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态度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让整个侯府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狂喜之中。
没人知道那天在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从那天起,尚书府的礼物便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送进了永安侯府。奇珍异宝,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几乎堆满了半个库房。
而赵钰本人更是像换了个人。他不再对沈月冷眼相待,反而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每日都会派人送来最时兴的胭脂水粉,最精美的糕点,将一个移情别恋的追求者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早已被羞辱和恐惧折磨得濒临崩溃的沈月,和同样处在破产边缘的侯爷夫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们将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归功于沈月那该死的魅力。
“我就说嘛!”侯夫人得意地对自己的丈夫说道,“月儿她毕竟是我们侯府的血脉!那个赵钰之前不过是在跟我们赌气罢了!现在还不是被我们月儿给迷得神魂颠倒?之前对念念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哼,”侯爷虽然心中依旧有疙瘩,但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聘礼,想到亲女儿嫁过去还是会比养女贴心,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算他识相!能娶到我们侯府的亲女儿,是他尚书府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们自动忽略了赵钰对沈月那过分的热情背后令人不寒而栗的偏执和疯狂。
他们只看到了那即将到手的泼天富贵和权势。
然而,婚约毕竟还在苏念身上,赵钰不提出,侯府也无计可施。为了顺利让沈月加入尚书府,侯爷夫妇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他们要用“生米煮成熟饭”的方式,来彻底断绝所有的后患。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
在大婚的前一夜,一边邀请赵钰来商议婚礼,一边以家宴的名义将苏念请到主院。然后在酒菜里下入能让人神志不清的迷药。
最后,将赵钰和沈月一同送入那间早已布置好的婚房。
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苏念都只能认命。
而他们,则能兵不血刃地解决掉这个麻烦,并顺理成章地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沈月取而代之。
大婚前夜,侯府主院。
一场看似其乐融融的家宴,正在进行。
“念念啊,”侯夫人亲手为苏念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桂花藕,“明,你就要出嫁了。以后到了尚书府,可不能再像在家里这样任性了。要孝顺公婆,要体贴夫君,知道吗?”
她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像一个真正疼爱女儿的母亲。
“是,母亲,女儿记下了。”苏念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即将出嫁的羞涩和不舍,低声应道。
“来,念念,喝了这杯合卺酒。”侯爷也端起酒杯,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就当是爹,提前为你和赵公子践行了。”
苏念看着那杯在烛光下泛着奇异光泽的酒,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知道,酒里下了药。
她没有拒绝。
她缓缓地端起酒杯,在众人那充满了期待和算计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很快,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涌了上来。
苏念的身体晃了晃,随即不省人事地趴在了桌上。
“成了!”
侯爷夫妇和沈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计划得逞的兴奋光芒。
他们立刻叫来早已等候在外的下人,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苏念抬向了那间早已准备好的婚房隔壁。
而另一边尚书府,赵钰喝下了侯府派人送来的那坛喜酒,摇摇晃晃地,被下人扶上了前来接他去商议的马车。
昏迷不醒的苏念在被人抬进婚房后,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中药的样子。
她将那杯毒酒在喝下去的瞬间用灵力包裹住,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自己的灵泉空间里。
同样被下了药的赵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被送进了婚房,看着四处无人,他猜到,侯府大概是为了给自己赔不是,迫不及待让苏念提前跟自己洞房了,忍不住扭曲地笑了出来。
“都下去吧。”他挥了挥手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他关上房门,转身看着那个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女子,
他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没有用喜秤,而是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一把掀开了那方红盖头!
然而,赵钰却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发出了充满愤怒和失望的咆哮!
“是你!”
是那个肮脏的的,污染了苏念和侯府的污点!
“贱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刚好,你把自己送到我手里了!就别怪我替天行道了!!”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底下最恶毒的愚弄和羞辱!
他扑了上去,像一头真正的疯狗,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沈月进行了最残忍的殴打!
“啊!救命啊!钰哥哥!你疯了吗!是我啊!我是月儿啊!”
沈月那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院落。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那扇本该紧闭的大门,被一阵风给吹开了。
门外,是苏念,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
他们三人,将房间里那血腥暴力如同人间地狱般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尚书夫人看着自己那个正像疯狗一样虐打着不成人形女子的儿子,当场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而尚书大人则看着眼前这足以让整个尚书府都沦为全京城笑柄的惊天丑闻,气得浑身发抖,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