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境修行
石洞内的夜明珠散发着恒久不变的柔光，将那些堆叠如山的竹简映照得清晰可见。陈默指尖划过一卷泛黄的竹简，上面“淬体诀”三个古字苍劲有力，墨迹虽淡却透着一股刚猛之气。
“这是最基础的炼体法门，”林婉儿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声音清浅如溪，“灵荒传承讲究‘体法同修’，先把肉身打磨得如精铁一般，才能承载更浑厚的灵气。你刚入炼气一层，根基尚浅，先从这个开始练起。”
陈默捧着竹简的手微微发颤。他在青石村时，连像样的修行法门都没见过，如今却能接触到百年前顶尖大能留下的传承，这份机缘背后，是秦老用性命铺就的道路。他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入心底：“师姐，我该怎么练？”
林婉儿走到石洞中央的空地上，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三道残影。她指尖凝起一缕淡青色的灵气，在石壁上迅速勾勒出一幅人形经络图，图上数百个光点闪烁不定，正是修行者的“气穴”。
“看到这些光点了吗？”她指着图中位于丹田下方的一个光点，“淬体先淬根，从‘涌泉穴’开始，用灵气冲刷三百六十个气穴，待周身气穴皆通，肉身自会生出灵力铠甲。”
说罢，她屈指一弹，一枚核桃大小的青色果实落在陈默手中。果实表皮布满细密的纹路，隐隐有灵光流转，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气钻入鼻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青灵果’，能滋养经脉，你先服下，我再教你运气之法。”
陈默依言将青灵果送入口中，果实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汁液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原本有些滞涩的经脉像是被春雨滋润的土地，竟泛起丝丝酥麻的痒意。
“凝神静气，引灵气入涌泉穴！”林婉儿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陈默连忙盘膝坐好，按照“淬体诀”的记载，引导丹田内的气旋缓缓下沉。可那气旋刚到小腹，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任凭他如何催动，都难以再下沉分毫。
“气行周天，当如流水穿石，遇阻则绕，遇坚则磨，切莫蛮力相抗！”林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气劲，敲打在陈默耳边。
陈默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在铁匠铺帮工时，看到铁水遇冷会顺着模具的缝隙流淌。他试着放松心神，不再强行压制气旋，反而引导着气流顺着经脉的走向缓缓迂回。果然，那股无形的阻碍渐渐消散，气旋如同找到了河道的溪流，顺畅地沉入涌泉穴。
“嗡——”
气流涌入涌泉穴的刹那，陈默只觉得脚底像是踩在烧红的烙铁上，又烫又麻。他咬紧牙关，按照法门记载，让气流在穴位中反复冲刷。每一次冲刷，都有细微的黑色杂质从毛孔中渗出，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那是他常年劳作积累在体内的浊气。
林婉儿站在一旁，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株半开的月灵草，指尖轻抚草叶，偶尔在陈默气息紊乱时，屈指弹出一缕灵气，帮他稳住气旋。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脚下的石砖已被黑色的浊气浸透。当最后一丝气流从涌泉穴涌出，汇入丹田气旋时，他突然感觉双脚变得轻盈了许多，仿佛能踏风而行。
“第一穴已通，”林婉儿收起月灵草，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你根骨虽非上佳，但悟性不错。接下来七日，你需打通足少阴经的七个穴位，我会每日为你准备一枚青灵果。”
陈默这才发现，洞壁上的夜明珠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轮，显然已是第二天清晨。他起身时，只觉得浑身黏腻难受，连忙走到石洞后侧的泉眼处清洗。泉水竟是温热的，水中蕴含着浓郁的灵气，洗去浊气后，浑身舒畅得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接下来的日子，陈默完全沉浸在修炼之中。每日清晨，他会在林婉儿的指导下修炼“淬体诀”，用灵气冲刷经脉穴位；午后则研读那些记载着炼丹、阵法知识的竹简，虽然很多内容晦涩难懂，但他总能从字里行间找到修行的乐趣；到了傍晚，他会按照林婉儿的要求，在石洞外的空地上练习基础剑法——那是林婉儿用灵木为他削制的木剑，剑身轻盈却蕴含灵气。
林婉儿似乎对各种修行法门都了如指掌。陈默在修炼中遇到任何瓶颈，她总能一语点醒梦中人。有时是让他去研读某卷竹简，有时是带他去秘境深处采集某种灵草，让他在实践中领悟修行的真谛。
这日午后，陈默正在研读一卷《丹道初解》，突然听到石洞外传来林婉儿的声音：“陈默，出来试试你的身手。”
他放下竹简走出石洞，只见林婉儿站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身前摆放着十块半人高的青石。她指了指那些青石：“用你刚学的‘裂石掌’，试试能不能劈开这些石头。”
陈默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裂石掌”的运气法门。他双脚微分，体内灵气顺着手臂经脉涌入掌心，掌心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拍向最近的一块青石。
“砰！”
掌风与青石碰撞，发出一声闷响。青石剧烈摇晃了几下，表面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陈默愣在原地，脸上有些发烫。这“裂石掌”他已经练了三天，原以为早已纯熟，没想到连一块青石都劈不开。
