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深处，石屋之内。
空气粘稠得如同 凝固的毒胶，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腥甜 腐臭 气息。墙角 堆叠的废弃 药渣 散发着令人 作呕的霉味，混杂着王铁柱 刚刚 熬煮 出来的某种 辛辣 刺鼻的“ 果味 香精 ” —— 那 味道 浓烈 得 几乎 要 盖过 毒瘴 本身。
李狗蛋盘膝 坐在 那张 唯一 还算 干燥的石床 上，身前 摊开 一块 边缘 焦黄、质地 粗糙的黄麻纸。他 指尖 凝聚 一丝 精纯 凝练 的 灵力（炼气 大圆满 后 的 显着 提升），如同 握着 一柄 无形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在 纸面 上游走 。 灵力 过处，金粉 与 廉价的朱砂 粉末 被 精准 地 吸附 、 勾勒 ， 逐渐 形成 一个 扭曲 狰狞、似龙 非龙、似虎 非虎的怪兽 轮廓 。 旁边，“九转 金丹”四个 歪歪扭扭、却 极力 模仿 古篆 韵味的烫金 大字 跃然 纸上 。
“啧啧 … ” 王铁柱 凑 在 一旁 ， 手里 捧着 一个 豁口 瓦罐 ， 罐内 是 他 刚刚 调配 好的一 种 鲜红 欲滴、散发 着 浓烈 草莓 与 薄荷 混合 气息的粘稠 液体 。 他 用 一根 枯枝 搅动 着 ， 脸上 带着 憨厚 又 得意的笑容 ： “ 狗蛋 哥 ， 你 看 俺 这 ‘ 烈焰 红唇 ’ 香精 咋样 ？ 苏 师姐 说 这次 搓 的 ‘ 回春 丹 ’ 有点 土腥 味 ， 俺 寻思 着 加点 这个 ， 保管 让 那些 外门 的 师姐 师妹 们 抢 破头 ！ ”
角落 里，苏清月 正 蹲 在 一个 破旧 的 陶炉 前 。 炉 内 燃烧 着 几 块 捡来的焦黑 木炭（勉强 算 凡火），火苗 微弱 且 不稳 。 她 面前 摆 着 几 个 同样 破旧的瓦罐 ， 里面 盛放 着 不同 颜色、散发 着 或 刺鼻 或 怪异 气味的粉末 与 糊状物 —— 都是 从 废料 堆 里 精挑细选 出来的“ 材料 ” 。 她 神情 专注 ， 动作 却 行云流水 ， 带着 一种 与 这 污秽 环境 格格不入的优雅 韵律 。 枯瘦 的 手指 灵巧 翻飞 ， 将 不同 比例的废料 投入 一个 稍大的破瓦罐 中 ， 不时 加入 几 滴 王铁柱 调配的香精 。 很快，一股 混合 着 果香 与 淡淡 药味（虽然 大部分 是 假象）的气息 飘散 开来 。
二哈 趴 在 门口 ， 湿漉漉的鼻子 不时 耸动 ， 警惕地嗅探 着 石屋 外 翻涌的毒瘴 。 它 的 耳朵 突然 微微 竖起 ， 喉咙 里 发出 一声 极 低 的 呜咽 。
李狗蛋 手中 灵力 刻刀 猛地 一顿 ！ 那 刚 勾勒 到 一半的怪兽 尾巴 瞬间 歪 了 出去 ， 在 黄麻纸 上 划 出 一道 难 看的焦痕 。 他 豁然 抬头 ， 眼中 精光 一闪 而逝 ， 瞬间 恢复 了 那 副 惫懒 模样 。 “ 柱子 ！ ” 他 声音 不大 ， 却 带着 不容置疑的急促 。
