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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静心苑仿佛成了风暴眼中唯一平静的角落。

院外守卫森严,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宫内宫外,因东线惨败而引发的暗流汹涌澎湃。弹劾摄政王“刚愎自用、指挥失当”的奏章雪片般飞入宫中,太后一党趁机发难,在朝堂上言辞激烈;军中亦有不稳迹象,阵亡将士家属的悲泣与怨愤在京城角落蔓延。萧绝以铁腕手段强行压制,一连处置了几名言辞最激烈的御史和一名“散布谣言”的偏将,才暂时将明面上的反对声音压了下去,但那股躁动不安的气息,却已弥漫在胤都的每一寸空气里。

冷焰被困在这方寸院落中,如同置身于一个精致的鸟笼。她每日依旧按时熬药——自然是按照那张“温和调理”的方子。药熬好后,由周闯亲自或指派绝对亲信送来,看着她当面喝下。监视的目光无处不在,连她如厕,窗外都守着人。

她表现得异常安分。大部分时间,她要么在屋内静坐,要么在院中慢悠悠地打理那些普通草药,或是翻阅几本萧绝“恩准”送来的、无关紧要的医书。她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那个惊惧、顺从、略带些昏聩的老者角色里,对院外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一无所知,也毫不关心。

只有偶尔,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她浑浊的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光,如同冰层下流动的暗河。她在计算着时间,计算着香囊中药粉的挥发,计算着萧绝体内毒素的累积,计算着外界压力对他精神的摧残。

**\\* \\* \\***

摄政王寝殿。

萧绝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朝堂上的攻讦,边境的告急,太后的步步紧逼,像无数条鞭子抽打在他的神经上。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身体内部传来的、日益清晰的不适感。

头痛并未如预期般减轻,反而变得更加诡异。不再是单纯的胀痛,而是夹杂着阵阵莫名的眩晕和耳鸣,尤其在批阅奏章到深夜时,眼前甚至会短暂发黑。脾气也愈发失控,一点微小的不如意就能点燃他胸腔里的暴戾火焰,案几上的东西已经换了一批又新的。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开始夜间盗汗,醒来时中衣尽湿,心口处仿佛压着一块寒冰,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呼吸滞涩。那种阴寒的感觉,与他幼时中毒初发的症状,竟有几分相似!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香囊。那清雅的茉莉混合冰片的气息,似乎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每一次烦躁袭来,每一次头痛欲裂,他都会将它置于鼻端,深深呼吸。那片刻的清凉与安宁,如同毒品,让他产生了依赖。

然而,理智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尖叫:这不对劲!这老神医的出现太过巧合,他的医术看似有效却又难以根治,还有那地牢里模糊的线索……一切都透着蹊跷。

“周闯!”他哑着嗓子喊道,声音因连日的焦躁和失眠而沙哑。

周闯应声而入,铠甲上似乎还带着外面的肃杀之气:“王爷。”

“那老家伙,这两日可还安分?”萧绝揉着刺痛的额角,沉声问。

“回王爷,一切如常。按时熬药、喝药,并无异常举动,也无人试图接触。”周闯回答得一板一眼,但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只是……”

“只是什么?”萧绝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迟疑。

周闯沉吟一瞬,道:“末将总觉得,此人过于平静。身处这等境地,面对严密监视,寻常医者早已惶恐不可终日,他却似乎……安之若素。”这是他基于多年护卫直觉的怀疑,尽管找不到任何实证。

萧绝眼神一暗。周闯的怀疑,与他自己心中的不安隐隐重合。

“太医署的人,什么时候到?”他换了个问题。为了验证那老者的药方,也为了厘清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他昨日已下令召太医署院正及几位资深太医前来会诊。

“已在殿外候旨。”

“宣!”

