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国,寒素城王庭。
满朝文武俱在,王座上坐着一个八岁的小孩儿,此乃北戎国国主段寒剑。
“今日,国主召集诸位前来,主要为商议西岭中州与南越之战事,请诸位各抒己见。”王座旁的摄政王符虎说道。
此时,武将中走出一位,此人脸白如纸,身形削瘦,下一秒,一把尖细的声音响起,“吾王明鉴,臣以为,我们应立刻派兵南下,守住西岭和中州与我国交界的三大关口,以防他们声东击西,表面上看似进攻南越,但其实意指我北戎。”
“真是一派胡言,西岭中州与南越一战已箭在弦上,西岭和中州早已兵发南方,距我北戎几千里之遥,此时我们派兵南下简直就是劳民伤财之举!”文官队列里面走出来一位白胡子老者大声说道。
“杨侍郎,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呢?这就叫兵不厌诈,万一呢?万一西岭和中州暗中派兵北上而我们没有防备,那北戎南部十三城岂不在几天之内就被攻破了吗?”那白脸男子说道。
“姚三德,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我危言耸听?是你老眼昏花已经看不清形势了吧?张尚书,您来评评理,看看我和杨侍郎谁说得对。”那姚三德对着文官队列里面另一老者喊道。
那老者迈出队列,朝王座上的段寒剑拱了拱手,说道,“吾王明鉴,姚将军所言极是。虽然西岭中州进攻南越之事传闻甚广,但作为邻国,我们不得不加以防备,万一西岭和中州就是想攻打北戎呢?那我们南部十三城岂不是如姚将军所言,几日内就会被大军攻破吗?此事刻不容缓,必须发兵南下,固收关门,谨防有变。”
“你,你们!”那杨侍郎手指着张尚书和姚三德,气得胡须乱颤,浑身战抖。
符虎站在王座旁,眼神扫视了一圈,见没人再出来说话,刚要开口,结果王座上的段寒剑说话了,“定国公,你觉得呢?”
文官前列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风姿儒雅,面白如玉,双手一拱,说道,“吾王,小臣认为张尚书和姚将军所虑极是,必须谨防战事有变,而且,为了稳固军心,最好由摄政王统领大军南下守关,一来可以提升边关民众的信心,觉得天威浩荡竟不为偏远地域所限,虽身处边关仍能得国主如此亲睐,率兵都是摄政王亲至,草民再愚顽,也知道摄政王率军如御驾亲征;二来可以借此机会震慑国内那些不法之徒,想造反的,想劫道儿的,统统都得匿踪潜藏,不敢再肆意妄为;三来可以振奋士气,此次有摄政王亲率军队,那我军将士必士气如虹,此次南下守关之行将远超一次练兵,此乃一举三得之事啊,必须尽快进行!”
段寒剑小脸笑笑的,拍手说道,“定国公说得真好,就这么办吧!”
摄政王符虎的脸一沉,往前一步说道,“定国公说话怎么不经脑子了?我每天都要协助国主处理政务,哪有时间率军亲征?此事还是交给姚将军更加合适。”
定国公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姚三德这时候也往前一步,说道,“吾王,此次南下之事,小将愿一力承担,必不让吾王失望!”
段寒剑眉头一皱,说道,“可我还是想摄政王去,要不这样,摄政王留在朝中处理政务,我去!”
符虎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对着段寒剑说道,“国主,万万不可,您这万金之躯怎经得车马劳顿?这样,我让符豹去吧。”
段寒剑眼珠一转,说道,“摄政王不愿去吗?”
“臣责任重大,不能离开国主左右。”
“哦,那就让符豹去吧,但这次一定要绕全境一周,每一城都得走到,点,二十万人去吧。”
“是!”符虎转身对着台下说道,“吾王有命,姚三德、符豹各领军二十万,从都城出发,一路向北,巡北境十一城,一路向南巡南境十三城,每到一处,先宣扬国威再重申律法,遇到作奸犯科情节恶劣者,斩立决。此次巡境事关重大,请二位不要轻忽视之。途中粮草,二位自行与各城主商议定夺。”
武官队列里又走出一人,与姚三德站在一起,跪拜施礼,高呼领命。
定国公面无表情,目光在姚三德和符豹身上扫了扫。
符豹视线与定国公的视线交汇,眼中凶光毕露,定国公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
符豹转过头去,走回队列。
朝议完毕,定国公和一行人有说有笑走出大殿,一只白色猫头鹰从远处飞来落在定国公的肩上,定国公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喂了给它。
符虎和符豹二人站在一起,看着定国公的背影,符豹说道,“哥……”
符虎抬手阻止他说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了。
定国公府,中庭。
淳于胜雪仍然坐在老地方逗着那只小猫头鹰,这时,闻楚从外间走了进来,拱手为礼,说道,“七郡主已回返天青宫,从五郡主那里抱了一只小白狗,天天逗犬为乐。”
“嗯。”
“五郡主在中州遇到宁玉儿,被打伤,要不是萧白衣出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五郡主现在和一个叫叶知秋的住在一起,在云梦城。”
“叶知秋?”淳于胜雪皱起了眉头。
“是,天青宫派去玄天宗的暗子,天青宫大长老陈安洛的小弟子。在玄天宗时是庞灵风的弟子。”
“上次玄天宗发了几天的诛除令是针对他的么?”
“是,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萧惊鸿的小子,玄天宗岳灵玉的唯一弟子,那小子去了云梦城卖了件武器给天宝楼,明天拍卖。玄天宗黄光就与他们两人有关。”
“就是这两个人?萧惊鸿给了天宝楼什么武器?”
“子母七彩琉璃剑。”
淳于胜雪闭目了片刻,再睁开,问道,“彩衣门的东西?”
“是。”
“萧惊鸿从哪里得来的?”
“不知。”
“把那件武器拍回来。”
“是。”
“还有,揽雀楼最近有什么动静?”
“揽雀楼没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就是,额,揽雀楼头牌怜香惜玉现在和萧惊鸿叶知秋在一起。”
“老五和揽雀楼头牌住一起?!”淳于胜雪身子坐直了起来。
“是,怜香和叶知秋好像,好像有点不清不楚,但五郡主并没有闹过,甚至三人还一起上过街。”
“哦?老五转性了?多打听打听,这件事情更有趣。”说完又问道,“张之乾回南越了没?”
“没,可能在等拍卖会。”
“天剑门和天青宫有人往南越去了没?”
闻楚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发现。”
“时刻注意天青宫天剑门那边的动静,我不太相信张之乾会独自和杨化麒剑河渊进妖森。天青宫天剑门那边一有动作,我们也就可以出发了。”
“是,主上。”
“老五的事儿多留意。”
“是,主上。”
淳于胜雪不再说话,但嘴角好像带着一丝微笑,促狭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