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雷霆万钧的救援行动在夜幕掩护下悄然展开。
萧墨玄麾下最精锐的影卫如鬼魅般穿梭于京城暗巷,黑甲卫的铁蹄踏碎郊野的宁静,崔佑璋调动的京畿卫戍部队如铜墙铁壁般封锁了所有可能的逃窜路线,而杨映溪派出的秦庄好手则如猎犬般在前引路追踪.
黑夜,一队人马,灭掉了所有的火把,趁着月色,所有的马蹄上包着皮毛,悄悄的向京城西南方向的一处偏僻的别院方向行进!
“就是这里了。”一个身形瘦小的向导在一处荒废的庄园前停下脚步,指着一处院落的后门,“兄弟们查到这处园子,近几个月进出的都是一些奇怪的人,偶尔隐约还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萧墨玄的亲信副将赵擎天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座看似破败的别庄。墙垣倾颓,杂草丛生,任谁都会认为这里早已废弃多年。
然而细看之下,主屋门轴上的磨损痕迹却异常新鲜,后院的井口绳索也毫无风化迹象。
“一队随我进去,其它人在四周布控。”赵擎天沉声下令。
影卫率先潜入,如同暗夜中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解决了外围的暗哨。当黑甲卫破门而入时,留守的几名护卫甚至来不及拔刀,就被死死按在地上。
“地窖入口在这里!”一名影卫掀开主屋内厚重的石板,露出向下的阶梯。
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难以名状的腥臭味。当大家冲破最后一道铁门时,眼前的景象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都倒吸一口冷气。
十数个铁笼整齐排列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她们最大的不过八岁,最小的看上去只有五岁,个个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无光。
当火把的光线照进笼子时,她们本能地瑟缩后退,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艹……”赵擎天身边的年轻副官忍不住低咒一声,堂堂七尺高的汉子,眼眶都红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角落里的两具幼小尸体,残缺不全,显然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几名身着吐蕃S侣服饰的妖人正在匆忙焚烧文书,见官兵闯入,惊慌失措地试图反抗,很快就被制服。
“清点幸存者,小心搬运。”赵擎天强压着怒火,声音因压抑而沙哑,“把这些畜生全部绑了,一个都不许放过!”
消息传回摄政王府时,已是黎明时分。萧墨玄正在书房与几位心腹商议朝务,当赵擎天满身尘土、眼带血丝地走进来,单膝跪地禀报时,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共救出十三名女童,均已送至慈济堂。两名...两名已无生命迹象。”赵擎天的声音微微发颤,“现场抓获吐蕃妖人,五人,护卫十七人,缴获大量来往文书和……一些用孩童尸骨制成的邪物……。
还有……那座园子在王家一个家仆的名下,现场缴获的文书,也证明了这件事与王家有直接的关系!”
萧墨玄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顺着手掌流下,他却浑然不觉。那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可怕,眼中翻涌的杀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好一个王家,好一个千年世家!”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传我令,即刻封锁消息,调集禁军,包围王丞相府!”
就在萧墨玄震怒下令的同时,王丞相的府邸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王丞相,也就是现任王氏的家主王崇山在睡梦中被心腹管家急促唤醒,得知别庄事发的那一刻,这位年过六旬的家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通知各房长老,即刻到祠堂议事。”他一边更衣,一边快速下达指令,“立刻处理掉所有与吐蕃往来的记录,特别是与宫里那位有关的。
通知王珏……告诉他,他的家人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管家脸色一白,明白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祠堂内,烛火通明。王家的核心人物齐聚于此,气氛凝重。
“事已至此,唯有壮士断腕。”王崇山环视众人,声音冷硬,“王珏一脉近年来自作主张,与吐蕃往来过密,酿此大祸,我作为家主,难辞其咎。”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王珏虽是旁系,但在家族中掌管着不少见不得光的生意,如今被推出来顶罪,谁都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朝廷兵马已经出动,我们时间不多。”王崇山继续道,“把所有的知情者……”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至于王珏,让他明白,为家族牺牲是他的荣耀。”
天刚蒙蒙亮,禁军的铁蹄就已踏碎了王府门前的宁静。当赵擎天率兵包围王府时,王崇山早已身着素服,亲自打开大门相迎。
“赵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王崇山面色平静,仿佛对眼前的阵仗毫不知情。
赵擎天冷声道:“奉摄政王之命,请王丞相配合调查京郊别庄一案。”
“什么别庄?”王崇山故作惊讶,“我王家在京郊确有几处产业,但大多已经废弃多年。若是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王某定当配合调查。”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一队人马从府内押出一名被铁链锁住的中年男子。那人衣衫凌乱,面容憔悴,却正是王珏。
“家主!赵将军!”王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是我利欲熏心,被吐蕃妖人蛊惑,暗中利用家族废弃产业做下此等恶事!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
这场面演得逼真,连赵擎天都不禁暗暗佩服王家的反应速度。
朝堂之上,风云突变。
当萧墨玄将证据呈上,满朝文武哗然。那些平日里与王家交好的官员们或低头不语,或面露震惊,少数刚正之臣则义愤填膺,要求严惩主谋。
王崇山跪在殿前,老泪纵横:“老臣治家不严,竟让族中出此败类,实在无颜面对陛下,面对满朝同僚!老臣愿捐出大半家产充入国库,只求赎罪万一!”
这番表演可谓精彩,既承认了失察之罪,又将所有实质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退朝后,萧墨玄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崔佑璋和几位心腹大臣肃立一旁,气氛凝重。
“王家此举虽为弃车保帅,但推出来的‘车’分量不轻。”老成持重的礼部尚书李大人谨慎开口,“王珏掌管王家很多的生意,说他完全不知情确实难以服众,但若坚持追究,恐怕……”
“李大人所言极是。”崔佑璋接话,“如今西南边境不稳,江南水患刚过,粮食欠收,若是此时与王家和他们代表的势力彻底撕破脸,恐生变乱。”
萧墨玄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停下脚步,望向窗外:“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秦歌说,身体上的伤很容易治愈,但心中的创伤……”崔佑璋叹了口气,“恐怕很难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