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电动窗帘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清晨柔和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泼洒进“云端”酒店三十二层的全景套房。窗外,洛阳城在淡金色的晨曦中苏醒,车流如细小的甲虫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缓慢爬行,远处的古建筑群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勾勒出千年帝都的轮廓。巨大的落地玻璃将这幅流动的画卷框住,室内一片宁静祥和。
清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脸颊蹭着蓬松的羽绒枕,满足地喟叹一声。旅途的疲惫被一夜安眠洗去大半,只剩下慵懒的骨头和惬意的心情。她微微睁开眼,正对上冬别含笑的视线。他侧身躺着,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她的发尾,眼神清亮,显然醒了有一会儿了。
“早。”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格外撩人。
“早……”清绾的声音还带着睡意,像只餍足的猫,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汲取着他身上暖烘烘的气息。“睡得好吗?”
“嗯。”冬别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手臂收紧,将她完全圈在怀里,发出满足的叹息,“从来没这么好过。床舒服,安静,空气也好……”他顿了顿,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声音闷在她发间,“今天……哪也不想去,就想这么躺着。饿了就点外卖,或者晚点溜达去附近小吃街逛逛。行不行?”
清绾在他怀里仰起脸,看到他眼底清晰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的学业压力和之前网吧的煎熬,似乎真的在这个舒适的环境里得到了释放。她心尖软成一汪水,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行!都听你的。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躺平!”她伸出手指,调皮地在他胸口画了个圈,“做两条幸福的咸鱼。”
冬别被她逗笑,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咸鱼万岁!”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清绾裹着酒店柔软的白色浴袍,趿拉着一次性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着窗外沐浴在晨光中的城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冬别则倚在浴室门口,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含笑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
“饿不饿?”清绾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点外卖?还是等下出去吃?”
“点外卖吧,”冬别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和她一起看向窗外,“不想动。想多享受会儿这落地窗和沙发。”
“好嘞!”清绾立刻来了精神,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滑动屏幕,“让我看看……评价超高的牛肉汤馆?还是特色水席的小份菜?咦,这家炒凉粉看起来也不错!胡辣汤配油条?或者……干脆点个披萨炸鸡?”她兴致勃勃地报着菜单,像个准备盛宴的小厨娘。
冬别下巴搁在她肩头,看着她手机屏幕,只觉得她认真挑选的样子可爱极了。“都行,你点的我都吃。”他笑着说,目光扫过屏幕,忽然看到一家熟悉的连锁奶茶店,“哎,这个!多肉葡萄!超大杯加脆波波!我要这个!”
“收到!”清绾麻利地点开奶茶店页面,加入购物车,又顺手下单了那家评价超高的牛肉汤馆的招牌汤和饼丝,还加了一份炒凉粉和几个水煎包。付款,一气呵成。
等待外卖的间隙,两人窝在落地窗前那张宽大柔软的米白色沙发上。清绾靠着冬别的肩膀,刷着手机新闻。冬别则把玩着清绾的手指,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壮丽的城市全景,又落回怀里的人身上,只觉得这一刻的宁静和满足,千金不换。
手机“叮咚”一声,外卖到了的消息。清绾刚想起身,冬别按住她:“我去拿,你歇着。”他起身,套上外套,很快乘电梯下去。
不一会儿,门开了。冬别一手拎着沉甸甸的外卖袋,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杯超大杯、加了厚厚一层奶盖和脆波波的多肉葡萄。
“哇!好香!”清绾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帮忙接过奶茶,插上吸管,先满足地吸了一大口,冰凉酸甜的葡萄果肉混合着q弹的波波,瞬间驱散了最后一点慵懒。“嗯~就是这个味儿!”她幸福地眯起眼。
冬别把外卖盒在落地窗前的圆形小茶几上一一摆开。浓郁的牛肉汤香气混合着炒凉粉的焦香、水煎包的油香,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两人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对着窗外开阔的晨景,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牛肉汤醇厚鲜香,饼丝吸饱了汤汁,炒凉粉软糯入味,水煎包底脆馅香。简单的食物,在这样舒适的环境和彼此陪伴下,吃出了无上的满足感。
“太好吃了!”冬别吃得额头冒汗,满足地喟叹,“感觉比平时在店里吃还香!”
清绾笑着递给他纸巾擦汗:“是吧?环境加成!”
吃饱喝足,两人重新歪回沙发里,享受着胃袋被填满后的慵懒。清绾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冬别则把玩着那个超大杯奶茶的空杯(奶盖和波波已经被他刮得干干净净),看着窗外阳光一点点升高,城市变得清晰而忙碌,越发觉得他们此刻的悠闲如同偷来的时光。
就在这时,冬别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室友A发起的微信视频请求。
冬别和清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清绾促狭地眨眨眼:“接呀!让他们感受一下咸鱼的快乐!”
冬别会意,笑着接通了视频,顺手把手机镜头翻转,对准了窗外那令人震撼的、一览无余的城市全景和脚下如同微缩模型般的车流街道。
“喂?冬哥!干嘛呢?下午实验课笔记借我抄抄……”室友A的大嗓门刚嚷到一半,声音就像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视频画面里,瞬间挤进来三张因为过度震惊而扭曲放大的脸——室友A、b、c全凑到了镜头前,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成了o型。
“卧槽——!!!!!!” 室友A率先爆发出能掀翻房顶的嚎叫,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劈叉,“冬哥!你这……这在哪?!!”
