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后赛的空气与常规赛截然不同。
当火箭队的包机降落在丹佛国际机场时，林凯能从舷窗看到百事中心球馆外墙那巨大的掘金队标志。金色和蓝色的霓虹在暮色中闪烁，像野兽苏醒的眼睛。
“真正的考验来了。”姚明坐在旁边，用中文低声说道，“安东尼这个赛季完全不一样了，场均25.7分，排在得分榜第三。艾弗森也找到了新角色，场均10.8次助攻，创了生涯新高。”
林凯点点头，目光扫过机场外那些高举标语的掘金球迷。“我们要复仇”的字样格外刺眼。丹佛整座城市都憋着一股劲，就等着在主场给卫冕冠军来个下马威。
更衣室里，范甘迪的战术板画得密不透风。为了这一轮系列赛，教练组足足准备了一周，把掘金本赛季的每一套战术、每一个球员的习惯动作都掰开揉碎研究了无数遍。
“都听清楚！”范甘迪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站在我们面前的，已经不是去年那支球队了。乔治·卡尔教练给他们注入了新的灵魂。他们的进攻效率高居联盟第二，场均能轰下110.3分。靠的是什么？就是快，不计后果的快！”
激光笔的红点在屏幕的关键数据上跳动。
“他们场均快攻得分联盟第一，利用失误得分联盟第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每一次随意的投篮，每一次不必要的失误，都是在给他们送分！控制失误，玩命退防，这是底线！”
红点最终定格在安东尼和艾弗森的照片上。
“卡梅隆·安东尼。”范甘迪看向巴蒂尔，“肖恩，他是你的了。他的三威胁脚步更老辣，中距离准星也提了上来。你要像影子一样贴住他，但记住，别轻易下手，他的护球现在很稳。”
巴蒂尔点了点头，眼神像上了膛的子弹。
“阿伦·艾弗森。”范甘迪的目光转向林凯，“林，你的担子最重。他这赛季减少了个人进攻，更多在组织，可他随时还能砍下40分。防他，放一步，主防突破，逼迫他投中距离。我们可以接受他用投篮来解决问题。”
林凯沉声应下，心里却明白这谈何容易。艾弗森的速度和变幻莫测的节奏，依然是这个联盟最顶级的威胁之一。
“至于内线，”范甘迪对姚明说，“肯扬·马丁和坎比。一个能跑能跳，另一个是最佳防守球员级别的屏障。姚，你在低位要更聪明，利用牵制力，把球分出来。”
姚明用力捏了捏拳头：“明白。”
“最后，”范甘迪环视着更衣室里的每一张脸，“季后赛是七场战争。今晚是G1，在客场，对手和球迷都会发疯。但我们是谁？我们是卫冕冠军！顶住开场的冲击，比赛就会回到我们的轨道！”
更衣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清楚，从这一刻起，每一个回合都可能决定系列赛的走向。
出场时，百事中心的声浪几乎要将屋顶掀翻。介绍火箭球员时，漫天的嘘声震耳欲聋；而当安东尼和艾弗森压轴出场时，全场沸腾，金色的毛巾舞动成一片狂热的海洋。
林凯做着最后的拉伸，【节奏之心】平稳地搏动着，适应着高原的环境。他清晰地感知到，今晚的对抗强度会直接拉满。
跳球！姚明将球拨到后场。
林凯控球推进，艾弗森立刻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这位曾经的mVp眼神凌厉，重心压得极低，仿佛下一秒就会闪电般出击。
“又见面了，小子。”艾弗森咧嘴，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今年可不会让你们舒舒服服地过关了。”
林凯没有接话，在弧顶冷静地观察。姚明在低位要球，但坎比死死绕前。林凯挥手叫斯科拉上前挡拆。
掩护扎实！换防到他面前的是马丁。林凯连续胯下运球调动对手，突然加速佯突，马丁急忙后退，但林凯猛地急停，后撤步拉到三分线外——
就在此时，艾弗森竟然从掩护后飞快地挤了过来！长臂完全封到了林凯脸上！
林凯被迫调高出手弧度，篮球划出一道极高的抛物线，砸在篮筐后沿弹出。
坎比抓下篮板，掘金反击瞬间启动！艾弗森接球如离弦之箭，前场形成三打二！他没有贪功，一个击地分给跟进的安东尼，甜瓜接球双手暴扣！
0比2！掘金主场先声夺人！
百事中心瞬间爆炸！“防守！”的怒吼声铺天盖地。
火箭再攻，林凯控球过半场。他决定自己来。面对艾弗森，他不断用胯下运球改变节奏。艾弗森很有耐心，并不轻易出手中断。
