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中央广场的死寂,被一声响亮的吞咽口水声打破。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议论与欢呼!
“哦!赢了……是新来的萝莉导师……赢了?”
“神迹!那是神迹!我看到了神迹!”
“露米娜导师!露米娜导师!我们敬爱你啊!”
人群彻底沸腾了,无数学生用狂热的眼神望向场中那个纤细的身影。
之前对露米娜理论的怀疑、对她资历的轻视,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只剩下纯粹的对于强者的敬仰。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露米娜,在那朵圣光莲花治愈了巴纳比的肉体,却彻底摧毁了他的精神后,便再也没有看那个瘫倒在地的男人一眼。
她只是非常自然的地拍了拍手,顺便掸了掸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啊,简简单单的结束了。】
【嗯,回家咯,芙蕾雅现在应该已经拿到那些名单了,正好回去挑一挑,组建我的后宫……不,是“高材生培养计划”】
为了早点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在解决了对方后,露米娜直接无视了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尖叫。
她迈开步子,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就那么径直地、干脆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广场。
空留下一众狂热的学生和一众脸色惨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教士。
……
与此同时。
与广场上喧嚣的人声鼎沸截然不同,校长办公室里一片静谧。
上好的红茶在精致的骨瓷杯中升腾着袅袅热气,茶香与古籍的墨香混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阿莱里克·哈尔特,这位学院的最高掌权者,正一脸惬意地靠在一旁柔软的沙发里。
他的身前,一面巨大的水镜术正清晰地投射出中央广场上发生的一切,从巴纳比声势浩大的起手,到露米娜那轻描淡写的一指,再到她毫不留恋的离去,一帧都没有错过。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威严男子。
神学院真正的负责人——红衣主教迪恩此刻正端着茶杯,冰蓝色的眼眸透过氤氲的热气,同样平静地注视着水镜中的画面。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场惊世骇俗的对决,只是一出排演好的戏剧。
直到露米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水镜的边缘,阿莱里克才懒洋洋地开口。
“怎么样,我的老朋友?”
阿莱里克拿起自己的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沿轻轻磕碰着迪恩的杯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藏不住笑意的弧度,眼神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
“你们教会送来的这个‘交流学习小组’憋了这麽多年,今天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他特意在“惊喜”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尤其是那个叫马丁的家伙,我刚刚好像看到,他那张老脸白得跟抹了十层粉一样。啧啧,也难怪一个主教居然会被你们送过来,也真是够蠢的”
迪恩终于有了反应。
他优雅地放下茶杯,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阿莱里克一眼。
“你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扔到你这里来。”
“教会需要进步,就需要将这些僵化、顽固、只懂得抱残守缺的老东西从核心权力圈里剥离出去。把他们‘流放’到阿克索罗斯,是教皇陛下的仁慈。”
“哦?仁慈?”阿莱里克笑得更开心了,“我还以为是你想眼不见为净呢?”
迪恩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视线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遥远的天际。
“马丁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因为他们的思想,从根源上就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从情报中看到的,关于露米娜第一堂课的内容。
——精神共鸣。
——当你的信仰虔诚足以与圣光的本质产生共鸣时,你就不再需要‘祈祷’和‘吟唱’。
这个理论,何其大胆!
却又何其精准地,与教会内部一些最前沿的新思潮不谋而合。
只是,露米娜的理论要更加直接,更加纯粹,也更加……疯狂。
迪恩的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轻叩着,发出规律的轻响。
一个困扰了整个光辉教廷数百年的终极难题,再次浮现在他的心头。
——神,为何不再回应?
自五百年前开始无论是多么虔诚的信徒,多么位高权重的主教,甚至是教皇本人,都再也无法获得来自神明的直接回应了。
就像某种无形的隔阂便笼罩了整个世界。
神迹依在但神谕不存。
信徒们依旧能感受到圣光的存在,依旧能通过祈祷借用圣光的力量,但那种与神明直接沟通、聆听神意的神圣体验,却永远地成为了历史。
这成了悬在教廷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为了维持统治,也为了稳定信徒的信仰,历代教廷高层都将这个秘密死死捂住,并逐渐将信仰的解释权,从“聆听神意”转向了“解读教典”。
祈祷和吟唱,从一种与神沟通的方式,变成了一种更接近于怎么去调动圣光元素的固定公式。
巴纳比那样的神官,就是这种僵化体系下最典型的产物。
他们信仰的不是神,而是教条。
而教会内部的革新派,包括迪恩自己,一直在尝试寻找新的出路。
他们提出,或许不是神抛弃了信徒,而是信徒与神沟通的方式出了问题。
他们认为,应该减少繁琐的仪式,转而向内求,通过提升自身的精神境界与灵魂纯度,来重新“感应”到神的存在。
这个理念,与露米娜的理论何其相似!