王铁柱 浑身 一 激灵 ， 手中 瓦罐 差点 脱手 ！ 他 对 李狗蛋 这种 语气 早已 形成 条件反射 ， 二话不说 ， 抄起 旁边 一个 更大的破瓦罐 ， 将 那 罐 鲜红的“ 烈焰 红唇 ” 香精 一股脑 倒 了 进去 ， 又 手忙脚乱地将 地上 散落的几 包 颜色 各异的粉末 （ 伪装 成 普通 废料 ） 塞 进 罐 底 。
苏清月 动作 更快 ！ 她 甚至 没 有 抬头 ， 左手 五指 如 穿花 蝴蝶 般 在 几个 小瓦罐 上 一抹 ， 罐 内 残留的关键 药粉 瞬间 被 灵力 搅散 ， 混入 底部 污垢 ， 再 难 分辨 。 右手 则 抄起 那 个 正 在 “ 熬煮 ” 回春 丹 糊糊 的 破瓦罐 ， 看 也 不 看 ， 手腕 一 抖 ， 罐 内 粘稠 滚烫的糊状物 连同 那 几 块 焦黑 木炭 一起 ， 如同 长了 眼睛 般 ，“ 噗通 ” 一声 精准 无比地砸 进 了 墙角 一个 积满 墨绿 毒水、散发 着 恶臭的小 水洼 里 ！ 刺啦 ！ 一阵 白烟 冒起 ， 糊糊 瞬间 被 腐蚀 溶解 ， 消失 无踪 ！ 整套 动作 行云流水 ， 不过 一 息 之间 ！
几乎 在 糊糊 入水的同时 ， 石屋 那 扇 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 轰 ！ ” 地 一声 被 粗暴地踹 开 ！ 腐朽的门板 砸 在 地上 ， 溅起 一片 污浊的泥水 。
赵四 阴沉 着 脸 ， 带着 两 名 气息 凶悍、眼神 冷漠的丹堂 执法 弟子 ， 如同 三 尊 煞神 般 堵 在 门口 。 他 的 目光 如同 毒蛇 ， 瞬间 扫 过 石屋 内 每 一个 角落 ， 最后 落 在 李狗蛋 手 中 那 张 画 歪 了 尾巴的黄麻纸 上 。
“ 哟 ！ 赵 师兄 ！ 什么 风 把 您 吹 来 了 ？ ” 李狗蛋 脸上 瞬间 堆起 谄媚 至极的笑容 ， 手 忙脚乱地将 那 张 纸 往 身后 藏 ， 动作 笨拙 又 刻意 。 “ 您 看 这 … 我们 正 琢磨 着 给 吴 长老 画 个 祈福 的 平安 符 呢 … 就是 手 笨 ， 画 不好 … ”
赵四 根本 不 理会 他的废话 ， 一步 踏 入 石屋 ， 阴冷的目光 死死 盯 着 李狗蛋 ： “ 少 给 老子 装 蒜 ！ 李狗蛋 ， 苏清月 ！ 奉 吴 长老 法旨 ， 搜查 ‘ 福地 ’ 石屋 ！ 所有 人 ， 原地 站 好 ！ 胆敢 妄动 者 ， 格杀 勿论 ！ ” 最后 四 个 字 ， 他 是 对着 身后 两 名 执法 弟子 说的， 杀气 凛然 。
那 两 名 弟子 面无表情 ， 如同 两 块 寒冰 ， 身上 散发 出 炼气 后期 的 灵力 波动 ， 一 左 一 右 封死 了 门口 和 窗户 的 退路 。 冰冷的目光 如同 刮骨 钢刀 ， 扫视 着 屋内 三 人 。
王铁柱 吓得 浑身 一 哆嗦 ， 手里 那个 装着 香精 和 废料 的 大 瓦罐 “ 哐当 ” 一声 掉 在 地上 ， 鲜红的液体 流 了 一地 ， 混合 着 泥土 ， 散发 出 更加 怪异的甜腻 气味 。 他 脸色 煞白 ， 嘴唇 哆嗦 着 ， 想 说 什么 却 发不出 声音 ， 只能 惊恐地看 着 赵四 。
苏清月 缓缓 站起 身 ， 脸上 依旧 是 那 副 万年 不 变的冰冷 淡漠 。 她 甚至 没有 看 赵四 一眼 ， 只是 默默 地 退 到 角落 ， 将 自己 蜷缩 在 阴影 里 ， 仿佛 一 尊 没有 生气的石雕 。 但 她 垂 在 身侧的手 指 ， 却 微不可查地蜷缩 了 一下 ， 指甲 深深 掐 进 掌心 。
