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裂隙之下，别有洞天
跳下那道撕裂了罪渊底层空间的巨大裂隙，林晚预想中的无尽下坠并未持续太久。
一股奇异的力量托住了她和寂，像是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富有弹性的气泡中，周遭是流光溢彩、瞬息万变的能量乱流，却奇异地无法侵入这个气泡分毫。
“这是……”林晚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寂。此刻的寂，身形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实，几乎与生人无异，只是周身依旧散发着那种源自亘古的幽邃与威严。他微微抬手，指尖流淌出的微光正与包裹他们的气泡共鸣。
“罪渊的自我保护机制，或者说，是‘核心’的过滤层。”寂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回到熟悉之地的淡淡倦怠，“排斥一切不够资格踏入此地的存在。若非你与我血契相连，身负曦和之力与罪渊煞气这两种截然相反又同源的力量，即便是我，也无法如此轻易带你进来。”
林晚恍然，所以白辰和他背后的人，才需要耗费如此心机，甚至不惜引发阴阳两界动荡，也要找到并“打开”这条路。因为他们本身，并不被罪渊核心所接纳。
气泡轻盈落地，悄然破碎，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周围的环境。
林晚站稳身形，举目四望，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之中。
这里并非想象中那般熔岩横流、煞气冲天、如同地狱最底层的恐怖景象。相反，眼前的一切，竟透着一种……破碎而寂寥的壮美。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无比的、坍塌毁灭后的宫殿广场。脚下是断裂的巨大白玉石板，缝隙间却生长着散发幽蓝微光的晶簇。远处，倾倒的廊柱如山峦般横亘，其上雕刻着古老繁复的符文，大部分已模糊不清，却依旧能感受到昔日蕴含的磅礴力量。穹顶并非岩石，而是一片混沌流转的星空，星辰明灭不定，投射下清冷而虚幻的光辉，将这片废墟笼罩在一种非现实的静谧之中。
空气里弥漫的并非纯粹的煞气，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混沌的气息，它同时包含着毁灭与生机、污秽与纯净、极致的怨憎与某种……宽宥一切的悲伤。林晚体内的曦和之力与这段时间吸收炼化的罪渊煞气，在这股气息面前，竟同时变得温顺起来，缓缓流转，自行调和，让她感觉无比舒适，仿佛鱼儿终于回归了真正适合它的水域。
“这里……就是罪渊核心？”林晚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片空间的沉寂。
“是，也不是。”寂的目光掠过那些巨大的废墟，暗红的眸子里流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看着自己早已腐朽的墓冢，又像是在凝视一段不堪回首的旧梦。“这只是核心的外围，是昔日……‘它’的一部分，破碎后沉积于此。真正的核心，还在更深处。”
他顿了顿，侧耳倾听般，微微蹙眉：“他们已经先到了。动作不慢。”
林晚立刻警觉起来，感应四周，果然察觉到数道不属于此地的、充满侵略性与目的性的能量波动，正在远处快速移动。
“那我们……”
“不急。”寂抬手打断她，他的目光落在广场中央一株极其奇特的植物上。那植物通体漆黑，叶片却如同最上等的墨玉，叶脉中流淌着熔金般的色泽，顶端结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半透明的果实，果实内部仿佛封存着一缕跳跃的细小火焰，散发出温暖纯净的气息，与周围的废墟景象格格不入。
“净业焚焰果？”寂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种东西，竟会生长在此地……看来，‘它’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奇怪。”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果实摘下，那果实离体的瞬间，整株植物便迅速枯萎化灰，仿佛所有的精华都已凝聚于此一果。
寂将果实递给林晚：“吃了它。”
“啊？这啥？看着挺贵……呃，挺厉害的样子。”林晚接过果子，触手温润，那股温暖纯净的气息让她浑身舒泰。
“能暂时纯化你的力量，巩固根基，最重要的是，它能帮你更好地抵御前方‘核心’散逸出的‘万古遗念’冲击。否则，以你现在的神魂强度，靠近核心的瞬间，就会被无数混乱的记忆和情绪冲成傻子。”寂解释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快吃，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林晚一听，不敢怠慢，赶紧把果子塞进嘴里。果子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仿佛泡在温泉里，又像是被最和煦的阳光笼罩，舒服得她差点哼出声来。之前因为连续战斗和吸收力量留下的一些细微暗伤和隐患，竟在这暖流中悄然愈合，灵力与煞气的运转也更加圆融自如。
“好东西啊！”林晚眼睛发亮，“还有没？”
寂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此物万年难成，机缘巧合方能得见一颗。贪心不足。”
