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力?”王玄龄惊骇欲绝,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玩世不恭、跟在谢华身边如同跟班的青年,竟能斩出如此纯粹、如此接近世界本源的剑意!
嗤啦!
剑光掠过,王玄龄的手臂连同其上凝聚的化神灵力,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应声而断!
“啊——!”王玄龄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尚易,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你……你不是金丹期!你究竟是什么修为?”
尚易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多看王玄龄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我掌心托着的那团暗金源火上,眼神复杂难明,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沧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宁好,稳住心神,控制它。这东西,不是用来引爆的。”他的声音异常沉稳,与他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手中的青色长剑并未归鞘,剑尖斜指地面,无形的剑意笼罩全场,将王玄龄和残余金甲卫的滔天气焰死死压制。
就在这时,归于寂燃烧道基寿元催发的焚天诀白焰终于耗尽。
那足以焚山煮海、灼烧灵魂的纯白烈焰缓缓熄灭,露出他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带着一丝释然和关切看向我。
我心头一紧,顾不上许多,意念沟通神烬源火核心。
暗金色的火焰在我掌心跳动,一缕温暖而充满生机的力量被引导出来,如同金色的溪流,轻柔地涌向归于寂。
这股力量仿佛蕴含着生命本源,一接触到归于寂的身体,他那因强行燃烧而几近枯竭的经脉和气海,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贪婪地吸收着。
惨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微弱的气息也稳定下来。
“谢……谢谢……”
尚易的目光终于从源火上移开,落在了惊疑不定的王玄龄身上。
他没有再出剑,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骤然降临!这威压并非如王玄龄那般狂暴霸道,却更加浩瀚、更加深邃、更加……高远!
仿佛九天之上的神明垂眸,带着俯瞰众生的漠然与规则般的威严!
残余的金甲卫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顶,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口喷鲜血,纷纷跪倒在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神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王玄龄更是首当其冲!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化神修为,在这股威压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他赖以沟通天地法则的元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随时可能被捏碎!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青年。
“你……你……”王玄龄的声音嘶哑颤抖,充满了绝望,“神……神明……?”
尚易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王玄龄如坠冰窟,灵魂都在颤栗。
“琅琊城主王玄龄,为一己私欲,觊觎上古遗物,戕害生灵,妄图染指源初之秘,其罪当诛。”尚易的声音如同天宪,在这凝固的空间中回荡,“念你修行不易,留你一丝真灵转世。此身修为,就散了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王玄龄体内的化神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溢散、瓦解!
“不——”王玄龄发出最后一声绝望不甘的嘶吼,整个身体连同逸散的灵力,最终化为漫天晶莹的冰尘,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洞窟内一片死寂。残余的金甲卫早已吓破了胆,瘫软在地,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
尚易缓缓收回目光,那股令天地失色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消散。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依旧托着源火核心的我,又看了看旁边气息平稳许多、正努力调息的归于寂,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重新浮现,仿佛刚才那个执掌生杀、如同神只般的存在从未出现过。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他夸张地揉了揉肩膀,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语气,“宁师妹,归道友,都没事吧??”
我看着他,心中翻江倒海。刚才那瞬间展露的力量,绝对远超金丹!甚至……远超化神!那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层次!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伪装?又为什么要帮我?
归于寂也挣扎着站起身,看向尚易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和复杂。他深深一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前辈什么的多生分,”尚易摆摆手,笑嘻嘻地说,“还是叫我师兄顺耳点。此地不宜久留,琅琊城要变天了。宁师妹,这东西……”他指了指我掌心的源火核心,“收好,别轻易示人。它选择了你,自有因果。”
他顿了顿,看向归于寂:“归道友,百里支那小子在外面等急了,你带他先回南离火域养伤吧。宁师妹……该去完成她自己的使命了。”
归于寂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担忧,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保重。”
他不再多言,捏碎一枚传讯玉符,一道火光包裹着他,迅速消失在甬道深处。
洞窟内只剩下我和尚易。
“尚师兄……不,前辈……”我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打住!”尚易做了个鬼脸,“叫师兄就行。我知道你满肚子疑问,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谢华和连亦铭在血煞谷等我们,或者说,在等你。”
他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深邃:“玄天宗组织的联军三日后才会出发,但我们等不了那么久。连亦铭强行封印血煞谷的裂口,已近油尽灯枯。谢华在替他抵挡魔渊侵蚀,也撑不了多久。能救他们的,只有你掌心的‘钥匙’。”
“为什么是我?”我忍不住问。
“因为你是‘变数’,”尚易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灵魂,“也是唯一的‘希望’。”
“现在,休息一天,调整状态。明天……我们闯魔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