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专家很快就来了,他们进行小心翼翼的检查后,确定不是落地就爆炸类型的炸弹,最后装入箱子将炸弹带走。
至此现场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要是有什么不对,按照公交车爆炸案的范围,这个炸弹稍有不慎要把他们都送走。
乐宁看着试图挣扎,或者说逃避被打量的张耀,眼神中透着几分冷意道:“老实点!”
按住他的成从容当场下了狠力气押住他,哪怕他是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也是一个恐怖的残疾人。
至于张耀的母亲,她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低着头不说话,眼神中的麻木更甚,甚至透着生无可恋的绝望。
乐宁他们戴着手套之类的走进张家,开始搜寻物证,还有其他的东西。
种种证据显示,张耀的母亲对这件事不知情。
那个短信,不光是用来蒙蔽警方的,也是用来蒙蔽张耀母亲的。
现在这会儿的老式按键机还没有定时发送短信的功能,那个公交车爆炸案事发后发送的短信,肯定不是张显发的。不是张显,那就是张耀了。
乐宁掀开他房间的床帐,很快在枕头下方床垫下面,发现用胶带绑着的手机。
拿起后装入证物袋点开,有电。点开短信,显示送达的短信出现在乐宁面前。
她拿起手机,望向寻找的其他人说道:“这里。手机找到了。”
大家看向乐宁手上的手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找到证据就好。
“痕检那边应该已经到制造炸弹的现场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乐宁问。
她当然知道侦查员肯定要去现场看的,只是现在审讯犯罪嫌疑人和看犯罪现场,前者明显比较重要。
但对制造炸弹的现场,众人也是十分好奇的。
这样的案子,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十分罕见的。
或许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加上犯罪嫌疑人已经落网,江启大手一挥说:“去看看,也省得分散,大家都想跑一趟。”
房间各个角落传来应和的声音,随后就是对现场封锁,找警察看着等痕检出完那边的现场再来这边。
这个案子,大家都忙得像陀螺一样。
很快众人来到了周琴说的,隔壁的隔壁那栋废弃的小屋。
这个年代被废弃不住的房子,肯定是烂到一定程度的。从外表看,石头的房屋垮塌了三分之一,上面的黑色木头散发着腐朽的气息,瓦片碎得到处都是,看起来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房子。
这个房子,路过的流浪汉都不会走进去,根本无法遮风挡雨。
同时这也证明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掩盖罪恶的场所。
前门肯定是没办法进去了,犯罪嫌疑人张显也不是从前面进去的,因为他也怕被发现。
乐宁他们来了后,直接从旁边布满青苔,只够一个人勉强入内的小道走去,穿进去后,到了一个红色木门前。
木门是打开的状态,里面痕检的同志像蜜蜂一样到处忙碌。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不绝于耳。
进门之前必要的鞋套手套穿好,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院子有十个平方左右,一米八的围墙隔绝了外面所有视线。院子里堆积着各种各样的材料,只需要一眼,乐宁就能分辨出炸弹专家说的那些材料。
张显要瞒着妻子,自然会在这里居住。
恰好,这个房子还有半间屋子可以居住,里面搭了一个小窗,旁边还散落了一些包装袋,甚至还有火堆、一个锅、一个人的碗筷。
“真是用心了。”江启面无表情说。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环顾四周后,开始对现场的东西进行查看和分析。
一直忙到下午,他们才回到队里。
这个世界上最藏不住的是震撼的八卦,张耀被抓,张显疑似公交车爆炸案凶手的消息如同疯了一样传遍城市。当然,大部分人是不知道姓名的,只知道那个爆炸案的凶手之一被抓住了,父子俩是同伙。
不过因为没有多少人传原因,所以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面对这些,刑侦这边已经无力应付,而且传出凶手抓到这件事也是好事,让普通群众少一些恐慌。
因为这次的案子乐宁调查相当细致,凶手也是她挖出来的,所以审讯工作就交给了她,还有她带的成从容。
江启的意思也很简单,他们两人都需要锻炼,只是锻炼的东西不一样。
和别人犯人不一样,张耀是被轮椅推进来的,手上戴着手铐。
进门之后,他一直低着头。
审讯室的顶光打在他的头发上,半长的头发错落堆叠在眼前和脸侧,让他的大半张脸全在阴影之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成从容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冷呵一声说道:“张耀,事到如今,你还不全部交代了吗?”
乐宁没有阻止,成从容第一次参与审讯,她决定给他一点自由度。
这个案子是铁案,铁证如山,只等dNA对比结果出来,就能确认凶手身份。
张耀作为凶手之一的证词固然重要,却不是需要撬开,搞点算计才能得到的类型。
很适合给成从容练手。
进门的时候,乐宁就告诉了成从容这点。
因为这点,所以成从容开始了他的发挥。至于乐宁就是兜底的角色,负责歪掉后开始大方向掌控和收尾工作。
张耀听见成从容的话后缓缓抬起头来,朝着他冷笑一声说:“事实你们不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吗?还需要我说什么,我只需要签字画押等待判决就行。”
“啪”拍桌子的声音响起,成从容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想死的态度。”张耀迅速接话。
乐宁并不觉得成从容愚蠢,他只是审讯的路子不太一样。审讯室里,红脸白脸每个警察都可能会演,看犯罪嫌疑人的情况来演。
成从容轻哼了一声,歪着头看着他的腿说:“也是,一个残废,死确实比活着轻松。”
张耀猛地瞪着成从容,胸口不断起伏,昭示他此刻正在怒气翻涌。
可最终,他还是压制下来,继续面无表情说道:“是啊,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随便你们怎么说,随便你们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