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北疆,晨雾如纱。镇海堡外的试验场被重兵把守,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紧张的气息。林枫伫立在观测台上,玄色披风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墨衡与徐锋分立两侧,三人目光如炬,凝视着远处的靶场。
开始。林枫的声音划破寂静。
徐锋挥动令旗。试验场另一端,三门新式火炮缓缓调整射角。与传统的青铜火炮迥异,这些火炮通体黝黑,炮管细长,炮架采用了全新的液压减震设计。
第一试,破甲炮!
震耳欲聋的轰鸣撕裂长空,炮口喷出炽热的火舌。炮弹呼啸着划破晨雾,精准命中三百步外的包铁木靶。木屑纷飞间,三寸厚的铁板应声碎裂,断面整齐如刀切。
林枫难得展露笑颜,射程如何?
最远可达八百步,破甲能力提升五成。墨衡难掩自豪,采用了格物院新研的复合锻钢工艺,炮管重量减轻三成,使用寿命却延长一倍。
第二试,速射铳!
十名士兵应声出列,手持造型精巧的火铳。令旗挥落,密集的枪声如爆豆般响起,远处的一排陶罐应声碎裂。更令人惊叹的是,装填速度比传统火铳快了一倍有余。
后装填设计,使用定装弹药。徐锋详细解说,一个熟练的士兵每分钟可发射六发,且能在雨中正常击发。
林枫步下观测台,亲自检视这些新式火器。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尚带余温的炮管,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传令军工司,立即开始量产。他顿了顿,环视在场众人,但利器需配精兵。徐锋,着你从各军遴选五百精锐,组建新军。
徐锋单膝跪地:请王爷示下!
这支新军,就叫做神机营林枫的声音在试验场上空回荡,他们要精通所有新式火器,要能适应各种地形天气,要成为北疆最锋利的战刃!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北疆军界。各营将领纷纷举荐麾下精锐,谁都明白这支新军的分量。
三日后,镇海堡外的演武场上,五百名精挑细选的将士整齐列队。他们中有百战余生的老兵,眼神坚毅;有初露锋芒的新秀,意气风发;更有精通火器的专业人才,神情专注。
林枫登上点将台,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神机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我要你们在三个月内,熟练掌握所有新式火器。要能在任何地形、任何天气下作战。要做到了解手中火器如同了解自己的手掌!
训练随即全面展开。徐锋亲自制定训练计划,墨衡带着格物院的匠师常驻营地,随时解决技术难题。演武场上日夜响彻着火器的轰鸣,硝烟终日不散。
一个月后,林枫再临演武场。眼前的景象令他眼前一亮:士兵们已经能够熟练操作新式火器,战术配合也初具雏形。
王爷请看。徐锋指着正在演练的部队,神机营分为五个百人队,各队配备不同火器,既可独立作战,又能相互策应。
正说话间,一骑快马冲破晨雾,疾驰而来。
王爷,紧急军情!陈影翻身下马,顾不得擦去脸上的征尘,西洋舰队提前抵达,已在福建沿海靠岸。王振下令各地官员全力配合,还派了心腹太监前去监军。
林枫面色一沉:来得比预计的要早。
还有,陈影压低声音,我们收到确切消息,王振已经说动了三个西南土司,允诺他们事成之后瓜分北疆边境的六个州府。
秋风卷起演武场上的尘土,远处士兵操练的号子声阵阵传来。林枫沉默片刻,突然问道:神机营还需要多久能形成战力?
最快也要两个月。徐锋如实回禀,新式火器的战术还在摸索,士兵的配合也需要时间磨合。
我们没有两个月了。林枫斩钉截铁,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支能够上战场的神机营!
当夜,神机营驻地灯火通明。徐锋召集所有军官,重新调整训练计划。墨衡带着格物院的匠师连夜改进武器,力求在保证威力的前提下简化操作。营地内,士兵们借着火把的光亮,仍在苦练装填动作。
林枫也没有闲着。他在王府召集水师将领,部署应对西洋舰队的策略。烛光下,海图上的标记密密麻麻。郑沧,着你率主力舰队在黑石岛设伏。林枫的手指重重落在海图上,这里水道狭窄,正适合我们新式火炮发挥威力。
王爷英明。郑沧躬身领命,只是西洋舰队规模庞大,我们......
不必担心。林枫打断他,格物院新研的火龙出水已经完成测试,此战正好一试锋芒。
与此同时,边境驻军也接到密令,加强戒备,严防西南土司的突袭。信使的快马在夜色中往来奔驰,将一道道命令传往北疆各地。
七日后的深夜,神机营驻地突然响起急促的哨声。徐锋站在点将台上,面色凝重:刚接到战报,西南土司联军已向雁回关进发。王爷有令,神机营立即开拔!
士兵们迅速整装,新式火器被小心地装上马车。墨衡亲自带着匠师队伍随军出发,确保火器在行军途中万无一失。
林枫站在城楼上,目送部队消失在夜色中。赵清雪轻声道:神机营尚未完全成型,此时出征是否太过冒险?
雏鹰总要经历风雨。林枫目光深远,这一战,正是最好的磨刀石。
北疆的战争机器,正在全速运转。而在遥远的海平面上,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神机营这把新铸的利剑,即将迎来第一次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