在了潘岳路的身上,不过很快就收了回来,他冲着周妍谄媚地笑了起来:“宝宝,你放心好了,那种狗皮膏药我恶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让她接近我啊!”
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白南简直没眼看,不过既然薛磊看在女朋友的面子上放他进去勘察现场,他当然也不想拒绝。
其他玩家都被冯马的人拦在了一楼,此时二楼就三个人在,都是冯马手下有医学以及破案经验的玩家,看见白南来,这些人也不理他,各自搜集线索。
白南刚刚因为匆忙,只搜集了一些血液,并没来得及仔细勘察,现在仔细看才注意到,这副“人体画”是真的名副其实,因为画画的“纸张”竟然就是死者的人皮,薄薄一层贴在墙上,又因为在人皮上加厚涂了一层白色的颜料,所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人皮。
这是哪个血腥暴力的艺术家想出来的杀人手法——以人皮做宣纸,以血液做涂料,再以人体的器官组织作为画面上的立体构图!
“这是什么画?”白南纵观画面的全局,只觉得这幅画有些眼熟,忍不住问旁边的人。
一个戴着眼镜,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这是王希孟《千里江山图》中的其中一个画面,只不过原图是青山绿水,这幅则是赤山红水。”
说着,眼镜男忽然问白南:“听说你是犯罪现场清理师?我之前看见你用鲁米诺试剂喷洒现场,今天你带东西来了吗?我想看看这里的血迹,确定一下死者是否只有一个。”
这也是白南想要检测的,但这眼镜男是冯马的人,白南正在考虑是否该信任他。
眼镜男似乎一眼就看穿了白南的心思,恳切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坑你的,虽然我是冯马的人,但我也是游戏玩家,加入冯马的队伍只是自己暂时谋生的手段罢了。如果我们想要用最快的时间破案,就要互相帮助,拿出彼此的实力来。”
怕白南不相信,眼镜男还自我介绍道:“我叫公箭,在现实中我的职业是一名颜料师,这个地方有某些画很特别,一般人看不出端倪来,但我可以看出来。如果你有需要的画,我可以在之后告诉你。”
白南有些惊讶于公箭的职业,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有机会为自己之前的疑问答疑解惑,既然公箭对他如此的坦诚,白南自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迅速从角落里拿出自己的工具箱,并取出了一瓶鲁米诺试剂。
“要不要我帮你?”公箭问。
“好啊。”白南没有拒绝,用分装瓶分装了一部分溶液后,就让公箭帮他一起喷洒。
公箭干脆让现场的其他两个人也一起来帮忙,现在看来,这个公箭应该是这三个人中的老大,其他人都听他的指挥。
白南不禁留了个心眼,以前他并未在游戏里注意到有公箭这号人物,难道是他之前太低调了,所以才没被他发现?
在公箭等人的帮助下,很快,偌大的二楼大厅就出现了荧光反应,其覆盖面积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怎么会?”公箭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可思议道,“这个出血量根本就不像只死了一个人,更像是……”
“更像是死了三个人或者更多人。”白南给了公箭答案,他好奇地问公箭,“你们刚刚检查了墙上的这些内脏吗?这些内脏是属于几个人的?”
“只有一个人。”公箭快速给了答案,一部分内脏已经被他装进了几个透明的封装袋子里,里面最好辨认的就是心脏和肠子,至于肝肺等都糊成了一团,要是嗓子浅一点的人,估计这会儿要扶墙吐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南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了魏明申,这家伙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就是大吐特吐了一番,当时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连他平时最爱吃的鸡腿都不香了。
此时,还在玩家区的魏明申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尖,只觉得这个喷嚏打得莫名其妙,对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魏明申晃了晃脑袋,指尖在电脑键盘上飞速跃动着,他已经调动了隐藏在艺术大楼的所有监控,足不出户,就将艺术大楼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是他作弊坐享其成也不为过。
就在刚刚,魏明申向季先生交出了制作苍蝇监控的方法和材料,季先生心情大悦,直接将系统的一部分特权移交给了魏明申——那就是可以实时调动游戏里所有监控画面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