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一郎!你私吞军饷的账还没算,竟敢纵容手下哗变?!”松井少佐举着指挥刀,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司令部的青砖上,溅起细小的血花。他身后的士兵个个怒目圆睁,枪口齐刷刷对准被按在地上的山田一郎。
山田一郎被反剪着双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淌着血,却依旧梗着脖子吼:“松井!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提拔的走狗,也敢反咬一口?!”
“走狗?”松井一脚踹在他胸口,山田一郎像个破麻袋似的滚出去老远,“你勾结汉奸私吞军粮,克扣士兵口粮,老子忍你很久了!”
“放屁!”山田一郎挣扎着爬起来,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那粮食是王癞子私藏,与我无关!倒是你,借着清君侧的名义抢占军火库,安的什么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从私吞军饷骂到抢功冒进,甚至翻出几年前在军校时的旧怨,唾沫星子横飞,活像两只斗红了眼的狗。周围的日军士兵面面相觑,有的偷偷撇嘴,有的低头偷笑,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竟变得有些滑稽。
“都给我住口!”
一声怒喝从门口炸响,织田武夫大佐踩着军靴进来,军刀在他手里发出“嗡”的轻颤。他是关东军派来的督查官,刚到巴彦就撞见这出闹剧,脸色黑得像锅底。
山田一郎和松井同时一僵,看到织田武夫肩上的大佐军衔,慌忙想站直身体,却因为动作太急撞在一起,又狼狈地摔在地上,引得周围士兵一阵憋笑。
“织田大佐!”山田一郎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您可来了!松井以下犯上,还请大佐为我做主!”
“大佐明鉴!”松井也高声喊道,“山田一郎罪证确凿,若不严惩,难平军心!”
织田武夫盯着两人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脸,突然扬起手。“啪!啪!”两声脆响,左右开弓,结结实实地扇在两人脸上。
山田一郎和松井被打得懵了,捂着脸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当众掌掴。
“废物!”织田武夫的军靴碾过地上的账本碎片,眼神像淬了冰,“帝国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私斗内耗,像什么样子?!”
山田一郎捂着火辣辣的脸,嘴唇哆嗦着:“大佐……我……”
“闭嘴!”织田武夫又是一声怒喝,“山田一郎,私吞军饷、纵容汉奸,关禁闭三个月,听候发落!松井,以下犯上、擅动军火库,罚去看守粮站,没我的命令不准离开!”
两人不敢再辩,耷拉着脑袋被士兵拖下去,路过门口时还互相瞪了一眼,差点又扭打起来。
织田武夫看着他们的背影,气得军刀重重顿在地上,火星四溅:“一群废物!”
城外的树林里,李云霄和几个八路军战士正趴在土坡后观察动静。看到织田武夫扇耳光的瞬间,战士们再也忍不住,捂着嘴闷笑起来。
“哈哈!这巴掌扇得真响!”扮成挑夫的战士笑得直捶地,“我说什么来着?狗咬狗,一嘴毛!”
“就是!”另一个战士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刚才山田一郎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太解气了!”
李云霄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用望远镜看着司令部里鸡飞狗跳的景象,对身边的郑福兴道:“看来,咱们不用动手,他们自己就乱了阵脚。”
郑福兴捋着胡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叫自作自受!织田武夫最看重军纪,他俩这出闹剧,刚好撞在枪口上。”
“不过……”李云霄话锋一转,指着远处织田武夫的身影,“这个织田不好对付,比山田和松井难缠得多。”
郑福兴收起笑容,点点头:“听说他在关东军里以铁腕着称,咱们得更小心些。”
扮成账房先生的战士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铁皮喇叭,憋笑道:“排长,要不要喊两句助助兴?比如……‘打得好’?”
李云霄拍了他一下:“别胡闹。通知下去,继续潜伏,盯着织田的动向。这出戏,才刚开场呢。”
战士们强忍着笑,重新隐蔽好。远处的司令部里,织田武夫正在大发雷霆,训斥着慌乱的日军士兵,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这织田倒是比前两个难对付,”郑福兴低声道,“接下来该怎么弄?”
李云霄望着阳光下闪着寒光的日军岗楼,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难对付才有意思。咱们啊,就等着看他们内部接着乱,乱到自顾不暇时……”他做了个“拿下”的手势,“再一锅端。”
郑福兴眼睛一亮:“好主意!我这就让人去查织田的底细,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软肋。”
“嗯。”李云霄应着,目光又落回司令部,那里的争吵声还在继续,时不时传来织田武夫的怒骂和士兵的哀嚎。
扮成药贩的小六凑过来,手里举着个刚摘的野果,笑道:“排长,你看他们这乱劲儿,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光复巴彦了吧?”
李云霄接过野果,擦了擦递回去:“会的。不过得一步一步来,别急。”
小六咬了口野果,甜丝丝的汁水溅在嘴角:“我不急,就爱看鬼子内讧,比看戏还过瘾!”
周围的战士又低低地笑起来,树林里的空气里,除了草木的清香,还多了几分轻松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