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挤在人群中抬头望去,正好看见青帮的朱爷脸色惨白地跪在行刑台前。
呵,这小子也有今天!
真是老天有眼!
待他目光转向主位时,突然惊得目瞪口呆——
那端坐主位、威风凛凛的监斩官,分明就是昨日在饭馆里与他谈笑风生的王兄弟!
他这才明白过来,昨日对方说的认识琅琊军的人是什么意思——
人家压根就是琅琊军的将领!
一旁的大儿子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感叹:
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虽然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话,但不知为何赵老四觉得脖子有些痒痒的。
于是他狠狠瞪了大儿子一眼,“放踏马什么狗屁!明天给你找个师傅学杀猪去!”
大儿子:.......
此时的刑场上早已人头滚滚,血腥味直透云霄,王潇缓缓起身声音如同寒冰:
今日所斩,不过首恶。”
“琅琊军既入永州,必还百姓朗朗乾坤!凡有欺压百姓者,皆如此例!
他的话语在寒风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百姓心上。
有人激动落泪,有人跪地叩谢,更多的人则是用敬畏的目光注视着台上那个年轻的身影。
经此一事,所有人终于明白:
这永州城真的要变天了。
......
......
数日后。
虽然人不在青州,谢昭宁却比在青州时还要忙碌。
王潇这个甩手掌柜将严州、永州的所有政务一股脑全抛给了她,还美其名曰能者多劳。
从清晨到深夜,谢昭宁几乎被埋在了公文堆里,处理着三州的赋税、民生、官吏任免等大小事务。
还好王潇有点良心,拨了数十个得力人手从中协助。
这些人大都来自琅琊军,办事利落,对政务也颇为熟稔,让谢昭宁省心不少。
即便如此,每日需要她亲自决断的事情依然堆积如山。
但与谢昭宁的满腹怨念不同,青州军的老将们却是各个喜笑颜开。
原本还担心琅琊军实力壮大后会撇下他们单干,若真如此,青州将不得不独自面对黄天军压力,处境会十分艰难。
没想到王潇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反而将严州、永州的治理大权全部交给了指挥使大人!
这王将军可以啊!
几个老将聚在一起喝酒时感慨道,微末之时得指挥使收留,发达了还如此忠心耿耿!
是啊,听说就连琅琊军的军权,指挥使都能直接调动!
有这样的盟友,咱们青州军算是稳了!
这日,谢长风借着汇报军务的机会来到书房。
大人,
正事说完后,他随即话锋一转,身为青州老人,末将认为咱们应当多和琅琊军加强联系。
谢昭宁头也不抬地批着公文:此事已有详细章程,你们按规矩来即可。
谢长风点头称是,又凑近几步低声道:
但身为您的二叔,我觉得王潇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若是能更进一步结秦晋之好......
二叔!
谢昭宁猛地抬头,脸颊微红,此事、此事再议!
谢长风见此只得悻悻告辞,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道:
王潇这么优秀,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啊!据末将了解,三州内有十几家大户都在打听他的婚事......
好了二叔!你且退下!
谢昭宁只觉满头黑线。
待人离开后她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那呆子怎么想的,她怎么知道?
这段日子她忙着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琅琊军则四处抓人整顿吏治,二人已有多日未见了。
此时窗外飘来阵阵梅香,谢昭宁不禁又想起前些日子的一幕幕场景。
牵手、接吻......
按话本里的进展,不是该谈婚论嫁了吗?
可为什么他还如此沉得住气?
莫非......
指挥使,
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青州送来的急件。
谢昭宁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笔。
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等处理完这些政务,再......再去找那个呆子算账!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王潇正在永州下县亲自审问贪官,突然打了个喷嚏。
奇怪,谁在惦记我?
一旁的曹斌笑道:多日未归,怕是谢指挥使在念叨大人呢。
王潇闻言眼睛一亮:
此话言之有理,今晚就去青州找她,你们按照玄字营提供的证据继续清查大业!”
这几日琅琊军四处出击打击贪官污吏、帮派豪强,得到的金银珠宝、田产宅院不计其数,这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差点把任务忘了!
翌日下午。
永州府衙后院静悄悄的,只有毛笔在纸上游走的沙沙声。
谢昭宁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公文间,秀眉微蹙地批阅着各地送来的文书。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何事?
谢昭宁头也不抬地问道,手中的笔依旧不停。
房间里却是一片寂静,只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谢昭宁眉头微皱正要发作,却突然愣住——这脚步声太过熟悉!
她猛地抬头,果然看见王潇正笑吟吟地站在案前。
你、你回来了?
谢昭宁不自觉地站起身,连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中的欣喜。
王潇轻笑道:这些日子辛苦指挥使了。不如赏个脸,一起吃个饭?
谢昭宁毫不犹豫地点头:
心里则暗下决心:今晚定要化怨念为食量,吃穷这个甩手掌柜!
醉仙楼最大的雅间里,谢昭宁看着满桌珍馐,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红烧肘子、清蒸鲈鱼、蜜汁火方......一道道佳肴被她消灭得干干净净。
还要点什么?王潇笑着问道,听说醉仙楼的烤全羊是一绝。
从各地贪官污吏手里抄出百万两银子,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
谢昭宁咬着牙道,再来只烧鹅!
然而半个时辰后,她摸着滚圆的肚子,看着还在不停上菜的小二终于败下阵来:
停停停!再吃就要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