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已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穆海棠咋舌,她想了半天,她 她 她昨晚说过这种话吗?
不能吧,她是个正经人好吧,怎会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话?
她在内心极度否认,最后得出个结论,人肯定是正经人,那就只能是酒不是正经酒了,她这个正经人,喝了不正经的酒,所以才会说出不正经的话。
穆海棠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她偏过头不敢看他,“萧景渊,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寺院,万一被人撞见你我二人衣衫不整,我就是张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低低的笑声打断。
他凑近她的耳畔,气息微喘:“怎么?昨晚的胆气去哪了?”
“你不说如果能让你满意,你可以长期包养我吗?”
穆海棠听得眼皮直跳,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他又道:“行,成亲之前,我夜夜宿在将军府。反正如今咱们离得近,大不了我起早些,赶在旁人发觉前回去便是。”
“你有病吧?” 穆海棠又气又急,抬手就想推开他,“成什么亲?谁要跟你成亲?”
“你昨晚说过的话,你都忘了,萧景渊你把我当什么了,当初是你死乞摆咧的非要娶我,昨晚说婚事作罢的也是你。”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娶我?娶个屁吧。”
我把你当什么?你说我把你当什么,他用力搂紧她的腰身,让她贴近自己,夏天衣料本就单薄。
“放开我,”穆海棠瞪着眼睛看着他:“不要脸,你要是为了这个,你那个表妹更合适,她比我大两岁,既成熟,又妩媚,身段也好,脸蛋嘛也说的过去,你去找她,勾勾手指头,她保准立马扑上来。”
方才还带着几分旖旎的气氛,瞬间就让穆海棠的话击了个粉碎。
萧景渊的火就这么起起落落,本来天就热,他方才跟她亲近,就燥的很,结果她就是有本事让他七窍生烟。
“穆海棠,你少给我扯东扯西,扯那些没用的,我要是心悦她,这会儿孩子都生了?我至于天天跑来找你?让你气我?”
“我知道,上次你占了我便宜,就想耍赖不负责。”
“所以我昨晚说婚事作罢,就是想试试你——果然,你毫不在意,甚至还偷着乐,方才在讲经阁,身上跟长了刺似的,才那么一会儿你眼皮都抬不起来,说,是不是高兴得一夜没睡?”
穆海棠都跟他都穷词了,她发现,萧景渊怎么茶里茶气的呢,会不会是打仗打的,脑子打坏了?
真不懂他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给他一棵树,他直接给你脑补出一片大森林。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就说你这些天怎么没去找他——你爹说得对,你趁早死了那条心,雍王可不是我,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他怕是一个都答应不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酸溜溜的审视:“还有,点心也不是不能做,但你得搞清楚该往哪儿送。”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尖摩挲着她的唇,声音低得发哑,“你书信里,都给他写了些什么?”
“你胆子可真大,那些东西万一有一天他拿出来,要挟你,到时候看你如何,恐怕哭都没地方哭去。”
萧景渊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总之把穆海棠给问烦了。
“你还有完没完?放开我!” 她挣了挣被箍住的腰,语气里带了火,“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不过是给他写了几封信,连他的手都没碰过!”
“你还想摸他的手?” 萧景渊的声音陡然拔高,“穆海棠,你还想摸他哪儿?”
他快气死了,方才在门外听见她跟宇文谨说话,那软糯糯的语调,带着小心翼翼的委屈:“那句我求我爹了,天天求,可他就是不答应……”
天知道,他当时差点冲进去掐死她 —— 凭什么?凭什么她在宇文谨面前就是副温顺小女人的模样,到了他这儿,整日就跟吃了火药似的,没一日肯好好说话?
穆海棠抬起头气鼓鼓的看着他,她真是服了,她是那意思吗?
这信的事儿还没跟他说明白,得,他又跟她在这抠字眼,一件事儿没说明白不说,又给她延申出了三四五六七。·····
总之就是她说东,他说西,一个说追狗,一个说撵鸡。
嫁给他干什么?吵不完的架,发不完的疯?
不能嫁,坚决不能嫁。
对她这个资深颜狗来说,她当初考虑他,不过就是因为他帅,实力也不弱。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那点实力都用来对付她了。
以前她是拿滤镜看他,可有些东西还真就是只可远观不可细品,她吃不了他这细糠,这醋精谁爱要谁要,她是要不了一点。
奇了怪了,就他那惊奇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带兵打仗的?
什么少年战神,什么智勇双全,她现在严重怀疑那些传闻是假的。——还智勇双全,她看他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不是说他性子冷僻,不喜言语吗?
他不喜言语?他那嘴就跟猝了毒似的,专爱抠字眼、然后脑补加工,最后说出来气她。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在想谁呢?”
我想你妈,我想,穆海棠真的受不了他了,他说她还不够,还得让她事事有回应?
穆海棠没说话,她用力挣了挣:“你先放开我?”
萧景渊搂得更紧,下颌线绷得死紧:“不放。”
穆海棠眯起眼,气极反笑:“行,这可是你说的。”
她心一横,忽然踮起脚尖,抬手按住他的后颈,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撞上他微凉的薄唇,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萧景渊明显一怔,那些涌到嘴边的话瞬间卡了壳,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穆海棠闭着眼,笨拙地辗转厮磨,像是在惩罚他的絮叨,又像是在宣泄心里的烦躁。
直到她踮得脚发麻,才微微退开些,她抬眼瞪他:“能闭嘴了吗?”
萧景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喉结滚了滚,忽然低笑一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