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都是误会啊!”
林主任看完廖远志递过来的资料,后背都浸出一层冷汗。
这陆建平还真是好命!
不对,现在人家可不姓陆了,而是该跟亲爹姓贺。
廖远志停车时可看的清楚,这人明明是钢铁厂的领导,却眼睁睁看着景颐被卫兵欺辱!
心里虽然不满,但到底还是要看景颐自己的想法。
于是只淡淡道:“既然是误会,你跟我侄子说开便是,只一点,现如今我家景颐出身根正苗红,贵厂领导若是有疑问,皆可来武装部跟我对质。”
林主任脸色僵了瞬,侄子?对质?
虽然钢铁厂跟武装部并非一个系统,但好歹也要给些面子。
武装部的副部长啊,该有多少人脉?
他又不是嫌位置坐的太稳,平白得罪人做什么!
之前...嗐,那不是有利可图吗。
又瞄了眼那袋子文件,从中央下发的批文,不仅翻了案,还安排了中央的职位!
一步登天!
谁还敢拿陆、贺同志的出身说事?
林主任心里也颇为后悔,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跟贺景颐解释,并拉近关系。
现在还要先应付廖远志,“有您作保,贺同志的成份自然毋庸置疑,回头我定然会跟厂里汇报清楚。”
“林峰!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兵头子见他如此谄媚,心里慌了,正想质问,不是说好了陆建平是白送给我们的功劳吗?
却被回过神来的保卫员死死捂住嘴,顿时呜咽着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是没眼色!
林峰心里暗骂,廖远志却道:“不必拘着他们,正好他们在这,也能分辨清楚,免的回头又找我侄儿麻烦,反倒不美。”
“廖叔说的有道理。”
不知何时,景颐走了过来,“林主任,你也说了,成份的事总要解决了才好,不是吗?”
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讽笑,“你说的话,字字句句我都深深记在心里,半点不敢忘却。”
狐假虎威?又或是得意忘形?
景颐此时只想让自己痛快!
林峰脸色变幻了下,这一瞬间他脑海里想了很多。
最后,他苦笑着看着景颐,“小贺啊,我知道之前的话对你来说不公平,你怨我也在情理之中,但身在其位就要谋其事,之前我只是要为厂里考虑,才不得不牺牲你。”
说着他面露欣慰,“幸好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挽回,厂里一直都是很看重你这个人才的,回头你重新递上一份材料,厂里肯定还会重用你,而且该是你的待遇一分不会少!”
这话他说的有底气,因为他在景颐身上重新看到了价值。
更何况,他说的这些,本就是贺景颐该有的待遇,如今只是还给他而已。
景颐听见他喊自己为‘小贺’,眼眸微闪,等他把所有话说完,只觉得权力果然是好东西。
虽然已经对钢铁厂冷了心,但有钱拿,确实不必撕破脸。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是利益为重。
但此事不必着急。
“林主任言重了,厂里有厂里的考量,我自是能理解的,并且也一直听从安排不是吗?”
景颐不想再听林峰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淡淡提醒,“咱们还是先把成份的事情理清楚,再说其他吧。”
“好好好。”
林峰也见好就收。
反正该说的话,他刚才已经说完了。
可怜的卫兵们,之前有多嚣张,廖远志他们出现后,就有多狼狈。
被拘在墙根底下,脚底是冰凉的,冷风还呼呼的吹,要不是一堆人团在一块,都要被冻成冰棍了。
此时被保卫员们放开,一时间也不能立马动弹,手脚都是僵麻的,一个个说话都打哆嗦。
其他人只冷眼看着,哪怕旁边保卫室就有暖气,也没人说让他们先进去暖暖身子。
卫兵头子何曾受过这般罪,当即把在场所有人都恨上了。
最恨的是林峰。
但此时,他们势弱,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
能动弹了之后,第一时间拿过那份批文细细查看起来,只是越看,脸皮竟不受控制的抽动起来。
特么都在玩他啊!
背景这么硬骗他是软柿子!
还有这批文一个星期前就下了,他还在搞事,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戈薇会怎么着也会听着些风声。
想到一直盯着他职位的那个小人...卫兵头子悟了。
自己被人做局了!
心里如何骂娘暂且只能忍下,卫兵头子在廖远志几人虎视眈眈下,只能扯着笑道:“误会,都是误会,陆、不、贺同志的亲生父母都是好同志,他自然也是好同志,根正苗红!”
看着他谄媚的样子,林峰恍然见到了方才的自己。
犹如小丑。
景颐心头的阴霾顿时拨云见日,心情无比明朗。
留下一份说明,卫兵头子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离去。
只是离开时狠狠瞪了眼林峰。
林峰心里暗叫倒霉,这次他失算了,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倒拉了不少仇恨,回头还得出血才能摆平。
这会面上还要若无其事的,笑着对景颐道:“小贺啊,刚才有外人在,还没恭喜你们一家团聚,这是喜事啊!以后坎坷尽去,你们的日子定会越过越好!”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堂堂主任,还真是能屈能伸。
景颐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的东西。
压下眼里的恶意,浅笑颔首,“惟愿如此。”
紧接着又道:“主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悦悦还在家里等他的消息呢,实在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这。
“是,你们一家人刚团聚,应当有很多话要说。”
林峰语气温和的不行,“今天时间怕是不够用,要不要多放你几天假?也好把家里的事理一理,当然了,你们赵主任那边待会我去替你解释。”
这个提议算是正中景颐下怀,也不推辞,“好啊,那就请主任替我多请三天假吧。”
既然林峰想要拉近关系,他不介意顺势而为。
表面功夫而已,谁也没有读心术,能知晓他心里想法。
一笑泯恩仇?
景颐眸色渐深。
他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