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地址。”乐宁没有废话,直接回答。
“南阳北路走到尽头,顺着土路开一段时间,朝右拐上高速然后很快就能看见他家的红招牌了。”杨素芹知道乐宁话里的意思,飞快报出一段地址,顺便还将怎么去说了一遍。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被人带着去过两次,她还真不知道那里还有个餐馆。
乐宁沉默着拿出小本本和纸笔,将地址记录好,然后看向丁如心。
丁如心看到本子上写的地址,直接调转车头朝着地址所在的路开去。乐宁知道她没看完,开口描述了一下餐馆的具体位置。
“好。”丁如心回答。
乐宁打给杨素芹的通话并没有挂断,因为按照杨素芹话里的意思,明显知道那个地方有猫腻。
确认丁如心知道地址后,乐宁再度拿起手机,询问道:“杨素芹,王幺哥餐馆你去过。那是个什么地方和我说说?”她知道杨素芹可能不愿意说,又补充道:“肖南发消息和我说他在那里,我觉得他或许有危险。”
“去过两次,有一次是肖南开车载我去的,一次是另一个人。”杨素芹听到肖南没有再犹豫,直接回答道。
乐宁说:“那里是做什么的。”能让杨素芹犹豫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正经地方。
杨素芹没有藏着掖着,直白说道:“那里靠近高速,是很多大车司机来往的地方。这个餐馆,就是觉得有油水可以捞,纠结了一帮不怕事的人开的——黑店。”
“这里面一般多少人?”乐宁问。
杨素芹说:“大概十多个吧,平时轮着班来的,一般情况下是四五个。”
乐宁基本了解情况后挂断了电话,看向丁如心:“这么多人,以肖南的性格,怎么会想不开去招惹这些人。”
“希望人没什么事吧。”丁如心说道。
南阳北路在另一个区,距离他们这里距离不近,开了十多分钟才到,然后是穿过整个南阳北路。
到土路上次后,车辆明显颠簸了许多。
乐宁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初步时间已经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关键是这还没到达。
“按照他的性格,要是预感到自己会出事,应该会提前发消息给我们是吧。”乐宁有些不安开口。
丁如心确认点头,将车开上高速。
晚上这会儿高速上没什么车,路上有些诡异的安静。车窗外已经彻底暗下来,掠过的风景变成了干枯的树枝,让人生出闯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们的感觉。
乐宁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查看路边可能被车灯照亮餐馆招牌。
就在乐宁盯得眼睛有些酸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红色招牌出现。
不过不是车灯照亮的,是它的招牌尾部闪着一点光。借助那一点光,乐宁看清了招牌。
餐馆就在路边,一栋二层小楼,周围的墙面围成一个小院子,小院子的大门处还有一个招牌,旁边还有一个同名修车拖车店。
院子的大门上,一盏昏黄的灯光闪烁着。
“那里!”乐宁指着数米外的招牌,朝丁如心惊喜地说道。
丁如心“嗯”了一声,踩下油门朝着那个被围墙围住的院子去。
“砰”
在两人将车停在到门口的瞬间,一声尖锐的枪声在餐馆方向的院子响起。
乐宁瞳孔震颤,目光悚然望向那个方向。
在院子昏黄闪烁的灯光下,一个乐宁熟悉身影抬着手枪。
很明显,刚才的枪声出自这个人之手。
那人似乎感受到乐宁的视线,整个人艰难侧过身,放下枪背对着昏黄灯光,眼神看向乐宁,然后手枪落地的声音传来,他整个人也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是乐宁第一次看见人在她面前死亡,她瞪大眼睛看着,久久没有反应。
肖南这是死了?!
他为什么杀人?!
他哪里来的枪?!
这三个问题瞬间在她脑海里回答,她的眼神下意识望向周围,周围已经没有了人。
她迅速冲向肖南的方向,然后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住。
此刻的肖南已经闭上眼睛,他的衣服被血色浸透,身上初步估计有十多刀。
乐宁又看向身中子弹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比肖南率先到底,心口中弹的他已经毫无生还的可能。
不光乐宁震惊一时想不起要做什么,丁如心也被面前的一幕镇住。
站立一分钟后,乐宁才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了江启这个大队长。
在打电话的时候,乐停观察四周,目光定格在没有开灯的室内。
在院子微弱的闪烁的灯光下,能隐约看见里面躺着的几个人,或者说——尸体。
“江队,恐怕得多找几个法医了……”乐宁声音幽幽说,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恐。
电话那头的江启愣了一下,在他的认知里,乐宁可不像是会一惊一乍的人。
除非,发生了什么了不得,让她都十分惊讶的事。
乐宁这边,院子里晚风吹过,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没来得及说明,喉咙就涌起一阵阵恶心的感觉。
她转过身飞快走去院子,靠着墙开始呕吐起来。
只是她下午还没没来得及吃饭,所以只能干呕和呕出酸水。
一旁丁如心也被这股血腥味袭击,借着光望向屋内,喉咙传来想呕吐的感觉。只是她到底比乐宁多了很多经验,强行忍住了呕吐的感觉。
就算是这样,她也是挪开了眼。
过了一会儿,适应了之后,乐宁简单和江启说明了一下现场情况。
江启顿了一下表示知道后,她挂断电话转身走到丁如心身边,和她一起看向地面上掉落的手枪。
是一把54式手枪,全黑色的枪身充满了斑驳和污渍,还有地方似乎还替换过零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江队他们马上带人来了,我说了有枪的事情。”乐宁站在丁如心身边,望着躺在地上的人,眼神十分复杂。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现在整个人都有些缓不过神。
有种她是谁,面前的人是谁,发生了什么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