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脚下的混凝土裂缝还在扩大，碎石不断往下掉。他没低头看，眼睛死死盯着天空那架逼近的轰炸机。激光瞄准线已经锁住塔尖，再有三秒就会开火。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从基地东侧冲天而起。
林小闪整个人被电磁链缠着飞向云层，她的绝缘服在强风中猎猎作响，头发一根根竖起来，迅速炸成球状。电火花在她指尖跳跃，噼啪作响。
系统界面在她视野里弹出一行字：【S级权限已激活】
她张开双臂，电磁链像活了一样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缠住肩膀、脖颈、后背。她咬破嘴唇，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半空划出细长红线。
云层开始翻滚，一道闪电劈下，直接击中她的身体。她没有躲，反而迎着雷光冲上去。电流顺着电磁链蔓延全身，皮肤泛起蓝紫色光泽。
地面的人抬头看，只见千米高空出现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直径超过三十米。那是由无数道闪电交织而成的电网，像一张罩住整片天空的罗网。
周慕白在舰桥内站起身，手中的青铜怀表“啪”地合上。他盯着监控画面，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
“她竟然把神经系统改造成超导体……这不在数据模型里。”
话音未落，林小闪双手合十，将凝聚的雷球推向掌心。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搬动一座山。每一寸移动都让她的手臂颤抖，嘴角不断溢出血丝。
江无涯看到这一幕，猛地往前冲了一步，差点从塔边摔下去。他大喊：“林小闪！别硬撑！”
声音被风撕碎，传不到高空。
林小闪最后看了眼地面的方向，嘴角动了一下。她说的话没人听见，但口型分明是：“饲主大人……这次……我没失控。”
下一秒，她双臂猛然前推。
雷球脱离她的手掌，朝着指挥塔方向飞来。速度极快，划出一条刺眼的蓝光轨迹。沿途的空气都被电离，发出持续不断的爆鸣。
江无涯立刻抬手去接。
雷球撞进他掌心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制服从内到外开始碳化，一块块剥落成灰。皮肤发红、起泡、焦黑，但他没松手。
电流顺着他的手臂往全身扩散。肌肉抽搐，骨头像是要裂开。他膝盖弯曲，单膝跪在塔顶平台上，另一只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
整个基地的地基开始震动。路灯残骸、废弃车辆、铁皮屋顶全都嗡嗡作响。地上的金属碎片慢慢浮起，围绕着他旋转。
江无崖抬起头，眼睛通红，头发根根直立。他吼了一声，不是因为疼，而是为了把体内乱窜的电流吼出去。
“林小闪——！”
这一声穿透风暴，连高空中的云层都被震开一道缝隙。
雷球在他掌心跳动，像一颗微型太阳。温度高得能把钢铁熔化，但他硬生生用身体扛住了。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响起：【外部能量接入，临时解锁高阶应用模块】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转头看向天空。
林小闪失去支撑，从高空坠落。她的身体软绵绵的，电磁链已经消散。风把她吹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砸进废墟。
江无涯想冲过去救，可雷球还在手里，根本动不了。
千钧一发之际，铁皮猪突然跃起，背部盾牌展开到最大，像一张金属滑板。它精准地滑到林小闪下方，用盾面接住了她。
落地时发出巨响，铁皮猪的四肢深深陷进地面，但它稳稳停住了。
江无涯松了口气，随即发现雷球的能量开始不稳定。掌心传来灼烧感越来越强，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低头看，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开始发黑。
不能让它炸在这里。
他用力站直身体，把雷球举过头顶。电流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涌，头发冒烟，但他咬牙坚持。
“来啊！”他对着天空大喊，“不是要打吗！老子现在就还回去！”
雷球旋转速度加快，周围的磁场开始扭曲。远处的轰炸机群受到干扰，飞行姿态出现晃动。几架靠得太近的无人机直接失控，互相撞在一起爆炸。
周慕白站在舰桥内，脸色阴沉。他按下通讯键：“启动Emp屏障，所有单位后撤五百米。”
副官立刻执行命令。敌舰阵型迅速重组，形成环形防御圈。每艘舰船底部亮起淡黄色光膜，那是高强度电磁护盾。
江无涯看到这一幕，知道对方防住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雷球，意识到光靠蛮力砸不穿那种护盾。必须找个办法把能量送进去。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检测到高密度电磁目标，建议采用脉冲式释放】
他听不懂术语，但大概明白意思。
“你是说……别一下子全扔出去？”
【确认。建议分段输出，频率匹配目标共振点】
江无涯咧嘴笑了。他一手握紧雷球，另一只手从腰间塑料袋里掏出一把螺丝刀。这是他平时修设备用的工具，手柄早就磨得发亮。
他把螺丝刀插进雷球边缘，像是在撬什么东西。电流顺着金属传导，让他整条手臂麻木。
但他继续用力。
咔的一声，雷球表面裂开一道缝。一股细长的电弧从中射出，直奔最近的一艘敌舰。
电弧击中护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护盾晃动了一下，但没有破裂。
不够。
他加大输出力度，额头冒出冷汗。第二道、第三道电弧接连射出，全部命中同一位置。
护盾终于出现裂纹。
第四道电弧穿过缝隙，直接击中舰体。那艘轰炸机剧烈晃动，引擎冒出黑烟，开始下坠。
“有效！”江无涯大吼。
他不再保留，双手握住螺丝刀，狠狠往雷球中心插进去。
轰！
一道粗大的电柱冲天而起，分成七股，分别射向七艘敌舰。每一股都精准找到护盾的薄弱点，强行穿透。
三艘舰船当场爆炸，火光冲天。另外四艘受损严重，被迫退出战斗编队。
周慕白猛地拍桌：“调整阵型！分散站位！不要集中火力！”
他盯着监控画面，第一次露出惊疑的表情。
“那个男人……居然能操控如此强度的电磁脉冲？他根本不是异能者！”
江无涯站在塔顶，喘着粗气。雷球的体积小了一圈，但依然在他掌心悬浮。他的双手全是烧伤，衣服只剩下几缕布条挂在身上。
他低头看了眼铁皮猪那边。
林小闪还躺在盾面上，胸口微微起伏。她的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如纸。
“你给我撑住。”他低声说，“等我收拾完这些玩意儿，咱们一起吃泡面。”
他转头看向剩下的敌舰。
还有八艘在天上盘旋，正在重新组织进攻。
他举起手中的雷球，准备再来一次。
就在这时，雷球突然剧烈震动。一股反向电流从内部冲出，直接击中他的大脑。
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系统警报响起：【警告！能量反噬风险！建议立即释放剩余电荷！】
他咬牙撑住，不让雷球脱手。
“现在放手，前面全白干了。”
他强迫自己清醒，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
远处，一艘敌舰悄悄移动到侧翼，机腹打开，露出新型武器舱。里面是一排黑色圆筒，正缓缓充能。
他知道那东西肯定不好惹。
必须先解决它。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拢，把雷球压缩到只有篮球大小。能量密度瞬间提升，周围的金属碎片全都漂浮起来，围成一圈。
他瞄准那艘敌舰，准备投掷。
可就在他发力的瞬间，脚下的指挥塔突然剧烈摇晃。
一根断裂的钢梁从上方砸落，直奔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