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回到杨府后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便要亲自下厨款待李恪和程处默。
李恪听说杨晨要亲自下厨,顿时来了兴致,打趣道:“都说君子远庖厨,杨兄不在乎他人看法?”
杨晨哈哈一笑:“何为君子,若是下厨不是君子所为,那醉宿青楼,风花雪月才为君子之风?”
程处默在一旁用力点头,附和道:“杨兄弟这话我爱听!那些个文官子弟,整天摇头晃脑,自诩高雅,可干的事儿不见得有多光彩。哪像咱们,行事磊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恪笑着摆摆手:“你们俩也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文官子弟中,也有不少谦谦君子之辈。不过杨晨,你这话说得倒也有趣,让本王对‘君子’二字有了新的看法。”
说话间,众人再次回到了杨府,杨晨将众人安置在会客厅,自己便钻进了后厨。
府中下人看到杨晨进厨房并未阻止,依旧各自干着手中的工作。
看到新打的小铁锅,杨晨一阵恍惚,自己貌似还没有亲自为长乐正式下过一次厨,也不知道长乐在宫中想没想自己。
一会李恪回宫的时候让他打包带一份饭菜送过去。
第一次进入杨府的后厨,杨晨发现调料倒是齐全,甚至胡椒粉都有,只是菜就孤零零的放着几根有点蔫的白萝卜和几根葱杆。
杨晨突然又看到几个干蘑菇,便将目光投向了厨房外圈养的几只母鸡。
府上的几个下人看杨晨竟然打府上母鸡的主意立马上前阻拦,但在杨晨搬出蜀王后还是逮了两只鸡出来。
杨晨将蔫了的萝卜削去后切丝准备做一道萝卜丝炒蛋。
然后开始料理两只老母鸡,动作那叫一个麻利,断头放血、烫鸡拔毛,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不觉间府中下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纷纷上前围观。
杨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自己虽然能呵退他们,但也不合适,毕竟人家也不是自己的下人。
将切好的鸡肉块焯水后,小铁锅倒油放入葱姜蒜将鸡肉块和蘑菇炒制了一番,才放入锅中炖煮。
没多久一股浓郁的香气便从厨房飘飞而出,引得那些下人直吞口水。
“翠娘!为什么你炖的鸡没有这么香?”
被称翠娘的中年女子翻了个白眼道:“你们吃了这么多年我做的菜,我手艺你们还不清楚?用的同样的东西,说不定就是调料放的多,闻着香,没法吃呢!”
翠娘的话众人都没有当真,这飘出来的明明是肉香,他们实在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但是作为下人,只能靠着自我催眠来抵御诱惑。
杨晨将多出来的菜单独存放,很快就将一盆小鸡炖蘑菇和一盘萝卜丝炒鸡蛋端上了饭桌。
府中小厮根据杨晨的要求在每人面前盛放了一只碗。
杨晨、程处默、李恪、崔墨言、长孙曦五人围坐在饭桌旁不断地吞咽口水。
“小郎君!且慢!”
杨晨正欲招呼众人开餐,老太监的声音便将兴致勃勃的众人打断了。
“杨爷爷,没关系的,杨兄妻儿都在场岂会害我不成?”
“蜀王殿下,同餐而食…”
杨晨这才想起来,唐代流行的还是分餐制。
杨晨赶忙从后厨将汤勺拿来放入盆中,再拿来五个餐盘将萝卜丝炒蛋分别均分给了每个人。
程处默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粗壮的手臂拿起大勺一挥,一大碗鸡肉便到了自己碗中,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几滴浓稠的汤汁溅落在桌案上。
程处默将一块鸡肉送入口中顿时眼前一亮,赶忙又尝了口萝卜丝炒蛋。
“哎呀,宫中的御厨都做不出这种味道!”他一边叫嚷着,一边往嘴里塞着鸡肉,腮帮子一鼓一鼓,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崔墨言则文雅许多,他轻轻夹起一筷子萝卜丝炒蛋,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赞道:“相公这手艺确是独特。”
长孙曦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不时看向杨晨,眼神里满是柔情。
看到众人的神情,李恪马上起身准备给自己盛饭,老太监又抢先一步,又是一顿银针验毒,程处默都打第二碗了李恪才侃侃将第一口饭吃到嘴里。
老太监后面倒是没有再蹦出来扫兴,众人这顿饭也是吃的有滋有味,桌上是一阵欢声笑语。
众人欢声笑语时,正有一人向李世民汇报杨府发生的事情。
“陛下,今日蜀王殿下去了杨府!”
“嗯,他们不是在合伙贩盐吗?一同吃饭不足为奇!这等小事何须汇报?”
“可是蜀王殿下拉回了数千两黄金,万两白银!”
李世民闻言,手中的茶盏陡然停在唇边,原本平和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直射向汇报之人:“你说什么?千两黄金,万两白银?现在在杨府?”
他的声音低沉,眼神冰冷的看向汇报之人,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汇报的人扑通一声跪地,头埋得极低,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陛下,千真万确。属下方才亲眼所见蜀王带着车队满载而归,那金银的数量,极为惊人,若微臣没看错,黄金数量应在五千两以上,白银数量预计在五万两以上。”
李世民只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粗重,若按照此人说法,岂不是说自己这个好儿子手中最少有十万贯之多?
“金银可还在杨府?”
“应该还在,我驱马出发时蜀王殿下正要在杨府用膳,此时预计刚刚开餐!”
“君羡,你和小德子带二百禁军即刻出发,务必将金银全部运到皇宫。”
“王德,随朕前往杨妃的贤灵宫!”
崔墨言和长孙曦刚吃几口便回了后院。
二女走后,程处默好似几天没吃饭的风卷残云下,一大盆鸡肉很快便见底。
推杯换盏间,三人都有了一丝醉意。
程处默挠挠头疑惑道。“咦?你们有没有听到院外有什么动静?”
“怎么可能,这座府邸可是父…”
李恪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立马改口道:“现已到了宵禁的时辰,难道还有贼人不成?应该是府中下人吧!”
“哈哈哈也是!对面可是我家,就算有贼也不敢靠近!”
“咦?院子里的马车呢?”
门外传来薛仁贵的声音,他刚往长孙府送了一车雪花盐两万两白银,结果刚进门便发现停在院子中的马车全不见了。
杨晨听到薛仁贵的声音蹭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夺门而出。
此时院中空落落的,一辆马车都没有看到。
“彼其娘之,我钱呢?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偷了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