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者古营帐中离开的时候,刚出门,便看到匆匆而来的绵薄。
谢澜脸上带着危险的笑,还对绵薄点了个头,没等人做出反应,直接带着江一涛离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
绵薄有些气急败坏,看着手下人,顿时没有好气。
进营帐的时候,还故意将营帐门给弄出极大的声响,表达他此刻的不满。
只是营帐中端坐的人没有给到绵薄一丝眼神,他仍旧同原来一般,气淡神闲,只是手上敲击着桌面的动作暴露了他,并不如外人看起来那般平静。
“谢澜偷摸同你说了什么?”
质问声说出口,听起来还是那么的刺耳。
想他王者古,圣上亲派的监军,被副手吆来喝去还不算,现今一个支度使都能爬到他的头上拉屎。
“绵薄,本官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本官一日是监军,你,就一日爬不上本官的头上。”
原本理直气壮的绵薄没敢再像方才那般嚣张。
就算这人是被胁迫替他们做事,但如今,要说两人之中保下一个,那自己定然是被抛弃的那个。
“今日的事,我会上报,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
说罢,人直接甩袖离开。
王者古望着震动的营帐门,思绪飘远。
也许,也许这一次,当真能解脱!
话说两头,谢澜刚走回自己营帐前,便看到同样刚刚从大将军营帐里头出来不久的煜星逸。
煜星逸:“结束了?”
谢澜:“结束了!”
两人都知道指向什么,只是没有明着说出口。
“结果如何?”,看样子,谢澜已经能猜测到,只是不再多问一嘴,难免心中不安。
“很好,舅舅答应配合。你呢?”
“也还不错,只要咱们能帮他达成条件,他便同意合作。”
煜星逸点头,一切如同他们所想的差不多。
两人带着身后的人一同进入营帐后,又各自寻找了个位子,等坐下后,原先端着的仪态,这才放松下来。
“郡王,谢大人,咱们今日找了人,你说后头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二牛是这里面知道信息最少的人,他也只是对于良琦姐姐的事情知道得多一些。
他知道,良琦姐姐背后的敌人不好对付,能力很强,前夜在他家,在千家村,出现的神秘的兵,让人望而生怖。
他不免有些担心,郡王和谢大人在军营的大动作,会惹怒背后的人,万一再用前夜的力量去对付良琦姐姐他们,他们很难逃脱。
“要的就是他们有动作。”,煜星逸的神色带着说不出的不羁。
“放心吧二牛,你良琦姐姐不会有事的。”
谢澜知道二牛担心的是什么,他害怕背后的人会去对付良琦,去对付在冰州城之内的人。
在二牛的视角看来,良琦背后的仇家,是一个庞然大物,是难以匹敌的存在。
对他来说,蜉蝣何以撼动大树。
但谢澜却觉着,现在的冰州,或者说现在的北境,呈现三足鼎立。
太守那一派,目前不知道是独立于他们之外的,还是说会听从他们的安排。
至少,在他们同太守一派达成一致前,是三足而立。
背后的人也在忌惮于冰州太守,要派兵进入冰州,目前还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冰州太守是否同他们自己一个阵营,这是煜星宸和东方明珠的事情。
是的,他们在冰州的时候已经安排好,每个人攻略的目标。
王者古,由他谢澜负责,郑大将军则是煜星逸,至于太守,那就靠城里头的两位。
得到保证后,二牛便没有再开口。
左右这些大事,他也没有开口的本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好身旁的郡王,保护好自己。
“弟夫,你说,背后的人是会有动作,还是说干脆什么都不做?”
煜星逸来了兴致,他们都已经将自己全然暴露在对方跟前,要是还没有动作,那背后的人未免也太过小心。
故意让他们带走良琦,又试图带兵将他们留在千家村,试图让他们变成沉默的死人。
现在反倒将自己的军队暴露,也暴露了郑吉言以及葛家。
也不知道背后的那人是否是雷光。
一切都只是猜测,就连王者古都没有真正看见过那位主控这场阴谋的背后之人。
似乎除了别院外,没有别的地方牵扯到雷光。
他叹息,摸不透对方套路的煜星逸才问出刚刚那话。
而谢澜也没有任何意外地给了他答案:“他们不会什么都不做,大动作不敢,但不代表小动作不做。”
谢澜脸上的嘲讽并没有褪去,而是变得狠厉起来,“若我是背后之人,我则会马上切割,或者可以说,若是我,从朝廷来人之后,便直接做完切割,推出替罪羊,现在,太迟了!”
能说出这么比反派还反派的话,谢澜不是没有研究过。
他若是处于那个位置,他绝对会这么做,毕竟都已经有谋反的胆子,且这么多年势力还在北境壮大起来,还一点儿都没有被发现,这点魄力自己还是有的。
只能说,要谋反的那个人,不够狠,或者说,太贪心。
什么都想要保,最后只能什么都没能保住。
“弟夫,没发现,你这么绝情。”
煜星逸张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看向谢澜,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谢澜的阴暗面。
这人往日里头都给人一种很老实巴交的印象,且是那种聪明归聪明,但是太过老实。
现在这人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狠厉,好似他真能做出来一般。
煜星逸不由得心惊,他突然又想起了这个弟夫的来历。
一个寺庙出身的人,先前的才学还能说是博览群书,但今日表现出的另一面,全然不是看书就能解释得通。
也许,以前对他老实的印象,全然是他煜星逸对对方寺庙出身的刻板印象。
察觉到怪异之处,煜星逸将其放在心底,现下最为紧要的事情,就是处理好北境所发生的一切。
不然一切都是白谈。
谢澜:“呵呵,只是设身处地想一想罢了,理想的做法如此,但人不是老天爷,不可能预判到未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