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往前踏出一步，态度十分恭敬。“尊敬的巨龙大人，我知道一切都因我的朋友而起，龙族长老重伤我们也有责任，所以我愿意救龙族长老一命……”
五龙齐刷刷看向他，红龙十分警惕。“凡人，你可知欺骗龙族的后果？”
程然依然谦和有礼。“我并不会欺骗龙族。”
“凭你？”青龙不屑。“你一介凡人，有本事救我龙族族人，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我敢说，自然是有把握的。”面对龙族鄙夷，程然不卑不亢。“如果再耽误，龙族长老可能撑不住了……”
“这……”五条龙迟疑了。
尽管不信一个凡人能救龙族，但牠们没时间耽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好吧……但如果你未能救回我族长老，或不幸将其医治身亡，我等也绝不会放过你！”就算没把握破开那层结界，但依然不耽误牠们放狠话。
程然颔首，就要靠近气若游丝的金龙，胳膊却被墨菲斯托拽住。“你不要命了？这可不是救拉结尔那么简单，就算你耗空魔力也不可能救回那条龙。”
显然他早就从拉结尔处听过，两人相识的过往。
拉结尔难得一改往日温柔，目光沉了几分。“没用的，你救不了牠……反而会掏空你的魔力和精力，会没命的……”
程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没说我要用魔法啊。”
墨菲斯托：“你不用安慰我们，我们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反正龙族又破不开你这结界，正好等牠死了，我们去解开封印。”
拉结尔：“程，放弃你危险的想法，反正仇是结定了。”
就连赫卡忒也在一旁劝。“实在解不开她们的封印，也只能说明她们命数如此，你不用为了她们拿命卖龙族人情。”
程然：“……”
感动之余，颇为无奈。
他又不傻，救拉结尔和兽人的时候没经验，弄得自己只剩一口气的地步。
用魔法救龙，他不得当场去跟老伴团聚？
刚刚程然好不容易求系统批准，让他使用星际世界的复原药剂和再生药剂。
一大把年纪，脸都不要的撒娇说好话。
这人情，他势在必得，不然这脸不是白丢了？
“你们放心，我有把握的。”程然拍拍墨菲斯托的手，同样的话安抚三人。“再耽误下去，真结死仇，咱们以后都麻烦。”
程然挣开墨菲斯托的手，脚步坚定地朝着气若游丝的金龙长老走去。
阳光落在他身上，明明是凡人的身躯，却让身后三位非人生物莫名生出一丝安心——就像每次他端出热腾腾的饭菜时，那种能抚平所有焦躁的笃定。
五条巨龙悬浮在半空，赤色的火焰、青色的风刃还在爪尖若隐若现，却没再贸然攻击。它们紧盯着程然的动作，红龙的声音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
“凡人，要是长老有任何不测，你和你的朋友都别想离开星裂谷！”
程然没回头，只是扬了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他蹲在金龙长老巨大的头颅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断角处的伤口。
鳞片焦黑卷曲，底下的皮肉还在渗着黑红色的血，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灼烧气息，显然是被反弹的龙息所伤。
程然意念一动，下一秒，他掌心多了两支通体银白的针管，管身里流动着淡蓝色的液体，针尖泛着柔和的光，与这个世界的魔法器具截然不同。
由于他背对着三人和五龙，他们并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只是全都带着疑惑。
程然小心翼翼地将金龙长老断角旁的焦黑鳞片拨开一点，找准一处相对完好的皮肉，将其中一支针管的针尖扎了进去。
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推入，刚进入金龙体内，就见长老原本微弱的呼吸猛地顿了一下，紧接着，它胸口的起伏明显变得有力，连半睁的深红色眼睛里都泛起了一丝光泽。
“这……这怎么可能？！”悬浮在半空的青龙失声惊呼，翅膀扇动得太急，差点撞在旁边的蓝龙身上。
它们龙族身躯庞大而坚硬，哪怕是治愈魔法，就凭一个小小凡人，根本对龙起不到作用。
程然没理会龙族的震惊，又拿起第二支针管，朝着金龙长老翅膀上最深的裂口走去。
那道裂口足有两米长，翼膜破碎不堪，露出底下渗血的筋骨。
他蹲下身，将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推入裂口旁的皮肉，刚推完，就见裂口处泛起淡淡的蓝光，原本外翻的皮肉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中间靠拢，破碎的翼膜也在慢慢修复，连渗血都渐渐止住了。
五条巨龙彻底看傻了，连爪尖的魔法光芒都忘了维持，纷纷降落在地上，围在不远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然的动作，像一群好奇的幼龙。
红龙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他……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效果？比我们族里的上古治愈水晶还厉害！”
救人还得是星际黑科技，程然满意的笑笑，转身时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现在长老的性命保住了，内腑的灼烧和外伤都暂时稳住了，后续治疗看你们自己的了……”
复原药剂和再生药剂可以加速生长，其实以现在金龙的情况，养上几天就没事。
话音刚落，原本趴在地上的金龙长老忽然动了动。
它艰难地抬起头颅，深红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程然，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声，不再是之前的痛苦，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紧接着，它缓缓抬起一只爪子，爪子上的金色鳞片虽然还黯淡，却轻轻碰了碰程然的胳膊，像是在表达谢意。
“长老在感谢你！”一直沉默的黑龙连忙翻译，语气有些犹疑。“牠说……虽然你救了牠，你的朋友擅闯坎德默森林的事，牠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再偷偷潜入对封印下手……牠还是不会手下留情……”
程然：“……”
是条尽忠职守的好龙，值得佩服。
但程然还是立马纠正。“我的朋友没有想碰怨念封印，他们只是想救几个巫女。”
五条巨龙和金龙全都一脸茫然，仿佛在问程然说的什么鬼话，牠们怎么听不懂。
赫卡忒适时站出来。“那是神惩罚巫女时，让天使下的封印，在坎德默森林外围。”
金龙：“？？？”
五条龙：“？？？”
所以牠们追了几天几夜，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差点把自己炸死，只是因为牠们听都没听过的巫女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