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老太太,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乔念,气得嘴唇哆嗦,却因为身体虚弱,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斥责的话。
乔念见状,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甚至露出一抹得逞的,恶毒的笑容,继续往老人心上扎刀:“老太婆,母凭子贵这个道理,您活了大半辈子,总该懂吧?别以为蓝黎耍点小性子,让承枭哥暂时把我送回北城,她就能高枕无忧地继续霸占着陆太太的位置?我告诉您,门都没有!”她凑近一些,声音压低,却更加清晰刺耳,“承枭哥心里最爱的是谁,您还看不出来吗?要不然,他怎么会让我怀上他的孩子,而不是让您那个宝贝外孙女蓝黎生呢?”
“你……你……滚!给我滚出去!”老太太终于积攒了力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声,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痛心。
这声怒吼,也彻底击碎了蓝黎最后一丝理智和侥幸。
“我当然会走,但是走之前,我必须告诉您,我怀的孩子是承枭哥的,我要蓝黎跟承枭哥离婚!让她别不识抬举,到时候被扫地出门可就难堪了。”
“砰!”
病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门口,蓝黎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了。她那双总是清澈沉静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却更深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碎裂般的痛苦。她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直射向因突然被打断而略显惊慌,但迅速恢复镇定的乔念。
“你说什么?”蓝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颤抖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她紧紧盯着乔念,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乔念被蓝黎突然出现和那骇人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当她看清只有蓝黎一人,陆承枭并不在场时,她立刻恢复了那副刻薄的嘴脸,甚至比刚才更加嚣张。她不再伪装,彻底露出了本性,与在陆承枭面前那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
来了也好,省得她再想办法偶遇,今天,她就是要借着这个未成形的孩子,彻底击垮蓝黎,逼她让位!
“哟,蓝黎,”乔念阴阳怪气地开口,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我也就不妨再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一次,我怀了承枭哥的孩子。”她挺了挺根本还不显怀的肚子,像是在展示什么战利品。
听到怀孕,蓝黎的脚步倏然钉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倒流,又猛地冲上头顶,乔念!她怀了……孩子?陆承枭的?
乔念得意道:“承枭哥他很爱这个孩子,他说这是我们的爱情结晶。当初在南洋,要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我可能就死在那里了......那一个月,虽然担惊受怕,但有他在身边,我真的觉得好幸福......他舍不得我回北城,所以特意把我安置在港城的豪华别墅里,那里环境可好了,有保姆有保镖,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他几乎每天都来看我和宝宝,说亏欠我们母子太多,要好好补偿......”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蓝黎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南洋遇险?舍命相救?甜蜜一月?金屋藏娇?日日探望?这些词汇串联起来,勾勒出的画面,果不然,去了南洋就联系不上。
原来,那些他所谓的出差,所有的借口,背后藏着的,竟是另一个女人和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即便她和陆承枭的感情近来已生嫌隙,她甚至心灰意冷地提出过离婚,可亲耳听到这样不堪的真相,以如此残忍的方式从另一个女人口中说出,对象还是陆承枭的白月光,蓝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口像是被硬生生撕裂开,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强撑了许久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你再说一遍?”蓝黎的声音颤抖。
病房里,看似温言细语实则字字诛心的乔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心脏狂跳。她抬眸与蓝黎的目光对视,蓝黎的眼神如同冰刃般直射过来时,她先是一阵心虚的慌乱,但随即,一股破罐子破摔、甚至带着几分扭曲的得意感涌了上来。
乔念被她的气势慑得后退了半步,但想到肚子里的“王牌”,她又挺直了腰杆,语气依旧温柔,却刻意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确保能清晰地传入蓝黎耳中:“蓝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来告诉你外婆,我怎么是胡言乱语呢?我怀了承枭的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承枭哥他说了,他爱我,所以才愿意让我拥有我们的孩子,他特别珍惜这个孩子。”
“闭嘴!”蓝黎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她一步步走进病房,目光死死地盯着乔念,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谁允许你来打扰我外婆的?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言乱语!”
蓝黎可以听任何伤害她的话,但是她不允许这样的女人来刺激她的外婆,这是她的底线。
乔念此刻也并不畏惧蓝黎,她今天她是豁出去了,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蓝黎的反应,看到她血色尽失的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快意更甚,继续用最柔软的语调,说着最剜心刺骨的话:“在南洋,承枭哥许诺我,一定会给我跟孩子一个名分,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我们在南洋相依为命一个月,那种感情,是别人无法替代的,他也不想伤害你,但是……爱情是无法控制的呀……”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蓝黎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盐,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快要窒息,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住。
乔念看着蓝黎摇摇欲坠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她心中得意,脸上却摆出更加楚楚可怜的表情,甚至带着几分劝的姿态:“蓝黎,你也别太难过。感情的事强求不来的。既然承枭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你又何必苦苦守着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呢?不如成全我们,也放过你自己,好吗?毕竟,孩子是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