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把邀请函塞进储物囊的瞬间，掌心又传来一阵温热。这次不是错觉，是持续发烫，像贴了块暖宝宝。
她没停下脚步。
萧沉舟跟在她身侧半步远，玉核桃在指间转了一圈就收进了袖口。他没说话，但眼神扫过四周高台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两拍。
主岛竞技场已经亮起了光柱阵列，红毯从入口一直铺到中央舞台，两侧站满了书海各大势力的代表。有人穿古装，有人披机甲斗篷，还有人头顶悬浮着数据投影屏，边走边刷参赛名单。
“报名截止了。”慕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站在红毯起点，手里转着那支会亮灯的笔，嘴里叼着新拆的棒棒糖。今天他没穿往常的休闲外套，而是套了件银灰色长裙式外衣，下摆垂地，看起来像个不正经的祭司。
“你们来得正好。”他咧嘴一笑，“我刚做完最后一次调试。”
话音落，他抬手一按腰间的装置。
“哗——”
整条裙摆猛地展开，像一对机械蝶翼缓缓张开，表面浮现出流动的星域图景。那些光点不断变换位置，组成不同故事世界的坐标连线，甚至能看见微缩版的星际航道在布料上闪灭。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叫《机械仙裙》，”慕云大声说，“设计不该被锁在纸面上，它得飞起来！”
掌声雷动。
楚明舒站在原地没动，心声直接冒出来：“飞可以，别断电摔坑里。”
她这话刚想完，命运书签就在识海轻轻震了一下。
下一秒，她感觉储物囊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一道极细的空间波悄无声息扩散出去，精准落在《机械仙裙》右翼边缘一个即将失稳的能量节点上。
没人发现异常。
只有慕云眨了下眼，低头看了眼仪表盘，“奇怪，刚才系统提示重力补偿自动激活了？我没设这个功能啊……”
他挠头的动作被镜头捕捉了个正着，弹幕立刻刷屏：“设计师翻车现场？”“这裙子是不是有AI？”“建议改名叫《救命仙裙》”。
楚明舒这才迈步走上红毯。
她的衣服看着普通，是件深青色改良汉服，领口压边，袖口收窄，腰间一条素带挂着储物囊和一枚古玉扣。乍一看就是日常穿搭，连装饰纹路都不多。
可她每走一步，衣袂就会泛起一层淡银光晕，像是水波荡开。靠近的人才发现，那些纹路根本不是绣的，而是用某种空间折叠技术织进去的动态地图。
“那是……书海岛屿轨迹？”一位评委凑近看，“她在记录自己的行动路线？”
“不止。”旁边那人摇头，“这些光点变化频率和她呼吸同步，说明是实时更新的。”
议论声传过来时，楚明舒已经走到舞台前区。
她抬手摸了下袖口的玉扣，这是白芷留给她的信物，也是隐藏开关。只要轻轻一拧，就能激活内嵌的微型防护阵列。
她没急着开启。
反而停下来看着慕云的裙子，心声道：“炫技也要讲基本法，你这设计连应急备份都没做，真出事谁救你？”
话音落，命运书签再次记录。
一页看不见的文字滑入虚空。
与此同时，全场灯光忽然集中打向中央舞台。
主持人登场，宣布开幕式正式开始。
“本届跨界设计大赛，首次采用双人组队制！”他高声说，“考验的不仅是创意，更是理念共鸣！谁能证明设计能跨越边界，谁就能赢得‘跨界通行令’！”
台下再次沸腾。
楚明舒余光扫见几个评委交换眼神，其中一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另一人点头，递出一份密封资料。
她不动声色，手指在古玉扣上划过一圈。
储物囊轻微震动，内部机关启动。她提前布置的引力调节阵仍在运行，暗中维持着《机械仙裙》的平衡结构。
慕云还在接受采访区接受围堵。
“您这件作品是否意味着传统服饰的终结？”记者问。
“当然不是。”他咬碎糖，“我是说，我们该往前走了。故事世界不该困住设计，就像鱼不能一辈子待在鱼缸。”
镜头转向楚明舒这边。
“那您怎么看？”记者冲过来，“作为药谷新任谷主，您是否认为设计应该服务于现实需求？”
她看着话筒，没立刻回答。
心声先响了：“他以为打破边界就是创新？其实只是换个牢笼罢了。”
命运书签颤动。
但她没抽取记忆，只淡淡开口：“设计不是用来炸场面的。它得能救人，能挡刀，能在关键时刻让你活下来。”
记者愣住，“所以您不打算展示作品？”
“我已经穿出来了。”她说。
全场安静一秒。
随即有人笑出声。
“她意思是她这身就是参赛作？”弹幕飘过，“穷疯了吧连布料都舍不得换？”
但很快，更多专业人士盯上了她衣服上的光纹流转速度。
“等等……这波动频率，是不是和半小时前药谷启动的防护网一致？”
“卧槽，真是同一个系统！”
“她是把防御机制织进衣服里了？”
讨论迅速分裂成两派。
一派力挺慕云：“这才是未来设计！突破文本限制，融合科技美学！”
另一派支持楚明舒：“低调才是真本事，她那件衣服能当护甲用，你们裙子能吗？”
两人还没正式登台，舆论战已经打响。
萧沉舟始终站在她身后半步远。
他目光扫过高台第三排左侧，那里坐着个戴面具的男人，全身裹在黑袍里，连手都藏在袖中。但他的心跳频率太慢，每分钟不到三十次，明显经过改造。
萧沉舟指尖摩挲玉核桃，传音入密：“那人不对劲。”
楚明舒微微颔首，心声响起：“等的就是这种人。”
她没回头，却在心底补了一句：“舞台搭好了，主角得按剧本走。”
命运书签悄然记录。
【观测者已入场，行为轨迹偏移概率+7%】
此时，主持人宣布所有参赛者进入候赛区准备抽签。
慕云收起蝶翼裙摆，朝她走来，“怎么样，被我的设计震撼到了吧？”
“还行。”她说，“就是能耗太高，建议加个省电模式。”
“你这就叫嫉妒。”他笑，“明明自己也想做这种大场面。”
“我不需要。”她说，“我的设计从来不是给人看的。”
“那你参加干嘛？”
“因为有人想搞事。”她盯着他，“而我得确保他们摔得够响。”
慕云耸肩，“随你。反正最后拿奖的是我。”
他说完转身要走，突然脚下一顿。
“哎？”他低头看仪表盘，“怎么自动切换成节能模式了？我没碰按钮啊……”
楚明舒没理他，走向候赛区。
沿途不少人对她点头致意，也有冷眼旁观的。她都不在意。
直到走进专属休息区，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萧沉舟守在门口，低声说：“三个空座有问题，材质含禁咒成分。”
“知道了。”她坐下，手按在古玉扣上，“等抽签结果出来再说。”
她闭了闭眼，识海中的命运书签静静悬浮。
刚才一路走来，她的心声全被记录，却没有一次触发关键信息抽取。情绪稳定，判断清晰，没有落入任何言语陷阱。
很好。
这场比赛，才刚刚开始。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
远处海面平静无波，阳光洒在竞技场顶棚上，反射出刺眼光斑。
她抬起左手，看了看储物囊的位置。
邀请函还在里面发烫。
而且温度比刚才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