忽然，林凯一个大幅度的体前变向，从右侧强突！艾弗森迅速横移，用身体牢牢卡住突破路线。两人肌肉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哨响！防守犯规！
艾弗森向裁判摊手，但判罚没有改变。林凯站上罚球线，两罚全中。2比2。
“聪明的选择。”解说席上点评道，“林凯很清楚艾弗森的防守习惯，主动找身体接触制造犯规。这就是季后赛的经验。”
掘金进攻，艾弗森控球。林凯主防，巴蒂尔在侧翼伺机协防。艾弗森叫来坎比挡拆，林凯被扎实地挡住，艾弗森杀入内线，面对姚明的补防，他轻盈地向上一抛，球越过姚明指尖，精准找到空切进来的马丁，后者双手灌筐！2比4！
进球后的马丁捶胸怒吼，掘金士气大振。
随后的几个回合，掘金充分展示了他们联盟顶级的进攻火力。快攻如潮，只要火箭投篮不中或稍有失误，反击立刻扑面而来。安东尼和艾弗森轮番开火，马丁的空切和坎比的二次进攻也频频得手。
反观火箭，似乎还在适应季后赛的窒息节奏。林凯的传球几次被预判，麦迪的手感冰凉，只有姚明在内线的进攻还算稳定。
第一节打到6分12秒，比分12比20，火箭落后8分。范甘迪叫出暂停。
“醒一醒！都给我醒一醒！”范甘迪在场边咆哮，“退防在哪里？我强调过多少次了？让他们打了多少轻松的快攻？”
他看向林凯：“林，把节奏压下来！别跟着他们跑，我们要成功率！”
林凯点点头，用毛巾擦去额头的汗水。他能感觉到，掘金在防守端的专注度和对抗强度，完全提升了一个档次。
暂停回来，火箭明显调整了策略。林凯控球更加耐心，每次进攻都尽可能消耗时间，追求稳妥。防守端，火箭开始尝试全场领防，延缓掘金的推进速度。
改变立刻收到效果。林凯先助攻姚明内线打进，接着自己突破造犯规两罚全中，随后又敏锐地抢断艾弗森的横传球，快速上篮得手。
一波6比0的小高潮！比分追至18比20！
乔治·卡尔立即喊停。镜头给到掘金替补席，安东尼面色凝重，艾弗森大口补充着水分。
暂停回来，安东尼开启了“进攻万花筒”模式。他先是在巴蒂尔严密的防守下命中高难度后仰跳投，接着抢断麦迪的传球，快攻完成势大力沉的劈扣，随后又造成斯科拉犯规，两罚全中。
个人连得6分！26比18，分差再次回到8分。
危急时刻，麦迪站了出来。他先是接球命中一记关键三分，接着突破吸引防守后分球，助攻巴蒂尔底角命中，随后自己又完成一次抢断，快攻上篮得手。
连得7分！25比26，分差瞬间缩小到1分。
第一节最后一攻，掘金球权。艾弗森控球压时间，最后8秒启动，借坎比掩护突破，面对姚明的补防，他选择急停跳投——
就在他起跳的刹那，林凯从弱侧协防而至！【幻影存在】全力运转——这次不是干扰投篮，而是极其微妙地“误导”了艾弗森的传球选择！艾弗森视线受到细微牵引，原本传给空位安东尼的球，传向了另一个方向——
麦迪抢断成功！火箭最后一攻！林凯接球，时间仅剩3秒！他运球冲向前场，刚过中场Logo便直接拔起出手——
超远三分！篮球在空中飞行……
红灯亮起，第一节结束！
“砰……唰！”
球在篮筐上颠了一下，幸运地掉入网窝！压哨三分！
28比26！火箭反超！
命中压哨球的林凯仰天怒吼，百事中心瞬间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
回到更衣室，气氛已然不同。虽然只是一节领先，但每个人眼中都重新燃起了火焰。
“第二节，”林凯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们需要把速度提起来。他们的轮换阵容深度不够，用速度拖垮他们。”
范甘迪点头同意：“好。第二节开场，林，你带着替补打。阿隆、卢瑟、肖恩、卡尔、查克，你们上。把节奏跑起来，抓反击！”
第二节开始，火箭的小个阵容果然奏效。布鲁克斯的速度让老将卡特难以招架，海德接连命中两记三分，海耶斯在篮下玩命拼抢，兰德里则不断冲击篮筐。
而掘金的替补阵容明显火力不足——J.R.史密斯手感冰冷，克雷扎进攻手段单一，只有内内的强攻还算靠谱。
火箭打出一波12比4的进攻浪潮！40比30，领先优势扩大到10分！
乔治·卡尔只得匆匆换回主力。范甘迪也换上姚明，但让林凯继续留在场上。
安东尼回来后，立刻稳住了军心。他先命中一记招牌后仰，接着助攻艾弗森中投得手，随后自己突破造犯规两罚全中。掘金回敬一波6比0，40比36。
关键时刻，林凯再次挺身而出。
弧顶面对艾弗森，连续的胯下运球后突然干拔三分——球进！43比36！
