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博士准备动身之际,可露希尔从走廊拐角处快步走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等一下,博士!她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博士停下脚步:怎么了?你看起来,像是熬了个,通宵?
可露希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金属环,得意地晃了晃:就是为了这个,专门给你赶制的。声带辅助装置,戴上它你就不用再费力说话了。她示意博士低头,来,试试看。
博士顺从地让她将装置戴在颈部,调整了一下位置:有点紧。
就是要这样才有效果,可露希尔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渗出一滴泪花,太松了会影响声波传导...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补觉,祝你好运。说完便摇摇晃晃地朝宿舍方向走去。
当博士带领罗德岛小队抵达边界线时,老远就看见整合运动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为首的是弑君者,而站在她身旁的则是碎骨姐弟——米莎和亚历克斯。这几位都是老熟人了,当然只对博士自己而言。
数十名罗德岛的平民正围拢在整合运动成员周围,神情专注地聆听着他们的宣讲。米莎站在人群中央,声音温柔,充满感染力:
在整合运动,我们不分高低贵贱,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这里没有压迫,没有歧视。你们不必再独自忍受普瑞赛斯制造的苦难与恐惧。塔露拉姐姐——我们的领袖,她比任何人都理解这份苦难。她失去了最重要的挚友阿丽娜,却依然选择带领我们继续前行。伤痛赐予她的坚韧,让她成为了最值得信赖的引路人。
人群中开始传出窃窃私语,显然这番话语已经触动了不少听众的心弦。亚历克斯适时地上前一步,补充道:加入我们,你们将不再孤军奋战。
一个听众举起了手,跟着你们,我们可以获得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亚历克斯面向他:当然是自由与尊严了,这正是你们现在所缺少的东西。你们在罗德岛只是平民。而在整合运动,所有人都是家人。
博士从w的源石坐骑上利落地翻身而下,走到人群前方:整合运动的各位,请停止在罗德岛领地的宣传活动。我们不想挑起争端,所以也请你们不要破坏边界的秩序。
亚历克斯立即反驳道:罗德岛不是一直标榜尊重个人选择吗?那么这些民众愿意听谁说话,选择追随哪一方,都该是他们的自由。
博士转向周围的民众:各位在罗德岛生活多年,应该最清楚特蕾西娅殿下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医疗、教育、安定的居所,哪一样不是实实在在的恩惠。
他又指了指整合运动的成员,这种稳定的生活不要,跑去追求他们口中的与?诸位不妨看看这些人自己的处境:面容憔悴、居无定所,看看他们的衣服,再对比你们自己身上穿的。
选择权在你们手中。但请记住,离开容易,想要再回来就难了。博士的发言让围观的人群再次陷入犹豫。这时,米莎上前一步,向博士鞠了一躬。
尊敬的罗德岛博士,您好。她的声音仍然保持着温和,请允许我阐明我们的立场。整合运动此行的目的并非对抗,而是寻求理解与对话。
哦?不知米莎小姐有何高见?
米莎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目光清澈:我们追求的从来不是物质享受。简朴的生活条件,恰恰是对意志的磨砺。当普瑞赛斯的考验降临时,那些沉溺于安逸的人,又怎能具备足够的坚韧去面对?我们选择主动拥抱困苦,正是为了在真正的灾难来临时,能够挺直脊梁,守护重要的一切。
米莎小姐,此言差矣。你所谓的主动拥抱困苦,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你那些饥饿的生活能锻炼出什么东西?只会消磨人的意志和判断力!罗德岛选择的是站着对抗这场灾难,而不是像你们整合运动那样,只会培养自己的抗揍能力。这才是特蕾西娅殿下真正的仁慈所在。
米莎一时语塞,亚历克斯急忙上前解围:但至少我们整合运动是团结一致共同面对困难!而你们罗德岛呢?不过是在搞个人英雄主义罢了!他转向人群煽动道:大家说,这难道是正确的态度吗?
肃静!博士一声低喝,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他冷笑一声:亚历克斯,你的论点实在可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苦难也需要共享?作为领导者,我的使命就是为民众遮风挡雨。而不是像你们那位塔露拉一样,明明没那个能力,却偏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说什么大家一同面对,说到底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罢了。
亚历克斯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各位,团结是让强者保护弱者,让智者指引迷茫者。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的集体,是你们发自内心想要为之分忧的地方,而不是从一开始就把当作责任强塞给每个人的组织。
民众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博士抬手示意:好了,既然都明白了,就各自回去工作吧。
随着人群逐渐散去,一直沉默的弑君者终于走上前来。她依然戴着一副口罩,不过在这个泰拉并没有矿石病,照理来说她应该没有感染,博士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博士打量着眼前的柳德米拉。
弑君者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地旋转着手中的匕首,似乎在组织语言。w见状,走到了博士的身边。
嗯?这不是老熟人吗?弑君者的目光落在w身上。
博士疑惑地看向两人:你们认识?
整合运动的叛徒,弑君者冷哼一声,临阵脱逃的懦夫。
w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老娘爱去哪去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弑君者不再理会w的挑衅,转而郑重地看向博士。她谨慎地瞥了眼不远处的碎骨姐弟,压低声音:博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认为您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塔露拉大人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整合运动内部已经分裂成数个派系,各自为战,但她却对此没有丝毫动作。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协助。
博士露出诧异的神色: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作为罗德岛的领导人,要怎么帮你们整合运动?
不需要您直接介入,只需帮忙调查即可。我实在不想看到塔露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其实我们这些亲近她的人都感觉到了,自从阿丽娜离世后,塔露拉就像变了个人。她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和一枚徽章塞进博士手中,这是整合运动内部派系的具体信息,还有我的信物。
等等,我还没答应呢。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有余力插手你们的事?
弑君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选择权在您。不过...要消除那些,整合运动内部可有不少机会。这两件事,未必不能同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