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团长,日军主力被咱们钉在西北角,正是绕道奇袭的好机会!”陈虎成跨进八路军指挥部,身上的国军制服沾着尘土,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我带的一个团就在城外待命,请求出城绕到鬼子背后,与你们前后夹击,定能一举击溃远藤!”
曹兴国正对着地图分析战况,闻言抬头看向他,眉头微蹙:“陈团长,远藤是个老狐狸,未必没有防备。绕道奇袭虽好,可一旦被识破,你的部队怕是会陷入重围。”
陈虎成一拍桌子,声如洪钟:“曹团长放心!我这支部队跟着我打过不少硬仗,穿插迂回是拿手好戏!再说了,战机稍纵即逝,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鬼子在城下耀武扬威!”他指着地图上日军侧后方的一片密林,“我从这儿绕过去,最多两个时辰就能摸到鬼子炮兵阵地,到时候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一旁的赵大虎刚从前线换下来,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忍不住插话:“陈团长,那片林子我知道,地势复杂,万一有埋伏……”
“怕埋伏就别打胜仗!”陈虎成打断他,眼里闪着悍勇的光,“军人哪有怕死的道理?曹团长,就请你给我打个掩护,我这就出发!”
曹兴国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让西北防线的弟兄们加大攻势,吸引鬼子注意力。但你务必小心,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得令!”陈虎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大步离去。
城外密林里,陈虎成的部队正悄无声息地穿行。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士兵们紧绷的脸。副官凑近低声问:“团长,真不用派尖兵再探探路?这林子太静了,我总觉得不对劲。”
陈虎成压低声音:“越是安静越安全。远藤的注意力全在县城方向,哪会想到咱们敢绕到这儿?加快速度,天亮前必须摸到鬼子背后!”
部队继续前进,就在即将穿出密林,看到日军炮兵阵地轮廓时,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砰砰砰!”
两侧山坡上瞬间冒出无数日军,机枪火力如雨点般泼洒下来,前排的国军士兵猝不及防,纷纷倒下。
“不好!有埋伏!”陈虎成怒吼一声,猛地拔出配枪,“卧倒!还击!”
士兵们迅速寻找掩护,轻重机枪同时开火,与日军展开激烈对射。陈虎成趴在一棵大树后,看着山坡上黑压压的日军,心头一沉——远藤果然有准备!
“团长,左翼被压制得抬不起头!鬼子火力太猛!”通讯兵连滚带爬地过来,声音带着哭腔。
陈虎成咬着牙,从怀里掏出地图,借着微弱的月光查看:“命令一营从右翼突围,去端掉鬼子的机枪阵地!二营跟我顶住正面!”
一营营长是个愣头青,嗷嗷叫着带弟兄们冲向右翼。日军早有防备,密集的手榴弹扔了下来,爆炸声此起彼伏,一营的冲锋瞬间被瓦解,伤亡惨重。
“团长,不能再冲了!”副官拉着陈虎成的胳膊,“鬼子人太多,咱们中了埋伏!”
陈虎成红着眼,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心如刀绞。他知道副官说得对,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可就此撤退,又怎能甘心?
“给我打信号弹,请求曹团长支援!”陈虎成吼道。
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在夜空中格外醒目。
县城里,曹兴国看到信号弹,立刻对赵大虎下令:“你带一个连从东门突围,去接应陈团长!告诉弟兄们,不惜一切代价!”
“是!”赵大虎抓起大刀,转身就走。
密林里的战斗还在继续。陈虎成亲自操作重机枪,对着山坡上的日军疯狂扫射,子弹打光了就扔手榴弹。他的左臂被流弹擦伤,鲜血浸透了军装,却浑然不觉。
“团长,你看!是八路军的弟兄!”副官指着远处冲过来的身影,兴奋地喊道。
赵大虎带着人杀了过来,如同猛虎下山,很快就在日军侧翼撕开一道口子。“陈团长,快撤!”
陈虎成看着冲在前面的赵大虎,又看了看身边浴血奋战的士兵,咬了咬牙:“撤!”
部队且战且退,在八路军的掩护下,终于冲出了密林。清点人数时,陈虎成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一个团的兵力,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
“曹团长,是我轻敌了。”回到县城,陈虎成见到曹兴国,脸上满是愧疚,“远藤早有准备,分兵设下埋伏,我们虽然端掉了他们两个机枪阵地,可代价太大了……”
曹兴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能主动请缨奇袭,这份勇气就值得敬佩。当务之急是休整部队,远藤吃了咱们一击,短时间内不会再发动猛攻,咱们还有机会。”
陈虎成叹了口气,望着城外漆黑的夜空:“可惜了那些弟兄……若不是我大意,他们也不会……”
“陈团长,”曹兴国递给他一壶水,“战争总会有牺牲,但只要咱们坚持下去,总能为他们报仇。远藤虽然设了埋伏,可也暴露了兵力部署,这未必不是好事。”
陈虎成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眼里重新燃起斗志:“曹团长说得对!休整过后,我还会再请战!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撕下远藤那老狐狸的脸皮!”
曹兴国笑了:“好!到时候,咱们再联手,定能让远藤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县城里的灯火星星点点,映照着士兵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庞。陈虎成望着城外日军营地的方向,握紧了拳头。虽然这次奇袭受挫,但他知道,只要信念不灭,胜利就不会太远。
“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陈虎成对着身边的士兵们喊道,“这次算咱们栽了,但咱们国军没有孬种!养好了伤,咱们再跟鬼子干!”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屈的韧劲,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