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阴眼之行,让我魔功根基愈发雄厚,对《混沌焚天诀》的领悟也更深了一层。但我深知,裘百骨败退,幽泉残魂失踪,黄泉魔窟崩塌,此事绝不可能就此了结。无论是血煞宗的报复,还是正道宗门的追剿,亦或是那神秘莫测的幽泉残魂可能留下的后手,都如同悬顶之剑。
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也需要……属于自己的势力。单打独斗,终有力穷时。
离开那处山谷后,我并未急于寻找新的机缘,而是凭借魔识的敏锐,开始有意识地游走于凡俗与修真界的灰色地带。我改换了容貌,收敛了大部分魔气,化作一个面容普通、气息阴冷的散修,混迹于一些低阶修士聚集的坊市、黑市,以及凡间的混乱之地。
我的目标很明确:信息,资源,以及……可用之人。
第一站,黑水坊市。
这是一处位于三国交界三不管地带的隐秘坊市,由几个小修真家族联合掌控,龙蛇混杂,只要付得起灵石,几乎能买到任何见不得光的东西,也能打听到许多宗门修士不屑一顾的“下九流”消息。
我走进坊市中最大的一家酒楼——“百晓阁”。此地明面是酒楼,暗地里是情报交易场所。我点了一壶劣灵茶,坐在角落,魔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散布开来,捕捉着大堂内众多修士的交谈碎片。
“……听说了吗?西北血漠那边,前几日煞气冲天,据说有古修洞府出世,引得好几拨人前去探查,结果死伤惨重,好像连筑基修士都陷进去两个!”
“嘿,血漠那鬼地方,煞气浓郁,据说底下埋着古战场,有点异动不奇怪。我倒是听说,南疆万瘴谷最近也不太平,有几个采药的凡人村落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尸体干瘪,像是被吸干了精血……”
“嘘!慎言!小心血煞宗找你麻烦!”
“怕什么,这里天高皇帝远……不过说起来,最近各地都不太平,妖兽躁动,天象异常,怕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宗门那边好像也有动作,听说太极道宗、蜀山派都加派了弟子下山历练,巡查各方……”
“还不是因为前阵子那个什么黄泉魔窟的事闹的?据说跑了个得了上古魔传承的狠人,连血煞宗的裘老魔都在他手上吃了亏……”
“真的假的?那魔头叫什么?”
“好像姓董……具体就不清楚了,这等人物,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听着这些零碎的信息,我心中默默分析。血漠古修洞府?南疆屠村事件?宗门加大巡查力度?还有……我的名头,似乎已经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了,这并非好事,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威慑。
我注意到,在酒楼另一个角落,一个穿着破旧道袍、修为只有炼气五层的老者,一直独自饮酒,眼神浑浊,但偶尔看向那些高谈阔论者时,眼底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江湖老雀……”我心中一动。这种人,往往修为不高,但消息灵通,深谙生存之道。我端起酒杯,走到他对面坐下。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屈指一弹,一枚中品灵石无声地滑到他面前的桌上。“打听点事。”我传音道。
老者眼睛微亮,迅速收起灵石,同样传音:“道友想知道什么?”
