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刚把新制的玫瑰香膏装进螺钿盒,就听见悦容坊的木门被“哐当”一声撞开,震得货架上的玉梳都跟着颤了颤。抬头一瞧,只见个身着宝蓝色绫罗的妇人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的脂粉厚得能刮下二两,身后还跟着个缩头缩脑的小丫鬟。
“你们这儿就是京里最能耐的美容店?”妇人嗓门洪亮,一开口就盖过了坊内熏香的清雅,“我家姑娘说了,京中贵妇都在你这儿变美,今儿我倒要瞧瞧,是不是真有通天的本事!”
苏月放下手中的银勺,笑着迎上去:“夫人客气,悦容坊只敢说尽心尽力。不知您是想做面脂养护,还是新出的玉容膜?”
“都不是!”妇人抬手往自己鬓角一指,语气带着几分嫌恶,“这鬓角的碎毛太碍事,用眉钳拔得我眼泪直流,听说你这儿有不痛的法子?要是敢骗我,仔细我砸了你的铺子!”
这话听得旁边正在敷面膜的张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面膜纸都跟着滑了半截:“刘管家娘子,你可算找对地方了,苏掌事的蜜蜡祛毛,我上月试过,当真半点不痛。”
刘管家娘子斜睨了她一眼,显然不太信:“张夫人莫不是被她哄了?拔毛哪有不痛的,除非是神仙下凡。”
苏月也不辩解,转身从柜台下取出个小巧的白瓷碗,里面盛着鹅黄色的膏体,还带着淡淡的蜂蜡香气:“这是我用蜜蜡、松脂和玫瑰油调的祛毛膏,敷上片刻待其凝固,一撕就能带下碎毛,比眉钳利索百倍,痛感也轻得多。您要是不放心,先在手臂试一小块?”
刘管家娘子将信将疑地伸出胳膊,小丫鬟赶紧上前要扶,却被她一把推开:“慌什么,我又不是瓷娃娃!”
苏月取了根细竹片,舀了点膏体均匀抹在她小臂的绒毛上,又盖了层细纱布。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用指尖捏起纱布一角,轻声道:“夫人忍一下,就一下。”
话音未落,手起布落。刘管家娘子刚要龇牙咧嘴,愣了愣却没感觉到预想中的刺痛,只觉得胳膊上凉丝丝的。低头一瞧,原本毛茸茸的一小块皮肤竟变得光滑细腻,连毛孔都淡了些。
“咦?还真不疼!”她眼睛一亮,方才的凶悍劲儿消了大半,语气也软了,“快,快给我弄鬓角!可得弄干净些,我家姑娘下周要去赴赏花宴,我这贴身管家的脸面可不能输。”
苏月忍着笑,搬来绣墩让她坐下,又取了温水给她擦拭鬓角。刚抹上蜜蜡,就听见刘管家娘子絮絮叨叨地抱怨:“前儿我家姑娘用了别家的祛毛膏,又红又肿,气得把那铺子的牌匾都摘了。苏掌事你要是弄好了,我让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来你这儿!”
“那先谢过夫人捧场了。”苏月一边应着,一边观察膏体的凝固程度,“不过祛毛后三天内最好别用香皂洗脸,我这儿有瓶修护露,您回去早晚抹一点,保准皮肤光溜得能滑下苍蝇去。”
旁边的张夫人笑得直拍桌子:“苏掌事这比喻,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这话在理,我上次用了修护露,府里老爷都说我鬓角看着清爽多了。”
正说着,苏月捏住纱布轻轻一撕。刘管家娘子下意识地闭紧眼,等了会儿没动静,睁眼就见苏月举着纱布给她看,上面沾着细细密密的碎毛。小丫鬟凑过来瞧了瞧,惊呼道:“娘子,您的鬓角看着真精神!比先前用眉笔画的还整齐!”
刘管家娘子赶紧摸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左瞧右看,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果然干净!苏掌事,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说着就掏出银子往柜台上拍,“这修护露我要了,再给我来盒你方才装的玫瑰香膏,我家姑娘定喜欢。”
苏月刚把东西包好,就见刘管家娘子突然一拍大腿:“坏了!我出来时姑娘让我买芙蓉糕,这一耽误忘了!”她抓起东西就要往外跑,刚到门口又回头,指着小丫鬟说:“你在这儿等着,记着苏掌事的法子,回头回来学,以后府里的活就归你干了!”
小丫鬟苦着脸应下来,看着自家娘子风风火火的背影,对着苏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家娘子就是这性子,苏掌事别见怪。”
“无妨,倒是个直爽人。”苏月递给她一杯花茶,“先歇会儿,等她回来我教你怎么用修护露。”
张夫人敷完面膜揭下来,皮肤透着水润的光泽,她对着镜子叹道:“苏掌事,你这儿真是个宝地,连刘管家娘子那样的急脾气,来了都能变和气。下次我带我那刁蛮侄女来,让你好好治治她的臭脾气——哦不,是好好护护她的脸。”
苏月被逗得笑出声,刚要接话,就听见门外又传来刘管家娘子的大嗓门:“苏掌事,等我!芙蓉糕买着了,快教我丫鬟手艺!”
坊内的笑声混着玫瑰香膏的甜香,顺着敞开的木门飘出去,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好奇这悦容坊里究竟藏着什么乐子。需要我为你构思下一章的核心冲突吗?可以围绕“新品试用引发的误会”或“同行上门挑衅”等方向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