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站在门口,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那面古旧铜镜,镜面泛着幽幽微光,仿佛能映出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她抬步而入,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飘过枯枝。段无尘被反绑在角落的木桩上,脸色跟霜打了似的,嘴唇干裂得像旱地的裂缝,眼神却还硬邦邦地透着股子倔强。他抬头瞅了南宫璃一眼,嘴角一撇,扯出个讥讽的笑:“赫连轩没来啊?倒派了个娘们儿来审我。”
“你错啦。”南宫璃踱步到他跟前,裙摆轻轻扫过地面,“不是他派我来,是我自己非要来的。”
段无尘冷笑一声:“就一女流之辈,还想从我嘴里撬出话来?”
“撬嘴多粗暴啊。”南宫璃从袖子里掏出幻影时空镜,轻轻一翻,镜面就对着段无尘,“咱玩个游戏呗,看看你那些记忆,能不能骗过这面镜子。”
镜面微微一亮,淡蓝色的光芒在上面流转,跟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似的。段无尘瞳孔猛地一缩,他虽然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儿,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肯定不简单。
“你这啥妖术啊?”他声音里多了几分警惕。
“这不是妖术,是跟时间玩的游戏。”南宫璃把镜面对准他的额头,“我能让你看到过去,就比如你刚才说谎的时候,我说话的调调变没变。”
段无尘嗤笑一声:“扯淡。”
“那咱就试试。”南宫璃轻声说,手指一动,镜面“唰”地一亮,段无尘眼前一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昨天的审讯室,问题还是那些问题,回答还是那些回答。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说的不是这些啊!
“你……你咋做到的?”他额角冒出冷汗。
“你说呢?”南宫璃神色不变地看着他,“再来一次呗。”
镜面再亮,段无尘眼前又出现了相同的画面,相同的对话。他呼吸开始急促,眼神飘忽不定,跟掉进了啥噩梦循环里似的。
“够了!”他低吼一声,“你到底想问啥?”
“聪明。”南宫璃收回镜子,嘴角一扬,“现在咱可以好好唠唠了。”
段无尘喘了几口气,眼里挣扎和恐惧搅成一团。他知道自己被逼到墙角了,再不说,恐怕下一秒就得掉进无限回溯的深渊。
“你们想知道啥?”他声音沙哑。
“那个戴面具的女人是谁?”南宫璃目光跟两把小刀似的。
段无尘沉默了半天,最后缓缓开口:“她没名字,大家都叫她‘夫人’。她的声音冷得跟从地狱爬出来似的,刺骨得很。她从来不露面,只有关键时候才现身。”
“她为啥要针对赫家?”
“因为她想要整个盛元朝。”段无尘咬牙说,“赫家只是第一步。她说,只要赫家一倒,其他三大家族就得群龙无首,到时候,她就能借着这股势起来。”
南宫璃心里一震,脸上却没啥表情:“还有谁给她卖命?”
段无尘突然不说话了,眼神闪闪烁烁的。
“你想死吗?”南宫璃又把幻影镜举起来。
“别!”段无尘赶紧开口,“还有一个……赫连风。”
“赫连风?”南宫璃眉头一皱,“他投靠她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正式投靠,但我听她提过一次,说赫连风是颗好棋子,可以用来牵制赫连轩。”段无尘小声说,“她说,男人最怕的不是敌人,是亲人的背叛。”
南宫璃心里一紧,脸上还是镇定自若:“还有吗?”
段无尘摇摇头:“就这些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
南宫璃盯着他看了几眼,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脸色比刚才还差,嘴唇发紫,喉结动的时候好像疼得要命。
“你服毒了?”她赶紧上前,一手扣住段无尘的手腕,另一手迅速翻开他的衣领,果然发现脖颈处有个暗红色的针孔。
“你……”她刚要动手,段无尘就已经开始抽搐,嘴里吐出白沫。
南宫璃毫不犹豫地从幻影镜里掏出一枚碧绿色的丹药,掰开他的牙关,硬塞进去。同时,她左手飞快地点住他任督二脉上的几个穴位,防止毒素扩散。
“来人!”她大喊一声,门外立刻冲进来两个守卫。
“传医官!快!”
其中一个应声而去,另一个紧张地问:“小姐,他咋样了?”
“撑不了多久了。”南宫璃沉声说,“必须马上救他。”
她一边按住段无尘的脉搏,一边快速记下他刚才的供词。要是他真死了,至少这些信息还能留着。
不一会儿,医官匆匆赶来,搭脉诊断后脸色凝重:“毒性太烈了,是‘断魂散’。这毒发作得快,要不是小姐及时封穴,他现在早就断气了。”
“能救回来吗?”南宫璃问。
医官犹豫了一下:“要是在半个时辰内能找到解毒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知道哪有。”南宫璃起身,转身就走,“你留下,等我回来。”
“可是小姐,外面已经传来消息,说北边出现了异常踪迹……”
“我知道。”她回头,眼里闪过一抹冷意,“让世子去处理那边的事,这边,我负责。”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疾步而出,手里紧紧握着幻影镜,心跳却比脚步还快。
段无尘最后喃喃的那句话还在她耳边回响:
“你们……永远猜不到……她是谁。”
她不知道“夫人”是谁,也不知道赫连风是不是真的已经被策反了,但她清楚一件事——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她快步走向存放药物的密室,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划,镜中就浮现出一段影像: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夜色中缓缓走近,手里拿着一枚玉佩,上面隐隐约约刻着一个“风”字。
镜面突然一颤,好像有什么力量在试图干扰它。
南宫璃心里一紧,脚步却没停。
真正的对手,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