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蛇人护卫的实力相当强悍。
短短几个呼吸,她们便将广场上所有失控的巨鳄驱赶、聚拢,硬生生圈进一片区域。
宁仙左手的盾牌——泰坦之心,光芒暗蕴。
他深深吸气,胸膛剧烈起伏。
一旦展开那个技能,他将成为所有伤害的终点,退无可退。
既然如此,不如舍弃闪避,战斗力拉满!
“嘲讽!”
宁仙一声低喝。
无形的精神冲击以他为圆心轰然扩散,瞬间笼罩了整片鳄群。
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
被“忏悔”效果侵蚀的巨鳄,猩红的眼珠猛地调转方向,伸出利爪与獠牙,狠狠撕向了身旁未中“忏悔”效果的同类。
一时间,血肉横飞,鳞甲迸裂,广场化作一片血腥的修罗场。
当混乱平息,战场上还站着的,都已是被策反的“自己人”。
“移花接木,开!”
宁仙喉咙里发出一声暴喝。
他脚下,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盘图案瞬间烙印在大地上,将周围百米尽数覆盖。
刹那间,无数道纯白光线从光盘中激射而出,精准地连接了他和每一头被策反的巨鳄。
此区域内,所有友军获得巨额减伤。
但,她们所受伤害的一半,将尽数由他一人承担!
与此同时,所有友军百分之十的属性,也尽数叠加于他一身!
“咳……咳咳!”
技能开启的瞬间,宁仙的身体猛地弓成了煮熟的大虾,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他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几乎要将肺腑都咳出来。
痛!
不是单纯的受伤。
是数十个强大生物所受伤害叠加后,最纯粹、最原始的痛楚!
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烙铁反复按压,每一根骨头都在哀嚎,仿佛被塞进了磨盘里疯狂碾动。
视野边缘开始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擂鼓般的狂跳。
泰坦之心盾牌技能触发。
轰!
他本就高大的身躯再次暴涨,皮肤化为纯粹的金色,整个人如一尊黄金战神。
可即便是这尊黄金战神,此刻身形也摇摇欲坠。
“主人!”
天空中,蛇女护卫们看到这一幕,发出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冲向高空,用血肉之躯拼死抵挡那些不断坠落的紫火。
小青扑过来,一把抓起宁仙的手,张开小嘴就狠狠啃在他的手背上!
尖牙刺破皮肤,一股清凉的生命力,顺着伤口涌入宁仙的四肢百骸。
这小丫头的口水,是他此刻唯一的倚仗。
宁仙强行压下脑中翻江倒海的痛楚,将所有意志拧成一股钢。
他转过身,目标明确——那最后一个被雷科顿控制的护卫。
因为“移花接木”带来的属性叠加。
他现在战斗力足足有着20万!
金色的拳头攥紧,发出一声闷响。
一拳!
“嘭!”
两拳!
“噗——”
第二拳命中,那护卫的身体剧烈一震。
她涣散的瞳孔猛地收缩,然后重新聚焦。
“成了!”
宁仙扭头,望向不远处的女帝人偶。
剧痛让他的面部肌肉彻底失控,他本想给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嘴角却咧开一个狰狞而扭曲的弧度。
女帝人偶低下了头。
她看着宁仙那副强撑的模样,心底最深处,一根从未被触碰过的弦被狠狠拨动。
一股陌生的情绪翻涌上来。
是揪心的难受,是压不住的愤怒,是恨不得立刻冲上祭坛,将雷科顿那个老杂毛撕成碎片的狂暴杀意。
这种感觉,只在她听到全族被灭时,出现过一次。
“六护卫听令!”
宁仙用尽全力吼道,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
“别管我,去帮她!”
他指挥着那些还在抵挡紫火的护卫。
万事俱备,只欠降神!
“不行……”
青蛇女帝人偶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雷科顿若是加大攻击……你会死的……”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呜呜呜,太感人了!女帝大人,帝夫,你们这是生死相许啊!”花颜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没搞懂状况。
宁仙懒得理会这个唯一清醒但脑回路清奇的蛇女。
爱情?
不过是冰冷的坐骑契约罢了。
主人一死,坐骑肯定没了。
他一字一顿,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相信我,我死不了!”
女帝人偶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不清楚宁仙的底牌是什么,但这个男人,似乎总能在绝境中创造奇迹。
最终,她重重点头,压下所有纷乱的情绪。
“七大护卫听令,各归其位!”
“降神石柱!”
“起!”
女帝人偶的声音响彻广场,她左眼中沉寂的星辰图案,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轰隆隆!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根缠绕着古老符文的巨大石柱猛地破土而出,拔地而起!
七大护卫瞬间显化出巨蟒真身,各自寻到与自身鳞片颜色相同的石柱,蜿蜒盘踞而上。
她们摆出千奇百怪的姿势,仿佛化作了七个活着的诡异符文,与整片天地的气机融为一体。
女帝人偶,则肃立于七根石柱的中央。
嗡——!
一道贯穿天地的彩色光柱从天而降,将她完全笼罩。
巨大的七彩巨蟒虚影,在她身后缓缓浮现,仰天无声咆哮,那股威压,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女帝人偶的气势开始疯狂攀升,再攀升!
最后,竟隐隐有压过祭坛之上那位大祭司的趋势!
另一边,宁仙的身躯在金光下剧烈颤抖,苦苦支撑。
仪式完成前,他绝不能倒下。
移花接木一旦撤除,属性就会恢复之前,那个护卫又会变为之前模样,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广场上这惊天动地的变故,自然瞒不过雷科顿。
“该死!”
祭坛上,他那双始终俯瞰众生的眼眸,第一次透出了惊怒。
“该死!卑鄙肮脏的人类,你竟然敢坏我大事!”
“老杂毛,就是你爹我,你能奈我何?”宁仙喘着粗气,咧开嘴,满是血沫的牙齿显得格外森白。
他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想动我?你敢离开你那破阵法吗?”
宁仙早就注意到,雷科顿每说一个字,汇聚在他周身的黑线就黯淡一分。
维持那个所谓的聚灵阵,显然也需要他集中全部精神。
雷科顿怒极反笑,声音里满是居高临下的残忍和戏谑。
“哈哈哈……杀你这只在我脚下挣扎的蝼蚁,何须我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