林晚讪讪一笑，感受着体内充沛的力量，精神大振：“走吧！去找白辰那群混蛋算账！顺便看看那核心到底是个啥宝贝！”
(承) 废墟迷踪，宿敌再现
跟随着寂的指引，两人在巨大的废墟中快速穿行。
这里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空间法则都显得有些紊乱，时而看似遥远的断壁转眼即至，时而看似通畅的道路却绕了半天也无法接近。若非寂对此地异常熟悉，恐怕极易迷失方向。
沿途，他们看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景象：悬浮在半空、缓缓自转的破碎星盘；深不见底、却从中涌出奇异馨香的井口；甚至有一片区域，时间流速明显异常，一株小草在瞬息间完成枯荣轮回……
寂的神情始终凝重，他观察着这些异象，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它’的力量正在失控外溢，比预想的要快得多。白辰他们……恐怕不是在试图夺取核心，而是在用某种方式加速它的崩溃！”
“崩溃？后果会怎样？”林晚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罪渊失衡，阴阳倒转。积累万古的煞气与怨念将毫无阻滞地冲入人间，乃至波及地府。届时，生灵涂炭都是轻的，整个世界的基础法则都可能被改写。”寂的声音冷了下去，“他们疯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剧烈的能量碰撞声和一声熟悉的、充满不甘的怒吼！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收敛气息，悄然靠近。
躲在一根巨大的倾倒石柱后，他们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相对完整的圆形祭坛，祭坛中央并非实体，而是一个不断扭曲旋转的、暗紫色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点极致黑暗、却又吸引所有光线的“奇点”。那便是罪渊核心的入口！仅仅是远远望着，林晚就感到神魂一阵悸动，若非刚刚服用了净业焚焰果，此刻怕是已经头痛欲裂。那漩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与压迫感，仿佛能吞噬一切。
祭坛周围，情况却十分诡异。
白辰带来的那些黑袍手下，此刻竟有半数倒在地上，身体干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而白辰本人，正与一个浑身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激烈交战！
那黑影的力量极其诡异，出手间并非玄门术法，也非鬼道神通，而是一种更接近于……吞噬与湮灭的本源力量。白辰手持一柄散发着莹莹清光的玉尺，显然是件护身至宝，但在那黑影的攻击下，已是左支右绌，嘴角溢血，显得狼狈不堪。
“师尊！您为何……”白辰又惊又怒地大吼，“计划不是这样的！您答应过我，只要助您打开通道，便可共享核心之力，重定乾坤！”
那黑影发出一阵沙哑而扭曲的笑声，听起来竟有几分熟悉：“蠢货……共享？如此伟力，岂是你能觊觎的？你的作用，就是成为唤醒‘它’最后一步的祭品！你带来的这些废物，他们的精血魂灵，正好用来平息‘它’最后的躁动！”
话音未落，黑影攻势骤然加剧，一掌拍出，黑雾化作一个狰狞的巨口，直扑白辰！
白辰骇然，全力催动玉尺，清光大盛，却依旧被那巨口咬得光华黯淡，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祭坛边缘，吐血不止。
“那是……天枢老儿？”林晚压低声音，难以置信地看向寂。那黑影的声音，虽然扭曲沙哑，但仔细分辨，竟与她在幻象中见过的、那位下令处决寂的仙风道骨的老者——天枢仙君，有七八分相似！
寂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和早已料到的了然：“果然是他。披着正道皮囊，行尽龌龊之事，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最终被力量反噬，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他早已与罪渊深处的某些邪恶存在融为一体了。”
此刻，祭坛上的“天枢”不再理会重伤的白辰，而是转向那暗紫色的能量漩涡，张开双臂，口中吟诵着晦涩古老的咒文。随着他的吟唱，地上那些黑袍修士的尸体迅速干瘪风化，最后一点残存的能量都被抽离出来，汇入漩涡之中。漩涡旋转的速度明显加快，中心那点“奇点”的吸力也越来越强。
白辰面露绝望，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力和修为也在被一丝丝抽离，投向那个他曾经无比信任、如今却将他当作祭品的“师尊”。
“不好！他在强行加速核心的崩溃！”寂脸色一变，“必须阻止他！”
(转) 合力阻魔，暗流汹涌
无需多言，林晚与寂同时出手！
“煞气弹·超级无敌噼里啪啦炫彩螺旋丸！”林晚想都没想，直接将体内经过净业焚焰果纯化后、更加凝练磅礴的煞气全力推出，这一次，糅合了曦和之力的金光与罪渊煞气的暗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颗绚丽而危险的能量球，撕裂空气，轰向祭坛上的天枢黑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寂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天枢身后，指尖缭绕着极致的幽暗，点向其后心要害。那幽暗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湮灭。