“力道散而不聚，灵气浮于表面，”林婉儿走到他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你看，运掌时需沉肩坠肘，让灵气在掌心凝聚成一点，如锥子般刺入目标，而非用蛮力拍打。”
她指尖在陈默掌心轻轻一点，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他的经脉涌入掌心，凝聚成一个旋转的气旋。
“再来试试。”
陈默依着林婉儿的指点，再次运起“裂石掌”。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灵气在掌心凝聚成一点，随着手掌拍出，那点灵气如同出膛的箭矢，瞬间撞上青石。
“咔嚓！”
一声脆响，半人高的青石竟从中裂开一道缝隙。
“不错，”林婉儿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还不够。真正的裂石掌，能让灵气透石而过，表面完好无损，内部却已化为齑粉。”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连续试了几次。随着对法门的理解越来越深，他劈开的青石越来越多，到最后一掌，竟将整块青石震得粉碎。
就在他收掌的瞬间，丹田内的气旋突然剧烈旋转起来，周围的灵气如同受到牵引般疯狂涌入体内。他感觉浑身经脉都在扩张，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丹田内孕育而生。
“这是……要突破了？”陈默又惊又喜，连忙盘膝坐好，引导着那股力量冲击炼气二层的瓶颈。
林婉儿站在一旁，为他护法。她看着陈默周身渐渐泛起的灵光，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这才短短半月，陈默就从一个刚引气入体的少年，成长到即将突破炼气二层的修士，这样的进境，就算是当年那些被誉为天才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半个时辰后，陈默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的气旋比之前扩大了一倍，灵气也变得更加精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气劲。
“恭喜你，踏入炼气二层。”林婉儿递过来一个玉瓶，“这里面是‘聚气丹’，能帮你稳固境界。”
陈默接过玉瓶，正想道谢，却听到秘境入口的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林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是玄龟的气息，它好像在和什么人打斗。”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朝着入口处飞去。秘境入口与望月台相连，此刻那里的空间波动异常剧烈，隐约能听到玄龟愤怒的咆哮和一道阴冷的笑声。
“桀桀桀，区区一头老乌龟，也敢阻拦本座？识相的就交出灵荒令的下落，否则定让你神魂俱灭！”
听到这道声音，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声音他虽然只听过一次，却绝不会忘记——三年前，他在逃难的路上，曾见过一个黑袍人用这声音下令屠杀了整个村庄！
“是他……”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握着木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林婉儿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问道：“你认识此人？”
“我爹娘，就是被他害死的！”陈默咬着牙，眼中迸射出刻骨的仇恨，“还有青石村的村民，秦老……一定都是他干的！”
就在这时，入口处的空间壁垒突然剧烈波动，一道漆黑的裂缝蔓延开来，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爪子从裂缝中探了进来，爪尖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不好，他要强行破开秘境！”林婉儿脸色大变，手中瞬间凝聚出一柄青色的长剑，“陈默，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说罢，她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青虹冲出秘境。
陈默望着林婉儿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道不断扩大的裂缝，心中的仇恨与愤怒如同烈火般燃烧。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远不是那黑袍人的对手，但他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害而无能为力。
“谁也别想拦着我！”陈默握紧手中的木剑，体内的灵气疯狂运转，朝着裂缝冲去。
他不知道，这一去，等待他的将是怎样凶险的对决，而那黑袍人背后，又隐藏着怎样庞大的势力。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爹娘报仇，为秦老报仇，为所有被残害的人，讨回公道！
秘境之外，望月台上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正拉开序幕。玄龟庞大的身躯被一道黑色的火焰包裹，发出痛苦的嘶吼；林婉儿的青色剑光如同惊鸿，与一道黑袍身影激烈碰撞，剑气与魔气交织，将整片天空染成了青黑两色。
当陈默的身影冲出裂缝，踏入这片战场时，那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来。兜帽下，一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