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暖她走向停车场,这场胜利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快意,反而像有块冰碴子梗在胸口,随着呼吸刺痛肺叶。
楚晔辰的黑色揽胜停在VIp区,车窗降下,露出他夹着烟的手。
林奕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疲惫的接过楚晔辰递来的矿泉水。
抓到了?楚晔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带着薄茧的触感。
林奕暖整个人陷进座椅里,闭眼点了点头。
她突然觉得很累,像是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后的虚脱感。
楚晔辰的拇指抚过她紧绷的眉间:怎么这副表情?该开心才对。
他发动车子,空调出风口飘出帕尔玛之水的蓝调香氛,卡莉在masion Lam订了——
你觉得明薇蔷能关多久?林奕暖突然打断楚晔辰,突然睁开眼睛。
楚晔辰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盛煜手里有她三年来的海运记录,光去年经她手运往东南亚的就有上千人。再加上阿彪的口供和盛灵的证词——
安妮死的时候也是证据确凿。林奕暖冷笑,从包里取出平板调出当时蒋廷烨发来的资料,还没正式提审就心脏病意外身亡?
楚晔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夏珩刚被纪委带走,蒋玲苒就开始运作手中的股份。林奕暖滑动屏幕,调出另一张龙八爷发来的照片,而裴焰之前几天已经飞到金边,见了撒坤。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楚晔辰转头看她:你不信云城的司法程序?
我只信死人不会翻供。林奕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锋利的温度,明薇蔷要是真被判死刑,我才会高枕无忧。
楚晔辰低笑一声,变道驶入高速:现在担心还太早。黎蕴刚发消息,盛煜交出了明薇蔷的私人服务器密码,里面存着她和海外买家的全部通讯记录。他顿了顿,包括视频。
林奕暖猛地坐直身体:什么视频?
运输过程的视频。楚晔辰的指节泛白,那些女孩被注射药物后像牲口一样展示给买家的画面,明薇蔷偶尔兴致来了会亲自出镜解说。
一阵恶寒顺着林奕暖的脊背爬上来。
她想起缅北Kt园区里那些铁笼,想起永利皇宫水牢里漂浮的头发......
手机突然震动,卡莉发来一张照片——荒废的自建房外,蒋廷烨正低头亲吻薛晚盈的额头,女孩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因祸得福?林奕暖勉强勾起嘴角,把手机递给楚晔辰,看来蒋廷烨对晚盈是认真的。
楚晔辰扫了一眼,突然打了把方向驶入应急车道。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后方车辆纷纷鸣笛抗议。
怎么了?林奕暖抓住扶手。
楚晔辰打开双闪,从手套箱取出平板调出一段录音:黎蕴在现场先审讯了明薇蔷的马仔,你最好听听这个。
录音里传来阿彪的惨叫和求饶声:......明薇蔷说要把林奕暖的dNA痕迹留在春药杯子上......让盛煜喂薛晚盈喝......然后拍下他们......这样薛书记就会......
林奕暖的指甲陷进掌心。
录音还在继续:.......原本明薇蔷准备先将林奕暖掳过来,割掉林小姐的脚筋......再运到柬埔寨新开的实验室......裴总说那里需要......需要活体......
平板从她膝头滑落,林奕暖握紧双拳。
她还想把我送回那种地方。林奕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只有微微发抖的指尖泄露了情绪,我应该亲手杀了她。
楚晔辰点燃一支和天下,烟雾在车厢里弥漫:现在她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太便宜她了。林奕暖盯着自己手腕上淡淡的水牢疤痕,你知道Kt园区的水牢有多冷吗?老鼠会啃食昏迷者的脚趾,守卫往水里倒盐水让伤口永不结痂.......
她突然抓住楚晔辰的手腕,我们能把她弄出来吗?就一天......二十四小时......
楚晔辰的瞳孔在烟雾后微微收缩。
他见过林奕暖很多面目——剑桥高材生的睿智,谈判桌上的凌厉,床笫间的柔软——
但此刻她眼里燃烧的黑暗让他突然变得可怕,他不希望林奕暖被仇恨彻底蒙蔽心智。
暖暖。他掐灭烟,将揽胜停在路边,打开双闪,捧住她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你不是明薇蔷。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来。
林奕暖猛地挣脱他的手,胸口剧烈起伏。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一辆救护车呼啸着驶过。
抱歉。她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掌心,我只是......有些情绪失控......
楚晔辰重新发动车子:现在我们需要确保盛煜的证词万无一失。
他打开车载电话,黎蕴,把盛煜妹妹转移到楚氏庄园吧......对,现在就办。
林奕暖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突然说:我要告诉晚盈一切。
你确定?
她差点因为我的复仇计划被毁掉人生。林奕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一张她和薛晚盈在大学门口的合影,她有权知道为什么。
楚氏大厦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玻璃幕墙反射着最后的暮光。
楚晔辰降下车窗,秋风灌进来吹散烟草味:这么急的回来工作?
我要重新确认一下给薛书记的专访内容。林奕暖调出日程表,明薇蔷被捕会引发百利股价震荡,我需要用百利传媒借用生态项目的利好消息对冲。
她突然冷笑,说来讽刺,她原先名下的百利传媒股份,反而成了我反击的武器。
车子驶入地库。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林奕暖对着金属壁整理衣领,将那些阴暗的情绪一点点压回心底。
当电梯门在88层打开时,她又变回了那个干练的楚氏海外投资总监。
对了。走进办公室前,楚晔辰突然拉住她,撒坤昨天联系了我,说要谈柬埔寨新赌场的合作。
林奕暖脚步一顿:撒坤这个老狐狸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东南亚的鬣狗都这样。楚晔辰冷笑,但我更关心的是,他跟裴焰之的那些交易真的还能继续吗?
林奕暖走到落地窗前,云城的街景在秋日暖阳中异常璀璨,而在这片光海之下,无数暗流仍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