**\\* \\* \\***

很快,三名身着官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太医署院正王大人。他们显然也感受到了殿内凝重的气氛和萧绝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行礼时腿肚子都在微微发抖。

“平身。”萧绝靠在王座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那丝压抑不住的烦躁依旧泄露出来,“本王近日旧疾复发,头痛、眩晕、夜寐不安。你们,都给本王仔细诊诊脉。”

“是,王爷。”三位太医连忙应声,依次上前为萧绝诊脉。

殿内静得只剩下几人轻微的呼吸声。萧绝闭着眼,任由那些微凉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腕脉,心中却是一片翻腾。他既希望太医能查出那老家伙药方的问题,或者找出自己身体异样的根源,又隐隐担心会听到更坏的消息。

三位太医诊得异常仔细,轮流诊脉,又观其气色、舌苔,低声交换着意见,每个人的脸色都越来越凝重。

良久,王院正才躬身回话,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回……回王爷,从脉象上看,王爷确是旧疾引动肝阳上亢,心火浮躁,加之……加之忧思劳倦过度,以致气血逆乱,神明受扰……故有头痛、眩晕、失眠之症。”

这番话,与那老神医的诊断,竟有七八分相似!

萧绝心中一动,追问道:“本王服的方子,你们看看。”他将冷焰所开的药方递了过去。

三位太医传阅之后,王院正斟酌着回道:“王爷,此方……以平肝潜阳、清心泻火为主,用药……倒也中正平和,符合王爷眼下症候。只是……”他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说!”萧绝不耐地喝道。

王院正吓得一哆嗦,连忙道:“只是此方药性略显温和,对于王爷目下急症,恐……恐效力稍缓,难以立竿见影。”

“效力稍缓……”萧绝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神变幻不定。那老家伙也是这么说!难道,他开的方子真的没问题?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那依你们之见,该如何用药?”萧绝压下心中的疑虑,冷声问。

三位太医低声商议片刻,由王院正回禀:“臣等以为,可在原方基础上,酌加羚羊角粉、钩藤等息风止痉之品,或能更快缓解王爷眩晕头痛之苦。另……王爷夜寐不安,盗汗心悸,此乃心肾不交之兆,可辅以黄连、肉桂交通心肾……”

他们提出了一套更为猛进、也更为复杂的治疗方案。

萧绝听着,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些太医的方案,听起来头头是道,用药也更显“高明”,但他潜意识里却对那枚香囊带来的片刻安宁产生了依赖。而且,这些太医言辞闪烁,眼神惶恐,远不如那老家伙面对他时的……那种看似卑微,实则隐隐透着的沉稳。

“本王知道了。”萧绝挥挥手,打断了他们的陈述,“你们先退下,药方之事,容本王再想想。”

“是,臣等告退。”三位太医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背后官袍已被冷汗浸湿。

殿内再次只剩下萧绝与周闯。

“你怎么看?”萧绝目光锐利地看向周闯。

周闯沉吟道:“王爷,太医之言,与那老者大致不差。或许……那老者确有真才实学?” 这是他基于事实的判断,但心中的那点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萧绝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去,把那个香囊拿来。”他指了指被放在一旁案几上的锦囊。

周闯依言取过,递给萧绝。

萧绝拿着香囊,却没有立刻去闻,而是对周闯道:“去找一条狗来。”

周闯瞬间明白了萧绝的意图——他仍不放心,要试毒!

“是!”周闯领命,快步离去。

不多时,他牵来了一条体型中等的杂毛犬。萧绝示意,周闯便从香囊中取出极少量的、混合着药草和那核心毒粉的填充物,强行塞进了狗的嘴里。

那狗起初并无异样,甚至因为嘴里的草药味而打了几个喷嚏。但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它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在原地转圈,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眼神也逐渐失去了焦距,显得狂躁起来。

萧绝和周闯紧紧盯着那条狗。

又过了一会儿,那狗突然猛地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肢僵直,虽然未死,但显然已失去了正常意识,陷入了某种癫狂状态。

萧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周闯更是“锵”的一声拔出了佩刀,目光如电般射向静心苑的方向,杀机毕露:“王爷!这香囊果然有问题!属下这就去将那老贼擒来!”

“慢着!”萧绝厉声喝止,他盯着地上抽搐的狗,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这香囊……本王佩戴两日,若真有剧毒,岂会只是些许不适?”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狗的反应激烈,说明香囊内的东西确实能扰乱神智,甚至可能带有毒性。但他本人佩戴后,虽有心悸、眩晕、盗汗等症状,却远未到狗这般癫狂的地步。是因为他内力深厚?还是因为佩戴时间尚短?亦或是……这毒,本就是因人而异,或者需要别的引子?