面对突如其来的夹击，天枢黑影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不得不中断咒文，回身防御。他周身黑雾翻滚，化作一面厚重的盾牌挡住林晚的煞气弹，另一只手则诡异扭曲，拍向寂的手指。
轰——！
剧烈的爆炸在祭坛上响起，能量冲击波四散开来，吹得林晚几乎睁不开眼。
烟尘稍散，只见天枢黑影踉跄后退了数步，他挡下煞气弹的那面黑雾盾牌明显稀薄了不少，与寂对掌的那只手臂更是黑雾溃散，隐约露出下面干枯焦黑、不似人形的肢体。
而寂，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面色更白了几分，显然强行调动力量对他负担极大。
“是你们！”天枢黑影，或者说天枢仙君，死死盯住寂，那扭曲的面容上露出极致的贪婪与怨恨，“你果然还没彻底湮灭！正好！将你这罪渊本源最后衍化的残魂一同献祭，定能彻底掌控核心！”
他又看向林晚，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还有你这蝼蚁……曦和的血脉，竟能与罪渊之力共存……古怪！不过，都将成为我的资粮！”
话音未落，他猛地张口一吸，地上那些尚未被完全抽干的尸体瞬间化为齑粉，更庞大的死气怨力涌入他体内，刚刚受损的黑雾瞬间恢复，甚至更加浓郁！
“小心，他与此地沉积的怨念几乎同化，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力量！”寂沉声提醒林晚，同时身影再动，与天枢缠斗在一起。两人的战斗方式早已超脱了寻常术法比拼，更像是规则层面的碰撞与湮灭，速度快得肉眼难以捕捉，只有不断崩碎的空间和逸散的恐怖能量显示着战斗的激烈。
林晚知道自己插不进那种层次的战斗，她的目标立刻转向了那个还在不断加速旋转的能量漩涡，以及被禁锢在祭坛边缘、正被缓慢抽取力量的白辰。
“得想办法减慢那漩涡的速度！”林晚咬牙，再次催动力量，这一次，她尝试将曦和之力与煞气分开，金色的曦和之力化作温暖的光带，试图缠绕安抚那躁动的漩涡，而暗紫色的煞气则形成无数锁链，强行拉扯，试图减缓其旋转。
她的介入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漩涡的转速似乎真的减缓了一丝，但对自身力量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就在此时，她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微弱却急切的声音：“林……林晚姑娘……”
是白辰！他竟强行冲破了一丝禁锢，用尽力气向她传音：“阻止他……他并非要掌控核心……他是要……彻底引爆它，裹挟核心本源……逃离此界……届时……一切都完了……”
林晚心中巨震！彻底引爆罪渊核心？那天枢老儿是真的疯了！他想拉着整个世界陪葬吗？！
“怎么阻止？！”林晚立刻传音回去。
“核心……核心并非死物……它有微弱的意识……是……万古以来无数陨落于此的大能残念与罪渊本源结合的……悲鸣之识……”白辰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弱，“师尊……天枢……他想用极致负面情绪和力量污染它……激怒它……需要……需要相反的力量……安抚……或者…………”
他的话还没说完，祭坛中央与寂交战的天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传音，怒哼一声，一道黑芒闪电般射向白辰！
白辰瞳孔骤缩，眼中闪过绝望与最后的一丝不甘。
眼看就要被击中，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
是寂！
他竟在激战中分心，强行挪移，替白辰挡下了这一击！
噗——！
寂的身形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溃散，他闷哼一声，暗红的眸子冷冷地扫了白辰一眼，语气依旧冰冷嘲讽：“废物……你的命，还有用。”
说完，他猛地一挥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重伤的白辰和林晚同时向后推去，远离祭坛中心。
“寂！”林晚惊呼。
只见寂独自立于祭坛中央，面对气息更加狂暴的天枢，以及那个旋转越来越快、吸力越来越强的暗紫色漩涡。他的身影在巨大的能量漩涡前，显得异常单薄，却又无比坚定。
“本想再多恢复几分再来料理你这条老狗。”寂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寻死……那便，如你所愿。”
他双手缓缓抬起，一个极其复杂古老的印记在他胸前凝结。随着这个印记的出现，整个罪渊核心废墟都开始震动起来，无数沉寂万古的符文从断壁残垣中亮起，回应着他的召唤。
“以吾之名……”寂的声音仿佛来自万古之前，带着无尽的苍凉与威严，“唤汝之醒……”
天枢黑影发出惊恐的尖叫：“你疯了！强行唤醒‘它’，你我这等存在都会首当其冲被其吞噬！”
寂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讥诮的弧度：“吞噬？我本就是从‘它’之中诞生的。回归，亦无不可。”
“但在此之前……”他的目光锁定天枢，“先清理门户。”
(合) 唤醒悲鸣，抉择之刻
恐怖的威压自祭坛中心爆发开来！
那暗紫色的能量漩涡骤然停止了旋转，紧接着，猛地向内坍缩！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黑暗、悲伤、愤怒、绝望以及一丝微弱期盼的“点”，出现在了原本漩涡的中心。
那就是罪渊核心的真实面貌！