下一回合，他抢断卡特的传球，一条龙快攻上篮得分！45比36！
再下一回合，与姚明挡拆后吸引包夹，巧妙分给顺下的姚明，后者双手暴扣！47比36！
个人连得6分！分差再次来到11分！百事中心响起一片失望的叹息。
乔治·卡尔再次喊停。镜头对准安东尼，他表情严肃，但眼中斗志如火。
暂停回来，安东尼展现了顶级得分手的本色。他先是在林凯防守下命中后仰，接着助攻坎比勾手得分，随后又抢断林凯的传球，快攻造成犯规，两罚全中。
半场结束前最后一攻，林凯控球压时间。面对艾弗森牛皮糖般的防守，他连续变向，突然加速佯装突破，在艾弗森后撤时猛地急停，后撤步到三分线外——
艾弗森奋力扑来，但林凯的出手点极高！篮球划出完美弧线——
压哨三分，再中！
半场结束，火箭56比48领先8分！
林凯半场已砍下21分5助攻，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了球队。安东尼得到18分，艾弗森12分7助攻。
更衣室里，范甘迪的脸色缓和不少：“下半场，继续施压。他们的主力消耗很大，安东尼和艾弗森都有犯规麻烦。林，第三节你继续主导进攻，多冲击篮下造杀伤！”
林凯点头，但【节奏之心】隐隐提醒着他：安东尼的体力似乎并未见底，这个年轻人的韧性和意志远超常人。
第三节，决战提前上演。
火箭派出最强阵容：林凯、麦迪、巴蒂尔、斯科拉、姚明。掘金也以全首发应战：艾弗森、卡特、安东尼、马丁、坎比。
首个回合，林凯与姚明挡拆，突破吸引包夹后分球底角麦迪——空位三分命中！59比48，领先11分！
这是麦迪本场第二记三分，进球后他用力挥拳，似乎找回了些许信心。
掘金进攻，艾弗森持球。林凯主防，巴蒂尔虎视眈眈。艾弗森叫坎比挡拆，换防过来的是姚明。小打大，艾弗森连续的变向晃动后急停跳投——姚明长臂干扰到了！球砸前沿弹出！
林凯保护下篮板，快速推进！前场三打二！他看了一眼跟进的麦迪，一记不看人传球如同手术刀般穿过两名防守者，精准送到麦迪手中！麦迪接球暴扣！
61比48！火箭一波5比0！
百事中心嘘声四起，但也夹杂着零星的掌声——这次连线确实精彩。
随后的比赛，几乎成了林凯与安东尼的华丽对决。林凯用【幽影舞步】和【镜花水月】不断撕开防线，或攻或传；安东尼则用他扎实无比的脚步和冷静的头脑予以回应，中投、突破、分球，无所不能。
第三节战至4分38秒，林凯突破造成安东尼个人第三次犯规！乔治·卡尔无奈，只能换下安东尼，派上J.R.史密斯。
核心下场，掘金的进攻顿时滞涩。火箭趁势打出一波10比2的攻击波！第三节结束，火箭82比70领先12分！
节间休息，林凯坐在替补席上大口喝着饮料。他能感觉到，【幻影存在】在刚才与安东尼的对位中发挥了微妙作用——有好几次，安东尼的防守选择都出现了片刻的迟疑，那正是能力影响的痕迹。
第四节，安东尼再度登场，做最后一搏。他彻底开启杀神模式，连续命中三记高难度进球，一人连得8分！78比82，分差迫近到4分！
危急关头，麦迪再次站出。他先是一记关键三分稳住阵脚，接着突破分球助攻姚明得分，随后自己抢断快攻上篮得手。连得7分！89比78，火箭重新稳住两位数的优势。
最后三分钟，林凯接管了比赛。他一记招牌后撤步三分将分差拉到14分，接着抢断艾弗森，助攻巴蒂尔命中底角三分。比赛悬念就此终结。
终场哨响，比分定格在105比94，火箭客场拿下G1，取得开门红。
林凯全场贡献34分12助攻9篮板的准三双，麦迪18分6助攻，姚明24分14篮板。掘金方面，安东尼空砍32分，艾弗森22分11助攻。
赛后，林凯与安东尼握手致意。两人球衣均已湿透，眼神中是对彼此实力的尊重。
“打得好。”安东尼说。
“你也是。”林凯回应。
走向更衣室的通道里，林凯再次感受到了那道熟悉的视线。他抬头，瞥见观众席某个角落，一个红发身影正悄然起身离去。
斯嘉丽·约翰逊。她果然在丹佛。
更衣室里弥漫着赢下硬仗后的兴奋。范甘迪难得地露出笑容：“干得漂亮！尤其是第三节后半段的防守，做得非常好！”
麦迪主动走向林凯，伸出手：“传得漂亮。”
林凯与他击掌：“投得也漂亮。”
这场艰苦的胜利，似乎让三巨头之间的化学反应，开始真正流动起来。
G2就在两天之后。掘金的反弹必然疯狂，那将是一场更为艰苦的战斗。
窗外，丹佛的夜色浓重。远方的落基山脉轮廓在月光下宛如匍匐的巨兽。
季后赛的烽火已然炽烈，而玫瑰与荆棘，正在这血与火的战场上，悄然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