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并没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林默依旧忙碌于林氏集团和“撕剧本”基金,陆景然也继续打理着陆家的庞大产业。两人住在市中心一套视野极佳的大平层里,风格是林默偏爱的极简风,但角落总会不经意冒出陆景然带来的“不和谐”元素——比如玄关挂着的抽象派油画(他自称灵魂画手之作),或沙发上颜色鲜艳的抱枕。
这晚,林默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被系统操控的初期。死亡芭比粉的弹幕疯狂刷屏,甜腻到刺耳的萝莉音喋喋不休地发布着荒谬任务,冰冷的电击感如同跗骨之蛆,一次次窜过四肢百骸。她挣扎,反抗,却像被困在无形的蛛网里,窒息感一点点扼住喉咙……
“唔……”
林默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后背惊出一层冷汗。黑暗中,她急促地喘息着,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几乎是本能地,她下意识地就往身边的热源缩去,额头抵上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
陆景然几乎在她动作的瞬间就醒了。长期保持的警觉(或者说,是对林默的极度关注)让他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他没有开灯,手臂却迅速而坚定地环住她微微发颤的身体,将她整个圈进自己怀里,大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抚,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温柔:
“默默?做噩梦了?”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瞬间驱散了梦魇残留的冰冷和恐惧。林默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陆景然低声安抚,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都是梦,假的。那个破系统早就被咱们联手格式化了,渣都不剩了。”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一点点抚平她心头的余悸。林默在他怀里安静地靠了一会儿,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的举动,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莫名的安心。
她动了动,小声嘟囔,带着刚醒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啧,人形屏蔽器都退休了,这应激反应怎么还没退化……”
黑暗中,她感觉到陆景然的胸腔传来低沉的震动,他在笑。
“核心功能终身质保,随叫随到,7x24小时超长待机。”他收紧手臂,语气带着得意和满满的宠溺,“林总尽管放心使用,保证噪音全滤,噩梦清空,还附赠恒温暖床服务。售后服务绝对五星好评。”
林默被他逗笑了,那点残存的惊惧彻底烟消云散。她抬手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下:“…油嘴滑舌。”
“这叫实话实说。”陆景然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以后再做噩梦,就使劲往我怀里钻,我这儿永远给你留着VIp席位。”
“占地方。”林默嘴上嫌弃,却也没抽回手,反而往他怀里又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在天花板上投下微弱的光影。室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平稳呼吸声。
过去的创伤或许不会完全消失,偶尔还会在夜深人静时冒出来张牙舞爪。但幸运的是,现在有了可以安心依靠的怀抱,和一双总能及时将她拉回现实的手。
爱无法抹去伤痕,却可以成为最有效的止痛药和庇护所。
就在林默意识重新模糊,即将沉入安稳睡眠的边缘,她搭在陆景然腰间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黑钻戒指,似乎极其轻微地、温暖地悸动了一下。
像是一声满足的叹息,又像是一个无声的确认。
确认她此刻的安全与宁静。
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睡意朦胧间的错觉。
林默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最终归于平静,在陆景然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中,沉沉睡去。
这一次,再无梦魇打扰。
陆景然听着她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也闭上了眼,手臂依旧保持着守护的姿势。
晨光微熹时,林默先醒了。她看着身边男人沉睡的侧脸,晨光勾勒出他优越的轮廓,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几分平日的张扬,多了些难得的安静乖巧。
她小心地想挪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刚动了一下,陆景然就迷迷糊糊地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含糊不清地嘟囔:“…别动…再睡五分钟…”
林默失笑,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她没再动,任由他抱着,目光落在自己左手那枚戒指上。
昨夜那短暂的暖意,是真实,还是梦境?
她轻轻转动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下,似乎又隐约捕捉到一丝极淡的余温。
是错觉吗?
还是……那枚融合了太多未知因素的戒指,真的在以某种方式,默默守护着她的安宁?
“老婆…”陆景然忽然出声,吓了她一跳。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嘴角却已经扬起,“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露一手,新学的溏心蛋技术……”
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默看着他努力睁眼却依旧睡意朦胧的样子,笑了笑,暂时将戒指的异样抛到脑后。
“随便。”她说,顿了顿,又补充道,“别把厨房炸了就行。”
“瞧不起谁呢!”陆景然终于彻底清醒,不服气地翻身压住她,笑着去闹她。
清晨的阳光洒满卧室,又是充满烟火气的一天。
而关于戒指的秘密,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悄然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