“ 搜 ！ ” 赵四 厉喝 一声 ！ “ 给 老子 仔仔细细地搜 ！ 任何 角落 都 不能 放过 ！ 尤其 是 那些 废料 ！ 纸张 ！ 还有 … 灵石 ！ ” 他 的 目光 贪婪地扫过 李狗蛋 腰间 那个 干瘪的旧 荷包 。
两 名 执法 弟子 如同 饿狼 扑食 ， 瞬间 散开 。 一人 直奔 墙角 那 堆 散发 恶臭的废弃 药渣 ， 手中 灵力 吞吐 ， 如同 铁耙 般 粗暴地翻搅 起来 ， 腥臭的黑 绿色 渣滓 四散 飞溅 。 另一 人 则 径直 走向 李狗蛋 ， 眼神 冰冷 ： “ 身上 东西 ， 交 出来 。 ”
李狗蛋 脸上 的 谄媚 笑容 僵 了 一下 ， 随即 变成 了 委屈 和 惶恐 ： “ 这 … 这位 师兄 … 小 的 身上 就 这点 家当 了 … ” 他 磨磨蹭蹭地解下 腰间 荷包 ， 又 从 怀里 摸 出 几 块 下品 灵石 （ 零头 ）， 双手 捧着 递 过去 ， 脸上 满 是 肉痛 。 “ 都 是 吴 长老 赏赐 的 凝气丹 换 的 … 一点 辛苦 钱 … ”
那 执法 弟子 看 也 不 看 那 几 块 灵石 ， 一把 夺 过 荷包 ， 灵力 粗暴地探入 其中 检查 。 里面 除了 几 块 更 零碎的灵石 ， 就是 一些 干硬的粗粮 饼 渣 和 几 根 看不出 材质的枯草 。 他 眉头 一 皱 ， 将 荷包 随手 丢 在 地上 ， 冰冷的目光 又 扫 向 李狗蛋 全身 ， 似乎 在 判断 他 是否 藏 有 储物 法器 。
另一边 ， 翻 药渣的弟子 已经 将 那 堆 小山 般的废料 翻 了 个 底朝天 ， 除了 弄 得 满手 污秽 和 惊 起 几 只 肥硕的毒 甲虫 外 ， 一无所获 。 他 的 目光 转向 了 王铁柱 脚下 那 滩 鲜红的液体 和 摔碎的瓦罐 。
“ 这 是 什么 ？ ” 他 用 脚 踢 了 踢 碎片 ， 冷声 问道 。
王铁柱 吓得 一 哆嗦 ， 结结巴巴地道 ： “ 回 … 回 师兄 … 是 … 是 俺 熬 的 … 果 … 果酱 … 想 … 想 给 狗蛋 哥 和 苏 师姐 … 改 … 改善 伙食 … ” 他 的 声音 带着 哭腔 ， 眼神 惊恐 地 瞟 向 赵四 。
赵四 嫌恶地皱 了 皱眉 ， 那 浓烈的甜腻 气味 让 他 鼻子 发痒 。 “ 废物 ！ ” 他 骂 了 一句 ， 目光 又 落 在 苏清月 身上 。 “ 你 ！ 过来 ！ ”
苏清月 缓缓 抬头 ， 冰冷的眸子 毫无 波澜地看 了 赵四 一眼 ， 那 眼神 让 赵四 莫名 想起 当年 她 还是 内门 天才 时 的 高傲 ， 心头 一股 邪火 “ 噌 ” 地 冒 了 起来 。 他 大步 上前 ， 伸手 就 要 去 抓 苏清月 的 手腕 ！ “ 贱婢 ！ 藏 了 什么 东西 ？ 交 出来 ！ ”
“ 汪 ！ ”
一直 趴 在 门口 的 二哈 ， 突然 毫无 征兆地狂吠 一声 ！ 它 猛地 窜 起 ， 不是 扑 向 赵四 ， 而是 如同 一道 黄色 闪电 般 冲 到 了 墙角 那个 积满 毒水的小 水洼 旁 ！ 它 低下 头 ， 对着 水洼 里 尚未 完全 溶解的几 块 焦黑 木炭 和 粘稠 残渣 ， 兴奋地“ 呼哧呼哧 ” 嗅 了 起来 ， 尾巴 还 欢快地摇 着 ， 喉咙 里 发出 满足的呜咽 声 ， 仿佛 发现 了 什么 绝世 美味 ！ 它 甚至 伸出 舌头 ， 作势 要 去 舔 那 墨绿的毒水 ！