“这香囊,并非立刻致命的剧毒。”萧绝缓缓开口,声音冰冷,“更像是一种……慢性的,侵蚀神经的玩意儿。” 他想到了自己日益加剧的头痛和失控的情绪。

“王爷,即便如此,此物也绝不可再留!那老者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周闯急道。

萧绝没有说话,他拿起那个香囊,放在鼻尖,再次深深吸了一口。那清雅的香气涌入,似乎真的又让他翻腾的思绪和隐隐作痛的头颅得到了一丝缓解。

这种感觉……让他沉迷,也让他恐惧。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离不开这东西了。或者说,离不开这种短暂缓解痛苦的感觉。

而那下毒之人,显然也深知这一点。这不是简单的刺杀,这是一种更残忍、更诛心的控制与折磨!

“好……好得很……”萧绝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暴戾与扭曲的兴奋,“竟敢用这种手段来算计本王……真是好胆量!”

他猛地攥紧香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周闯!”

“末将在!”

“带上这条狗,”萧绝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碴,“再去静心苑。本王倒要看看,这次,他还有何话说!”

他眼中燃烧着被挑衅后的怒火,以及一种发现猎物的、病态的亢奋。他不再仅仅将对方视为一个需要甄别真伪的医者,而是当成了一个需要亲手撕碎的、值得认真对待的敌人。

**\\* \\* \\***

静心苑内,冷焰刚喝完今日的汤药,正用清水漱口。

院门被粗暴撞开的巨响,打破了表面的宁静。

周闯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的亲卫闯了进来,他手中还拖着一条绳索,绳索另一端,拴着那条依旧在间歇性抽搐、口角流涎的杂毛犬。

“拿下!”周闯根本不废话,直接下令。

两名亲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了冷焰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老骨头捏碎。

冷焰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恐与茫然,挣扎着叫道:“军……军爷!这是何意?老朽……老朽所犯何罪啊?”

周闯将那条狗拖到她面前,狗发出的痛苦呜咽和抽搐的身体极具视觉冲击力。他死死盯着冷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寒声道:“老东西,还在装傻!说!你在献给王爷的香囊里,下了什么毒?”

冷焰的目光落在狗身上,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她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惶惑无助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毒?军爷明鉴啊!那香囊所用药材,皆是宁神静气之物,茉莉、冰片、石菖蒲……皆是常见药材,怎会有毒?老朽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谋害王爷啊!”

“常见药材?”周闯冷笑,踢了踢那条狗,“那它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就是吃了你香囊里的东西!”

冷焰似乎这才“注意”到狗的异状,她挣扎着凑近了些,仔细看了几眼,忽然“恍然大悟”,急声道:“军爷!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她连忙解释道:“这……这香囊药材无毒,但……但其内有几味药,如石菖蒲、合欢皮,其性虽能安神,但对犬类而言,尤其是体质敏感之犬,却有小毒,会引致呕吐、躁动甚至抽搐!此乃常识啊军爷!老朽……老朽万万没想到,军爷会拿它去喂狗啊!”

她这番说辞,半真半假。石菖蒲等药对犬类确实可能引起不适,但绝不到如此剧烈抽搐的程度。真正的元凶,自然是那混合的毒粉。但她巧妙地将原因引向了“物种差异”和“无心之失”。

周闯闻言,眉头紧锁。他对医药之理不甚精通,听她说得言之凿凿,且指出了具体药名和原因,一时竟有些将信将疑。他确实未曾考虑过犬类与人的体质差异。

“巧言令色!”周闯厉内荏地喝道,“即便对狗有毒,谁能保证对人就无害?”

“军爷!”冷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老泪纵横,“老朽性命皆在王爷一念之间,岂敢用这等粗浅之理欺瞒?王爷若是不信,可随意寻京城任何药铺掌柜或兽医询问,便知老朽所言非虚!老朽一片忠心,只想为王爷缓解病痛,竟遭此怀疑……不如……不如军爷现在就一刀杀了老朽,以证清白罢!” 她说着,竟挣扎着要向周闯的刀口上撞去,一副悲愤欲绝、以死明志的模样。

两名亲卫连忙用力按住她。

周闯被她这一哭二闹三撞刀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本就是军人,擅长冲锋陷阵、擒拿格杀,对这种看似合乎情理、又涉及专业知识的狡辩,一时难以分辨真伪。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哦?照你这么说,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萧绝缓步走了进来,脸色阴沉,腰间赫然还佩戴着那个香囊。他刚才在门外,已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看到萧绝亲自到来,并且依旧佩戴着香囊,冷焰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悲戚,挣扎着跪伏在地,磕头道:“王爷明鉴!老朽绝无此意!老朽只想为王爷分忧,绝无半分歹心啊!若王爷因这误会而弃用香囊,导致头痛加剧,老朽……老朽万死难辞其咎!”

