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觉得自己的味蕾要起义了。
“叮！新任务送达：前往‘辣破天际’火锅店，品尝招牌麻辣牛肉。任务奖励：系统好感度+5。失败惩罚：循环播放《火锅底料》remix版24小时。”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她正在和一份财务报表殊死搏斗。
“不去。”林默头都不抬，“上周的‘甜品治愈’任务让我血糖飙升，上上周的‘日料体验’让我吃了顿寂寞——你家美食任务是按满汉全席108道来排期的？”
“宿主~这次不一样！” 系统弹出一个流泪猫猫头表情，“根据本系统大数据分析，热辣美食能有效刺激多巴胺分泌，缓解人际紧张！特别适合您这种刚经历修罗场的战士！”
林默想起昨天会议室里顾衍那句“加小太阳”，胃已经开始抽抽。
“我和顾衍的紧张关系，不是一顿火锅能解决的。除非你在锅底下埋个炸弹。”
“呜呜呜宿主好凶……但任务已强制接受，倒计时3小时开始——”
于是三小时后，林默坐在了火锅店最靠里的位置。红油锅底沸腾得像个小型火山。
陆景然的电话适时追来：“在哪儿？你助理说你一下班就跑得比外卖小哥还快。”
林默看着眼前那盘裹满辣椒面的牛肉，视死如归：“在执行某个智障系统的‘辣度测试’任务。”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闷笑：“地址发我。我来给你收尸。”
“叮咚！检测到人形屏蔽器接近！宿主加油，本系统先撤了！” 系统音欢快地消失。
林默：“……”这个叛徒。
牛肉下锅的瞬间，红油溅了她一手。辣味钻进鼻腔，让她连打三个喷嚏。
“所以，”陆景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刚从室外带来的凉气，“系统是觉得，让你变成香肠嘴就能世界和平？”
他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她手里的筷子，把牛肉捞进油碟。
“它可能觉得以毒攻毒有用。”林默看着他在辣椒堆里优雅地挑出两片肉，动作熟练得像在拆弹。
陆景然把涮好的肉放进她碗里：“尝尝，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第一口下去，林默的眼泪直接飙出来。
“水……”
一杯冰酸梅汤递到她嘴边。陆景然挑眉：“系统没告诉你吃辣要配解辣的？”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辣味体验’！新任务发布：明日午餐品尝‘潮汕牛肉火锅’，体验原汁原味！”
林默呛得咳嗽：“还来？！”
第二天中午，林默对着清汤锅底里的牛肉丸发呆。
“宿主，这个不辣！本系统特意选的养生款！” 系统邀功。
“但为什么又是火锅？”林默戳着丸子，“你家数据库里只有火锅这一种美食？”
“这个嘛……” 系统弹出一个害羞表情，“最近在追《火锅英雄》，有点上头。”
林默：“……”她想卸载杀毒软件。
陆景然这次直接带着电脑来陪吃，边涮牛肉边开视频会议。
“对，那个数据模型需要调整。”他对着镜头说话，手底下精准地捞出嫩肉放到林默碟子里，“林总觉得三秒够嫩吗？”
镜头那边的项目经理一脸懵：“陆总，您是在问牛肉还是数据？”
林默憋笑憋到内伤。
第三天，当系统提示“菌菇火锅”任务时，林默已经麻木了。
“它是不是在集齐七种火锅召唤神龙？”她问陆景然。
陆景然正在给她调菌菇酱：“也可能是想凑个九宫格发朋友圈。”
“宿主别这样！菌菇火锅很养生哒！而且今天有隐藏任务——” 系统突然兴奋，“如果陆景然喂您吃一口，奖励翻倍！”
林默直接无视。但陆景然却像是感应到什么，夹起一块松茸递到她嘴边：“尝尝这个，据说能成仙。”
林默瞪他。他笑得更欢：“任务要求？”
“……闭嘴。”
三天后，林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倒吸凉气。
喉咙肿得像塞了个乒乓球，嘴角起泡，说话声音堪比唐老鸭。
“系统……”她沙哑地开口，“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
“宿主早上好！今日任务：重庆老灶火锅……”
“我！不！去！”林默一巴掌拍在洗手台上，“你再发火锅任务，我就去举报你虐待宿主！”
“可、可是数据库显示连续美食体验能提升幸福感……”
“幸福感？”林默指着自己的喉咙，“我现在幸福得能去给恐怖片配音！”
办公室门被推开，陆景然拎着个保温袋走进来。看到她的样子，他顿住脚步，表情复杂。
“我猜猜——系统又让你去吃火锅？”
林默生无可恋地点头。
陆景然把保温袋放在她桌上，拿出绿豆汤和降火药：“那破系统又抽什么风？”
“宿主冤枉啊！” 系统在她脑内哭唧唧，“本系统查阅了《人类愉悦指数白皮书》，美食刺激排名第一！还有《恋爱心理学》说共用美食能增进感情……”
“它给我列书单了。”林默有气无力地转述，“从心理学说到美食攻略。”
陆景然拧开绿豆汤盖子递给她：“下次告诉它，人类还有一种愉悦叫‘睡眠’。”
林默喝了一口绿豆汤，清凉感暂时缓解了喉咙的灼痛。她看着陆景然熟练地分药片，突然想起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上火？”她这几天可没告诉他任务内容。
陆景然动作一顿，表情微妙：“你昨天在微信里管我叫‘陆宝贝’，还发了一串火锅表情包。”
林默：“……”
“哎呀！” 系统突然惊呼，“那个是本系统手滑发的！本来想发‘陆混蛋’……”
林默决定今晚就研究怎么格式化大脑。
吃完药，她瘫在椅子上：“系统，我们得谈谈。你再这么搞，不用等顾衍动手，我先因为胃穿孔进IcU。”
“可是宿主……” 系统的电子音委屈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数据库显示人类无法抗拒美食……您难道是机器人吗？”
陆景然突然笑出声。他凑近林默，压低声音：“告诉它，机器人不会上火，但人类会——而且上火的人类很危险。”
林默翻了个白眼，但对系统转述时稍微温和了点：“下次任务改成喝粥吧，不然我就让陆景然24小时贴着我——让你永远静音。”
“……宿主您学坏了！” 系统哇地哭出来，“但喝粥任务已记录！本系统这就去搜《养生粥的一百种做法》！”
陆景然看着林默突然放松的表情，挑眉：“谈妥了？”
“暂时。”林默指着剩下的绿豆汤，“这个，以后常备。”
“得令。”陆景然笑着掏出手机，“这就设置每日绿豆汤提醒——题名‘投喂易燃易爆物品’。”
林默想扔枕头砸他，但喉咙太疼，只好用眼神表达杀气。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还剩半碗的绿豆汤上。林默想，如果系统的“美食攻势”是这样——似乎也不是不能忍。
只要别再来火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