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 赵四 伸 出的手 僵 在 了 半空 。 他 和 两 名 执法 弟子 的 目光 瞬间 被 二哈 吸引 过去 。
“ 蠢狗 ！ 滚开 ！ 那 是 毒水 ！ ” 李狗蛋 适时 发出 一声 惊恐的尖叫 ， 作势 要 扑 过去 阻拦 。
“ 哼 ！ ” 翻 药渣的执法 弟子 冷哼一声 ， 一道 灵力 挥 出 ， 将 二哈 轻轻 扫 开 。 他 皱眉 看 了 眼 水洼 里 的 残渣 和 木炭 ， 又 看 了 看 旁边 陶炉 里 熄灭 的 灰烬 ， 眼中 闪过 一丝 了然 和 不屑 。 显然 ， 他 认为 这 不过 是 苏清月 在 用 废料 生火 煮 些 不堪 入口的东西 ， 被 狗 当 成 了 食物 。 这 在 “ 福地 ” 太 常见 了 。
赵四 也 收回 了 目光 ， 心中 那 点 疑虑 被 二哈 这 “ 贪吃 ” 的 举动 冲散 了 几分 。 他 不再 理会 苏清月 ， 转而 亲自 在 石屋 内 翻找 起来 。 他 掀 开 破草席 ， 踢 开 散落的石块 ， 甚至 用 灵力 探查 石壁 和 地面 是否 有 暗格 。 两 名 执法 弟子 也 更加 仔细地搜查 ， 连 王铁柱 掉 在 地上的破瓦罐 碎片 都 被 灵力 碾 成 粉末 检查 。
时间 一点 点 过去 。 石屋 内 被 翻 得 一片 狼藉 ， 本就 污秽的环境 更加 不堪 入目 。 除了 废料 、 毒虫 和 一些 不值钱的破烂 ， 他们 什么 也 没 找到 。 没有 成堆的灵石 ， 没有 华丽的包装 纸 ， 没有 任何 像样的炼丹 工具 ， 甚至 连 稍微 值钱 点的药材 渣 都 没有 ！
赵四 的 脸色 越来越 难看 ， 如同 锅底 。 他 猛地 转身 ， 一把 揪 住 李狗蛋 的 衣领 ， 将他 提 了 起来 ， 恶狠狠地道 ： “ 说 ！ 东西 藏 哪 了 ？ 那些 废料 ！ 那些 纸 ！ 还有 灵石 ！ ”
李狗蛋 被 勒 得 脸色 发紫 ， 双手 徒劳地掰 着 赵四 的 手指 ， 艰难地喘息 道 ： “ 赵 … 赵 师兄 … 冤枉 啊 … 废料 … 废料 不 都 在 那 堆 着 吗 … 纸 … 纸 是 俺 捡 来 擦 … 擦屁股 的 … 灵石 … 灵石 都 给 您 了 … ” 他 的 眼神 惊恐 无助 ， 眼泪 鼻涕 都 快 流 出来 了 。
“ 放屁 ！ ” 赵四 气 急败坏 ， 扬手 就 要 一 巴掌 扇 过去 ！
就 在 这时 ——
一股 无形 却 沉重 如 山岳 的 威压 ， 毫无 征兆地降临 ！ 如同 冰冷的潮水 瞬间 淹没 了 整个 石屋 ！ 空气 仿佛 凝固 ， 翻涌的毒瘴 都 为 之 一 滞 ！
赵四 扬起的手 僵 在 半空 ， 脸上 的 暴怒 瞬间 被 惊恐 取代 ！ 两 名 执法 弟子 更是 脸色 剧变 ， 如同 被 无形的大手 扼住 了 喉咙 ， 浑身 僵硬 ， 连 呼吸 都 变得 困难 ！
一个 冰冷 、 淡漠 、 仿佛 从 九幽 深渊 传来的声音 ， 直接 在 石屋 内 每 一个 人 的 脑海 深处 响起 ：