仅仅是它的出现，就让林晚感到神魂剧痛，仿佛有无数人在她耳边嘶吼、哭泣、咆哮，万古以来的负面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意识。净业焚焰果的力量在飞速消耗，堪堪护住她的灵台清明。
天枢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周身的黑雾在那核心出现的瞬间，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倒流，被那核心强行吸摄过去！他拼命抵抗，却如同陷入流沙，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不——！”他绝望地嚎叫，身形不由自主地被拉向那个黑暗的“点”。
寂站在核心之前，身影同样模糊不定，仿佛也要被拉入其中。但他依旧顽强地维持着那个古老印记，引导着核心的力量，主要针对天枢。
“古老的悲鸣……愤怒与绝望并非你的归宿……”寂的声音变得空灵而宏大，像是在吟诵，又像是在与那核心沟通，“看看这个世界……并非所有都是黑暗……亦有光……亦有如她一般……试图理解、接纳、甚至……‘消化’你的存在……”
他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了远处的林晚。
那核心微微震颤了一下，吸摄天枢的力量骤然加强！
“啊——！”天枢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尖啸，整个黑影彻底被拉入那极致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恐怖的吸力骤然消失。
祭坛上一片死寂。
只有那个散发着无尽悲伤与毁灭气息的黑暗核心，以及核心前，身形淡得几乎要看不见的寂。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林晚。脸上的冰冷与威严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好了……麻烦清理掉了……”他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却虚弱得连声音都几乎无法凝聚。
“寂！”林晚冲上前，想要扶住他，手指却穿透了他几乎透明的身体。
“没事……只是力量消耗过度……”寂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接下来……轮到你了……”
林晚一愣：“我？”
寂的目光投向那个暂时平静，却依旧散发着不稳定波动的黑暗核心。
“它”被强行唤醒，天枢这个最大的污染源也被清除，但“它”积累万古的负面情绪和力量并未消失，依旧处于崩溃的边缘。需要有人来安抚它，引导它，或者……做出最终的决定。
“白辰说的……部分没错。”寂的声音越来越轻，“它需要安抚……需要……相反的力量……曦和的血脉，是唯一能……平和接触它的……钥匙……”
“你是要我……”林晚看着那个让她本能感到恐惧的核心，又看看虚弱到极点的寂，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抚？如何安抚？用她的曦和之力去中和那万古的怨念？她做得到吗？
或者……像寂暗示的那样……“消化”它？
可那里面蕴含的力量，足以瞬间将她撑爆亿万次！
更何况，寂怎么办？他看起来马上就要消失了！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寂轻声道：“别怕……按你直觉去做……你是最特别的……”
他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荧光，开始消散。
“血契……会保护你……我也会……尽量……”最后几个字，已经微不可闻。
“寂！你别睡！告诉我该怎么办啊！三七分成我不要了！都给你！你醒醒！”林晚徒劳地想要抓住那些光点，急得大喊。
然而，寂的身影还是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感应不到的联系，通过血契，维系在她神魂深处。
祭坛上，只剩下林晚，和那个不断散发悲伤与毁灭波动的——罪渊核心。
以及，远处昏迷不醒、不知生死的白辰。
(悬念结尾)
林晚孤零零地站在巨大的、破碎的祭坛上，前方是足以影响世界存亡的罪渊核心，身后是昏迷的敌人和未知的归路。最强的依靠寂为了救她和解决危机，力量耗尽，陷入沉眠，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她该怎么办？
安抚？该如何安抚？她的曦和之力面对这浩瀚如海的负面情绪，简直是杯水车薪。
摧毁？拿什么摧毁？寂全盛时期或许能做到，但她绝对不行。
消化？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太疯狂了！寂之前开玩笑说她“消化”煞气，可这是罪渊核心啊！
可是……寂最后的话……“按你直觉去做”……“你是最特别的”……
她的直觉……
林晚望着那不断散发出诱惑与危险气息的黑暗核心，又摸了摸自己因为紧张而咕咕叫的肚子。经历了连番大战、情绪大起大落，她竟然……饿了。
一个荒谬无比、却在此刻无比清晰的念头，猛地窜进她的脑海。
她看着那万古以来无人敢触碰的罪渊核心，咽了口口水，小声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巨大的疯狂，喃喃自语：
“这玩意儿……看着黑乎乎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要是……蘸点辣椒面……或者……用煞气烤一烤……会不会比较香？”
（第六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