不过对方显然走得更远。
她不仅提出了理论,她还……做到了。
刚刚水镜中的那一幕,就是最好的证明!
将狂暴的攻击还原为最纯粹的元素,再以自己的意志将其塑造成更完美的形态。
这才是真正的……神迹!
迪恩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燃起了一簇许久未见的火焰。
他看向阿莱里克,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阿莱里克,那个叫露米娜的女孩……”
“她的来历,你查清楚了吗?”
“她的来历?”
阿莱里克重复了一遍,将茶杯放回桌上,发出另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身体前倾,十指交叉放在膝上,那双看透了四百年风雨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混合了兴奋与无奈的奇特光芒。
“我的老朋友,这正是我觉得最有趣的地方。”
“我查不到。”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从阿莱里克口中说出,却让校长办公室里宁静的空气瞬间变得沉重。
迪恩冰蓝色的眼眸微微一缩。
他太清楚阿莱里克作为活了四个世纪的魔法贤者,他的知识、人脉和手段,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覆盖了从北境的冰原到南方的沙漠,从人类的帝国到精灵的森林,甚至深达矮人的地底王国。
阿莱里克似乎很享受迪恩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震惊,他摊了摊手,继续说道:
“不只是她,还有她那位同样神秘的姐姐,芙蕾雅。”
“我拜托了大森林里那位最喜欢收集八卦的精灵长老,动用了欠我一个人情的矮人锻造大师,甚至翻阅了我私人收藏里几本禁忌的古卷。”
“结果呢?”
“一片空白。”
阿莱里克靠回沙发j继续说道。
“她们没有任何过往,没有任何足迹,干净得出奇,那个牧师丫头倒还有点生活痕迹,她在南境的一处小地方还和猩红祭团的人交过手。”
他特意在“神迹”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迪恩。
迪恩没有说话。
他的指节再次开始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只是这一次,节奏比之前更快,也更乱。
查不到?
这怎么可能?
是某个隐世古老家族的传人?不对,任何家族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是神明行走于人间的化身?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迪恩自己掐灭了。
神,已经五百年没有回应了。
但露米娜展现的力量,又分明与“神”的概念如此接近。
一个巨大而疯狂的猜想,不受控制地在迪恩的脑海中生根发芽。
或许……不是神明不再回应。
而是神明,换了一种方式,降临到了人间。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亵渎,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让迪恩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阿莱里克的话锋一转,仿佛不经意间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过啊,虽然我查不到她从哪里来,但最近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都和这位我们的小导师有关。”
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戏谑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说凋亡之手?”
“他们伸到学院的手不早就被你抓干净了吗”迪恩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
“呵,你之前会教会去了,你不知道。”阿莱里克冷笑一声,“之前魔导院的爆炸就是他们的手笔,而且他们似乎又在酝酿更大的事。”
“而我们这位露米娜导师,已经和他们三次撞上面了。”
“我当时一直在盯着盖尔,还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结果就被这丫头给干掉了,为此我还给了在她在学院里的生杀大权,结果这才没几天,她又在港口抓到了一个与凋亡之手有染的商会。”
“……”
迪恩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但这么多次下来……我的老朋友,你不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必然’吗?”
“现在,这群地底的蠕虫估计已经快疯了。他们三番五次的计划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搅得一干二净,现在估计都认为是我干的好事。”
“以那群疯子的性格,在彻底暴露之前,他们一定会破罐子破摔,搞一票大的。”
阿莱里克端起已经微凉的红茶,一饮而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逐渐恢复秩序的学院。
“我们这位神秘的小导师,已经彻底点燃了联邦的火药桶。凋亡之手接下来估计会彻底疯狂,而我们也是时候好好把联邦清理一下了。”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迪恩,眼神里再无半点戏谑,只剩下属于传说级强者的冷酷与深邃。
“我把巴纳比那群蠢货留在学院,是卖你们教廷一个面子。但邪教徒,是另一回事。”
“你的人,该动一动了。”
“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提前了,对方敢在城里这么嚣张绝对有那三个家族的影子,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还是全都是,为了避免其余的风险我们需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迪恩缓缓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在略显昏暗的办公室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我明白了,防御结界的事我早已和教皇陛下说过,我们会派芙洛琳那孩子来”
“哦~”
......
小园酱别忙着你的田芥菜了,你抽到团子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