“我的老天鹅啊!这落地窗!这视野!!”室友b的脸几乎要贴到屏幕上,仿佛想穿过屏幕爬过来,“你丫上天了?!!”
“这……这是酒店?!嫂子订的?!”室友c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羡慕嫉妒恨,“这得是总统套房吧?!!”
冬别看着屏幕里室友们集体石化的表情,心里那点小小的得意瞬间膨胀到了顶点。他慢悠悠地把镜头转回来一点,将自己穿着浴袍、慵懒地靠在奢华沙发上的样子也框了进去,背景是那无敌的落地窗景。他甚至还故意晃了晃手里那个空荡荡的、杯壁上还挂着紫色葡萄果肉渣的超大杯奶茶杯。
“嗯,”他语气平淡,带着一种欠揍的凡尔赛,“就随便一个套房。你们嫂子非说落地窗看夜景好。” 他顿了顿,拿起茶几上一个印着精致logo的牛肉汤外卖盒盖子,对着镜头晃了晃,“刚吃完外卖,牛肉汤不错,饼丝泡汤里绝了。”
“外卖?!在那种地方吃外卖?!”室友A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暴殄天物啊冬哥!你应该坐在云端餐厅让穿西装的服务生给你上牛排!”
“就是!那落地窗!那沙发!是给你吃牛肉汤外卖的吗?!”室友b痛心疾首。
“奶茶!冬哥你手里那是什么!多肉葡萄超大杯加波波?!嫂子点的吧?!嫂子!神仙嫂子!看看孩子吧!”室友c对着镜头疯狂作揖。
清绾在旁边听着,笑得肩膀直抖,但没有凑过去。冬别也完全没有要把镜头转向她的意思。
“冬哥!冬哥!让嫂子露个脸呗!”室友A的声音充满了谄媚和期待,“让我们瞻仰一下神仙嫂子的仙颜!”
“对对对!嫂子!嫂子!求看一眼!就一眼!”室友b和c立刻跟着起哄,声音震得手机嗡嗡响。
冬别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眉头一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拿着手机的手腕一翻,镜头立刻从自己身上移开,重新死死地对准了窗外那波澜壮阔的城市景观,清绾的身影被完全挡在了他身后和沙发的方向之外。
“看什么看!”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护短的强硬,“我老婆是给你们看的吗?看你们的风景去!”
“别啊冬哥!太小气了吧!”室友A哀嚎。
“就是!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嫂子肯定美若天仙!”室友b试图激将。
“冬哥!亲哥!求你了!让我们给神仙嫂子磕一个!”室友c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磕你个头!”冬别没好气地怼回去,语气斩钉截铁,“门儿都没有!再嚷嚷挂了啊!”他作势就要去按挂断键。
“别别别!冬哥!亲哥!手下留情!”室友A立刻求饶,语气瞬间从谄媚变成哀怨,“不让看就不让看嘛……冬哥你太护食了!”
“就是!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友!”
“呜呜呜……嫂子!您看看冬哥!他欺负人!”室友c对着镜头(虽然只能看到窗外)假哭控诉。
冬别哼了一声,嘴角却又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这种被羡慕嫉妒恨包围、并且能理直气壮地守护自己珍宝的感觉,实在……太爽了。他心情大好,难得地又拿着手机,缓缓地、全方位地再次展示了一圈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景观,从近处的现代楼宇到远处的古老地标,再到脚下如蚂蚁般移动的车流。他还特意把镜头扫过茶几上那几个吃得干干净净、还散发着余香的外卖盒,以及那个刺眼的超大空奶茶杯。
“好了,看够了吧?朕要陪皇后娘娘歇着了,跪安吧。”冬别用极其欠揍的腔调宣布。
“冬哥——!!!”
“无情!冷酷!”
“嫂子!您管管他啊!”
在室友们一片鬼哭狼嚎的“声讨”和“哀悼”中,冬别心满意足地、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世界瞬间清净了。
手机一扔,他转身就把笑得缩在沙发角落的清绾捞进怀里。
“听见没?他们让你管管我。”冬别低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和得意。
清绾环住他的脖子,眼睛弯成了月牙:“管什么?管你护食护得太好吗?”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挺直的鼻梁,“‘我老婆是给你们看的吗?’嗯?冬别同学,很霸道嘛。”
“那当然。”冬别理直气壮,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闷闷的,带着全然的满足和独占欲,“我的绾绾,只能我看。他们?窗外的风景都比他们有资格。”他顿了顿,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点孩子气的依赖,“而且……我就喜欢看你,谁都不给看。”
清绾的心像是被泡在了温热的蜜糖里,又甜又软。她喜欢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喜欢他像守护稀世珍宝一样守护她的样子。这份被珍视、被独占的感觉,比窗外任何风景都更让她心动。
“嗯,知道了。”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和满足,“霸道总裁……那我们继续当咸鱼?”
“嗯,继续当咸鱼。”冬别应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靠着自己。他拉过沙发上柔软的羊毛薄毯,盖在两人身上。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暖洋洋地洒在他们身上,在地毯上投下相拥的剪影。茶几上残留着外卖的余香和奶茶的甜腻气息,空气里弥漫着慵懒、甜蜜和一种被全世界羡慕却只属于彼此的、安稳的幸福。
窗外,洛阳城喧嚣依旧。窗内,时光粘稠流淌。在这个由清绾一手打造的、舒适得如同云端的“懒人天堂”里,他们像两条心满意足的咸鱼,沉浸在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里。他霸道地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目光,只将她牢牢护在怀中,共享这份慵懒的奢侈。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