她句句不离“为王爷好”,字字指向“担心王爷病痛”,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忠心为主却反被猜忌的委屈位置。

萧绝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目光如同利刃,仿佛要剥开她层层伪装,直刺灵魂深处。

他没有去看那条依旧在抽搐的狗,只是冷冷地问:“你说香囊对狗有毒,对人无害。那为何本王佩戴之后,近日却感到心悸、盗汗、夜间惊醒?”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冷焰心中凛然,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她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努力做出思索和专业的模样:“王爷近日是否政务尤为繁忙,忧思惊怒交加?”

“是又如何?”

“这便是了!”冷焰仿佛找到了症结,语气带着医者的笃定,“王爷,您旧疾本在头部,与肝阳、心火相关。近日因外事所扰,肝气郁结化火,心火更旺,上灼于脑,下耗肾阴。肾阴亏虚,则心火无制,上扰神明,故心悸、盗汗、夜寐不安!此乃内因加重所致,与香囊宁神之效并无冲突,甚至……正是因为香囊略有效果,王爷才未觉症状更剧啊!”

她巧妙地将萧绝的症状归因于“政务繁忙、忧思惊怒”导致的内因加重,完全撇清了香囊的关系,甚至反过来暗示香囊还在起积极作用。

萧绝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或破绽。

但眼前的老者,泪眼婆娑,眼神委屈中带着医者的认真与急切,仿佛真心在为他的病情担忧,为他被误会而痛心。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症状加重是因为压力太大?香囊其实是在帮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滋生。因为他无法否认,那香囊的气息,确实能给他带来片刻的安宁。在如今这内外交困、头痛欲裂的时刻,这点安宁,对他而言如同沙漠中的甘泉。

他需要这香囊。或者说,他需要这种慰藉。

沉默,在院落中蔓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良久,萧绝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依你之见,本王眼下该如何?”

冷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最危险的关口暂时过去了。她连忙收敛情绪,恭敬回道:“王爷,当务之急,仍是清心泻火、平肝潜阳,佐以安神。老朽愿调整药方,加入些许镇惊安神之品,或能助王爷安稳睡眠。至于这香囊……”她看了一眼萧绝腰间的锦囊,“王爷若心存疑虑,不用亦可。只是……恐需忍受更多头痛之苦。”

她以退为进,将选择权抛回给萧绝。

萧绝摩挲着腰间的香囊,感受着那丝滑的布料和隐隐传来的香气。不用?他几乎能立刻想象到那随之而来的、更加猛烈的头痛和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周闯,把狗拖出去。”他冷冷吩咐道,没有再看那条狗一眼。

“王爷……”周闯还想再劝。

“拖出去!”萧绝语气加重,不容置疑。

“……是。”周闯只得挥手让亲卫将那条半死不活的狗拖走。

萧绝的目光重新落回跪伏在地的冷焰身上,眼神复杂难明。

“起来吧。”他淡淡道,“本王……姑且再信你一次。”

“谢王爷!谢王爷信任!”冷焰“感激涕零”,在亲卫的松手下,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药方,按你说的调整。”萧绝命令道,“若再无效……”他没有说完,但话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老朽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王爷信任!”冷焰躬身应道。

萧绝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她钉在原地。然后,他转身,带着周闯和亲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静心苑。

院门再次关上,落锁。

冷焰站在原地,直到脚步声远去,她才缓缓直起身。脸上那卑微、惊恐、委屈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走到刚才那条狗抽搐的地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地面残留的些许污迹。

萧绝,你果然舍不得这“安慰剂”。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但你终究败给了对痛苦的恐惧和对短暂安宁的渴望。

很好。

她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这香囊,你会一直戴下去的。直到它……将你彻底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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