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周南风和林越风尘仆仆回到公司，林越得意洋洋的把合同甩到会议桌上，“您瞧好着吧，第一笔款十二点前到账！”
时景初从沙发上起身，拿着合同翻看。周南风放下背包，过来掏他桌上的烟盒，一根没掏着，拿起来看里面是空的，“给我找根烟，从下午熬到现在，累瘫了！”
“我倒想抽，你们那行政助理说办公室抽烟要收罚款，她跑腿买烟要付加班费，抽不起。”时景初翻到合同的金额页面，眉尾轻挑，“这单够你们智能语音滋润一阵了，要是合作顺利，由此可以打开网络安全业务，后面会有干不完的项目。你赶紧把心思挪到智驾系统上，长瑞股票跌倒臭水沟里了，最近焦头烂额，被小股东骂到祖宗都要现身了。”
“你急也没用，砌墙还要一块砖一块砖的垒呢。”周南风拿起一个没用的茶杯，自己倒茶喝，“我们这边也只在图像和语音的算法方面有些优势，其他方面还处在幼儿阶段，找人合作也需要时间考察。你的石榴科技也是个势利眼，尽给些没什么经验的新兵蛋子过来，带上路还要好一段时间，你期望别放太高。”
“这个智能安全系统的开发项目敲定，我们老员工的活也要干不开了，节后需要大量招人。”林越也跟着倒茶，一口喝完，舒一口气，“石榴行政总办还总来找茬，要给我那漂亮助理开了，我现在顶着项目经理的活，要干招聘、市场、总助和销售的活，要真给她开了，我也辞职，老板不是人，我趁早跑路。”
时景初关上合同，嗤周南风：“骂你呢！”
周南风眼皮掀开一半：“我现在也是给你打工的。”
时景初站起身，在窗前踱了两个来回，抢下林越手里的茶壶，就着壶嘴往口里倒，“节后你去深市挖长瑞智驾部的技术人员，按你们需求去挖，能挖多少算多少，人员定下，直接在深市成立分部。这边我跟梁汉山打招呼，让他不要干预你们的用人策略。”
被安排新活，林越满脸哀怨，“我就一个人，一个脑袋两只手，干不了那多活。”
“绩效参考人资标准，上不封顶。”
“招到资深，能走提成？”
“可以。”
“口说无凭！”
“你录音。”
“我要带我的漂亮助理一起去。”
“你自便。”
“得嘞。”
谁跟钱过不去啊，林越想到那边近千人的项目部，一下有了财富自由的幻觉。
周南风却有些疑虑：“大规模挖人，那边不会有意见？你的角色特殊，这招相当于自己偷自己家。”
“你们不去挖，自然有别家公司去挖。”时景初没所谓，“节后那边开始裁员，要抓紧时间。”
周南风：“你母亲舅舅知道不得收拾你？”
时景初：“你们尽管去干，其他不用顾虑。”
周南风轻叹，这小子陷入家族纷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身。
这边姜夏连夜收拾行李，刚躺下就收到了林越的两条通知，一条是通知她节后出差，另一条是通知她提交转岗申请，行政助理转总监助理。
姜夏对第二条不解：【转岗？】
林越：【再不转岗，你就被行政总办开除了，周总助理归周总做主，你以后把办公室炸了他们也管不着。不过行政的活还是你干，总监助理的活你也得干，节后还要给我当小助理，跟我去深市出差，公司给买了满额保险，累死工伤会有高额赔偿。有没有意见？有意见快点说，给你一秒时间考虑。】
姜夏：【没有意见！】
林越：【成交！】
翌日五一小长假开启，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姜夏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和李亚楠一起回老家，李亚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台粉红色跑车，京北到江城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姜夏开了大半路程，也没感觉多累。
姜夏家在小镇的老街上，跑车停在她家包子铺正门口，引起好些人的围观注视。
王翠云和姜卫国立刻从店里出来，但看见驾驶位上的李亚楠，两人眼神立刻黯淡下去。
姜夏拖着行李箱走到跟前，略带兴奋的喊：“爸，妈，我回来了！”
一年多没回家，她心里有些兴奋，也有些期待。
王翠云瞅了她一眼，悻悻的把手插进围兜前面的口袋，“我还以为你开车回来呢，原来是蹭李丫头的车。”
姜卫国没话，直接走回店里，躺在折叠椅上继续看手机。
姜夏心凉下去，她没说话，自己捏着行李箱的把手往店里走。
王翠云跟在她后面叹气，“我早说女孩读书没用吧，吵着闹着读了大学，到头来还不如那个十五岁就出去打工的丫头。”
这样的话姜夏已经听免疫了，她默不作声提箱子上三楼。
姜夏推开自己的房间门，不出所料，里面如以前一样堆满了杂物。她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旧外套穿在外面，开始清理房间。
这栋房子是姜卫国十多年前买下来的，面积不大，一楼是包子铺，二楼被装成两室一厅的格局，父母和弟弟住。三楼姜卫国为了省钱没有装修，朝街面的房间放了旧床和旧衣柜，给姜春和姜夏姐妹俩住；其他区域都被当作仓库，堆满了做包子的旧器具。
用姜卫国的话说，丫头长大在家住不了几天，不用那么讲究。
以前姜春在家总是把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水泥地面也不见灰尘，姜夏寒暑假回家，能直接往干净的床上躺，姜春结婚后她可就没那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