“血漠洞府,南疆屠村,最近可有什么更详细的内幕?还有,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值得招揽的散修,或者小势力?”我直接问道。
老者沉吟片刻,传音回道:“血漠那边,洞府是真,但煞气太重,禁制厉害,据说是某个上古魔将的葬身之所,里面有没有宝贝难说,但危险肯定极大。南疆的事……手法很像血煞宗,但又有点不同,更像是一些不入流的邪修模仿,或者……是血煞宗外围弟子干的。至于招揽人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坊市东头有个‘暗巷’,里面有个叫‘鬼手’的,炼气八层,是个狠角色,擅长暗杀和追踪,但价格不菲,而且只认钱不认人。西边有个小帮派‘黑蛇会’,头目是炼气九层,控制着几条凡人街区的灰色生意,消息也算灵通,可以接触,但要小心反噬。”
我点了点头,又丢给他一枚灵石。“谢了。”
离开百晓阁,我根据老者的信息,先去了一趟东头的“暗巷”。那是一个阴暗潮湿、弥漫着血腥和霉味的地方。我找到了那个代号“鬼手”的修士,他整个人笼罩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我没有废话,直接展示了远超炼气期的威压(控制在筑基初期的程度),并抛给他一个装满灵石的袋子,以及一个任务:去南疆,查明屠村事件的真相,重点是确认是否与血煞宗有关,以及背后是否有其他势力插手。
“鬼手”接过袋子和任务玉简,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成交。”随即身影融入阴影,消失不见。这种人,如同工具,用得好,是一把利刃。
接着,我又去了西边,找到了那个“黑蛇会”。我没有显露修为,而是以一副神秘富商的姿态,用丹药和低阶法器,轻易地“说服”了那个炼气九层的头目,将他和他手下几十号人,变成了我外围的眼线,负责收集凡俗和低阶修士层面的信息。
做完这一切,我并未在黑水坊市久留,而是悄然离开,向着老者提到的西北血漠方向而去。古修洞府?魔将葬身之所?煞气冲天?这些关键词,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或许,那里有能让我《混沌焚天诀》更进一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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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于暗中编织情报网络,并前往血漠的同时,正道宗门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太极道宗,清虚真人洞府。
张君宝恭敬立于下方,清虚真人缓缓道:“君宝,你于太极道坛感悟先天道韵,此乃大机缘,亦是大责任。如今魔踪隐现,血煞宗活动频繁,天下恐有动荡。你既已触摸金丹门槛,便需入世修行,稳固道心,斩妖除魔,护卫苍生。此为‘巡天令’,可调动各地道观部分资源,便宜行事。”
张君宝接过令牌,沉声道:“弟子领命,定不负师门所托。”
蜀山剑派,刑堂。
凌霜子面无表情地听完执事长老关于各地异常事件的汇报,冷声道:“魔孽猖獗,当以剑诛之。我欲下山,巡查四方,凡遇魔道,斩立决!”他周身剑气凛然,杀意盈胸。
自然巫教,灵曦娘娘轻抚小冬瓜的头发:“孩子,你的心,似乎还未完全平静。董天宝此人,已成你心结。随我教圣女前往南疆吧,那里生命之力最为浓郁,也最易滋生邪祟。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生灵,或许,你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大雷音寺,方丈对慧明道:“慧明,你佛心通透,智慧圆融。魔劫将起,非一人一派之事。你且下山,联络各方正道,查明魔踪根源,弘扬佛法,度化世人。”
四大宗门的年轻翘楚,怀着各自的目的与使命,也相继下山,他们的足迹,将不可避免地与我在暗处编织的网络,以及那汹涌的暗流,逐渐交汇。
而此刻,我已踏入了那片被称为血漠的荒芜之地。放眼望去,赤地千里,沙丘起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凝而不散的煞气。我的魔种在此地异常活跃,仿佛游子归家。
根据坊市听来的零星信息和自身魔气的感应,我朝着煞气最浓郁的深处飞去。
数日后,在一片巨大的、如同被鲜血浸染过的赤色峡谷前,我停下了脚步。峡谷深处,煞气几乎化为实质,形成红色的雾霭,其中隐隐传来兵戈交击与怨魂嘶嚎的幻听。
峡谷入口处,已有不少修士聚集,三五成群,各自戒备。其中,我感受到了几股不弱的气息,有筑基期散修,也有几个小家族和宗门的人。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峡谷深处那若隐若现的、被血色煞气笼罩的洞府入口。
看来,消息已经传开,此地即将成为新的漩涡。
我隐匿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炼气期散修,混在人群边缘,冷眼旁观。机缘往往伴随着致命的危险,而猎人,更需要耐心。
血漠之局,才刚刚开始。而我知道,在这汇聚而来的修士中,或许就隐藏着“熟人”,或者……新的“猎物”。
(董天宝暗中布局,涉足血漠!正道天才纷纷下山!更大的风暴,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