“ 赵四 … ”
仅仅 两 个 字 ， 却 让 赵四 如 坠 冰窟 ， 浑身 汗毛 倒竖 ！ 他 噗通 一声 跪 倒 在 地 ， 额头 重重 磕 在 污秽的地面 上 ， 声音 颤抖 得 不成 样子 ： “ 弟 … 弟子 在 ！ ”
那 声音 继续 响起 ， 不带 丝毫 感情 ： “ 可 有 所 获 ？ ”
赵四 身体 抖 得 如同 筛糠 ， 冷汗 瞬间 浸透 后背 ： “ 回 … 回 长老 … 暂 … 暂时 … 无 … 无 发现 … ”
沉默 。 死 一般的沉默 。 那 无形的威压 仿佛 又 沉重 了 几分 ， 压 得 人 几乎 要 窒息 。
良久 ， 那 声音 才 再次 响起 ， 依旧 冰冷 ， 却 多 了 一丝 难以 察觉的… 玩味 ？
“ 既 无 所 获 … 便 退 下 吧 。 ”
“ 安分 些 。 ”
最后 三 个 字 ， 如同 三 根 冰锥 ， 狠狠 扎 在 李狗蛋 、 苏清月 和 王铁柱 的 心头 ！ 尤其 是 李狗蛋 ， 他 能 清晰 地 感觉 到 ， 那 道 冰冷的目光 似乎 在 他 身上 停留 了 一 瞬 ， 带着 一种 洞悉 一切的漠然 。
威压 如同 潮水 般 退去 。 赵四 如同 虚脱 一般 瘫 在 地上 ， 大口 喘 着 粗气 。 两 名 执法 弟子 也 是 脸色 苍白 ， 眼神 中 残留 着 深深的恐惧 。
赵四 挣扎 着 爬 起来 ， 再 也 不敢 看 李狗蛋 他们 一眼 ， 如同 丧家之犬 般 ， 带着 两 名 弟子 狼狈地逃 出 了 石屋 ， 连 狠话 都 忘了 撂 下 。
石屋 内 ， 死寂 一片 。 只有 二哈 凑 到 那 滩 鲜红的香精 旁 ， 试探性地 舔 了 一口 ， 随即 被 那 浓烈的味道 刺激 得 “ 呸呸 ” 直 吐 舌头 ， 滑稽地甩 着 脑袋 。
王铁柱 一 屁股 坐 在 地上 ， 浑身 瘫软 ， 如同 刚从 水里 捞 出来 。 苏清月 缓缓 松开 紧握的拳头 ， 掌心 已 被 指甲 掐 出 深深的血痕 ， 她 的 目光 投向 窗外 翻涌的毒瘴 ， 眼神 深处 是 一片 凝重 的 冰寒 。
李狗蛋 抹 了 把 脸上 的 冷汗 和 鼻涕 眼泪 （ 演技 逼真 的 副产品 ）， 走到 门口 ， 看 着 赵四 他们 消失 在 毒雾 中 的 方向 ， 脸上 那 副 惊恐 谄媚 的 表情 瞬间 消失 得 无影无踪 ， 只 剩下 一片 冰冷 的 阴沉 。
他 弯腰 ， 捡起 地上 被 丢弃的干瘪 荷包 ， 轻轻 拍 掉 上面的污秽 。 刚才 搜查 时 ， 他 看似 随意地将 荷包 丢 在 了 二哈 之前 刨 过 的 一个 不起眼的小 土坑 旁 ， 那里 残留 着 二哈 新鲜的排泄物 气息 … 足以 掩盖 一切 。
“ 安分 些 … ” 李狗蛋 低声 重复 着 吴长老 最后 的 警告 ， 嘴角 勾起 一丝 冰冷 而 危险的弧度 。 “ 老 狗 … 鼻子 倒 是 挺 灵 。 ”
石屋 外 ， 翻涌的毒瘴 如同 择人而噬的巨兽 ， 无声 地 将 这 方 小小的囚笼 吞没 。 危机 并未 解除 ， 反而 如同 这 毒瘴 一般 ， 更加 粘稠 、 更加 致命 地 缠绕 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