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俺娘唉!”
天刚微微亮,柴房响起一声鬼叫,听声音是菜鸡发出的。
紧跟着耗子也是大叫,“操!哪个缺德玩意弄个死人在这?!”
“阿嚏..”
黄元江打了一个喷嚏,裹着被子翻个身。
林安平听着隐约传来的骂骂咧咧声,眉头皱了一下。
“兄长、兄长、”
黄元江闭着眼“嗯”了一声,压根没有要醒的意思。
“你听是不是耗子二人在柴房喊叫?好像还在嚷嚷什么死人,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不用、”黄元江闭眼打了一个哈欠,紧跟着又是一个喷嚏,嘴里诺诺开口,“死人就对了,小爷昨夜没地方放,就扔他们两个床边了。”
林安平听到后,脸色变的古怪惊讶。
他实在想不到大半夜黄元江从哪弄的死人?还给扔到柴房里?
他算是能理解方才那一道刺耳叫声了。
谁大清早一睁眼看见床边一个死人能镇定自若?!
林安平趴在那沉默一会后,“兄长你没事吧?怎么会死人?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黄元江再胡闹,也不会拿个死人去故意吓唬两人。
稍一琢磨,便猜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小事,小事怎么能死人。
第一时间担心黄元江有没有事,尽管他裹着被子,谁知道他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黄元江裹着被子,只露个头在外面,眼睛睁成一条缝。
“一个跳进院子的死士,被咱发现给杀了,阿嚏..”黄元江说的很随意,鼻子在被子上蹭了蹭,“小爷真搞不懂,谁没事会要杀你一个瘸腿小校尉。”
“真是他娘闲的.阿嚏.!”
林安平,(# ̄~ ̄#),这话听着好像有点别扭。
跟着两只胳膊撑着就要下床,黄元江见状瞪着他,“你干啥?屁股有伤别乱动!是不是要?溲sou便?”
“你等一下,咱起来把夜壶拿给你。”
“我不解手,”林安平急忙开口,“见兄长喷嚏不断,想来是昨夜受了寒,想着起来去熬点姜汤..”
“嗐、咱没事!”黄元江脑袋又缩了回去,“他娘的咱以为你要拉尿呢,睡觉睡觉,等鲁豹来了再起。”
说着又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林安平,龇牙在那偷乐。
心里美滋滋,咱兄弟屁股都开花了,还能想着咱,真他娘的得劲。
林安平盯着黄元江的后背陷入了沉思...
死士?怎么会有死士来杀他呢?兄长说的对,他不过一个小小校尉而已。
一不认识朝臣,二没有得罪勋贵..
勋贵?!林安平双眼眯了一下,难道是因为胡玉?!
东房这里是满满的小温馨,柴房那里可是另一番风景。
耗子菜鸡本就一张床,此刻哥俩全都趴着挤到了床里,不时斜眼看一下地上的尸体。
看一下,忍不住哆嗦一下,胃里更是翻腾一下。
尸体一个头被砸的跟爆开西瓜似的,偏偏两个大眼球跟铃铛一样瞪在那里。
两人战场上也杀了不少人,可这他娘的跟一睁眼看见身边一个死人完全是两码事。
“耗哥。要不你下去给挪挪?”
“去你老姨的,你咋不去?”
“我..我屁股疼..”
“合着老子屁股不疼?滚滚滚,往里边靠靠,真娘的晦气!”
“已经贴墙了,哎呦,疼疼...你挤着我屁股了...”
至于魏季魏飞哥俩,此刻依旧呼噜声此起彼伏,睡的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
昭德门。
厚重的宫门刚刚打开,宋玉珑便领着秀玉出现在了宫门处。
“参见七公主。”
宫门的守卫急忙见礼,同时也是一脸无奈表情。
这一年看守宫门下来,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七公主了。
不是在出宫门,就是在溜出宫门的路上,反正是换着花样的出宫。
“七公主,”守卫硬着头皮拱手,“陛下有令,朝会休假期间,无有宣召不得进宫..”
“本公主是出宫。”宋玉珑仰着小脑袋,打断守卫的话,
“是、属下知道七公主是出宫,”守卫苦着脸,姑奶奶您倒是先听完,“属下话还没有说完,无有旨意口谕、宫内的人也不得擅自外出。”
守卫说完了,也不动声色拦在了公主身前。
“说完了?”宋玉珑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守卫。
“属下说完了。”
守卫应声,摆出一副今天说什么也不放行的架势。
“说完了就让开啊,挡住本公主出宫了。”
“公主您别为难属下..公主请。”
前一刻还拦着的守卫,下一刻恭敬闪到一旁。
“秀玉,走。”宋玉珑大摇大摆走出昭德门。
站在宫门外,抛了抛手心里的金色令牌,扭头冲守卫做了一个鬼脸。
守卫怔怔站在那里,看见金牌又立马躬身。
“小主,慢点,”秀玉小碎步追上,”小主,皇爷什么时候把金牌给您了?奴婢咋不知道?”
“你傻啊!”宋玉珑回手一个板栗,“父皇金牌那么贵重的东西,岂能随便带出宫,不要脑袋了啊?”
“那你手里的是?”
“哦,木头啊。”
宋玉珑说着去抠令牌一角,然后揭下外面的金箔,露出里面的木头小方块,上面刻着“御令”二字。
“啊?!”秀玉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小主您..”
“咋了?”宋玉珑将金箔又裹上木块,顺手揣进怀里,“走快点,你每次走路都磨磨蹭蹭的。”
秀玉闻言哭丧着脸,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大小十几个锦盒,急忙迈开小碎步追上。
走了约半个时辰,主仆两人头上身上皆是披了一层绒雪。
宋玉珑虽然披着大氅,小手也是冻的通红。
没办法,谁让她是一个心疼奴婢的主子呢,怀里此刻也抱着几个锦盒。
“王爷、您看那是不是七公主?”
仆人驾着马车往西城的方向,看到街边两个少女,回身冲车厢内开口。
帘子被内挑开一些,宋高析探出半个身子。
那在街边走着的二人,除了宋玉珑和宫娥秀玉,还能有谁。
见宋玉珑发丝都变白,眼中浮现一丝心疼,吩咐赶车仆人,“快将马车靠过去。”
“你这次又怎么出的宫?”宋高析沉着脸,将炭炉往她面前推了推,“就不能踏踏实实在宫里待着,被父皇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顿骂。”
宋玉珑双手在炭炉上来回揉搓,嘟着小嘴,“骂就骂呗,反正又不疼。”
“你!”宋高析气的手痒,指了指车厢内乱七八糟的锦盒,“这都是什么?”
宋玉珑不开口,将锦盒往身边划拉了几下。
宋高析随手拿起一个打开,眉头一凝,“人参?百年的?”
又拿起一个锦盒打开,“灵芝?”
“何首乌?”
“冬虫夏草?”
“雪莲?!!”
“哎呀,二哥你干嘛,”宋玉珑急忙将打开的锦盒合上,“打开就跑了灵气了。”
宋高析黑着脸,“你是把母妃那里搬空了吗?”
“那林安平因为我才受的伤,挨的打....”
“他就屁股受了一点罪!”
赶车仆人听到身后的咆哮声,脖子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