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长生殿,白洛恒脚步轻快,连带着宫人们都察觉到了陛下的喜悦,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长恒宫的门虚掩着,裴嫣正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望去,见是白洛恒,眼中瞬间漾起暖意:“陛下怎么来了?”
白洛恒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嫣儿,临江城……我们收复了!”
他声音里的激动尚未平息,带着浓浓的鼻音。
裴嫣一怔,她怎会不知临江城对他意味着什么,这几天以来,他午夜睡梦中的哽咽以及突然惊醒,全都是来自于战事,她抬手抚上他的背,轻声道:“我就知道,陛下一定能做到的。”
白洛恒松开她,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是周云庆做到的,也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这些日子,她为他熬制的安神汤,她在他焦虑时的轻声安慰,都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
白洛恒挥手让宫人退下,转身将裴嫣打横抱起,走向内室。
“今夜,我们该好好庆祝一番。”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压抑了几日来的释放。
红烛摇曳,映照着帐内的缱绻。
白洛恒褪去龙袍,同时也卸下了这几日以来的沉重,裴嫣依偎在他怀中,指尖轻轻划过他那已经有些消瘦的后背……
“都过去了。”她轻声呢喃,主动将柔软的唇瓣印上他的嘴唇……
白洛恒收紧手臂,带着吻一点一点的往下,将脸埋在她那柔软之中,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
是啊,都过去了。父兄的仇,家国的恨,终于有了雪耻的希望。
这一夜,他不再是运筹帷幄的天子,只是一个在爱人怀中寻求温暖的男人,缠绵悱恻,仿佛要将几日的等待与煎熬,都融化在这温情里。
次日清晨,白洛恒身着龙袍,精神矍铄地登上大明殿。
文武百官见陛下容光焕发,皆暗自揣测是否有喜事降临。
待众人分列两侧,白洛恒目光扫过阶下,声音洪亮如钟:“众卿,朕有喜讯宣布!”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征北大将军周云庆,于黑风口大破默哆主力,现已收复临江城!我大周的龙旗,时隔二十余年,重新插上了漠南的土地!”
话音落下,殿内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陛下万岁!大周万岁!”
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不少老臣热泪盈眶,他们还记得临江城陷落时的举国哀恸,如今终于等到了光复的这一天。
“陛下英明!”
萧澈出列,高声道:“周将军大捷,此乃天佑我大周!臣请陛下论功行赏,以励军心!”
“臣附议!”百官齐声附和,声音震彻云霄。
白洛恒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赏罚分明,乃是国之常法,朕已传旨嘉奖周云庆及麾下将士。但诸位也当知晓,收复临江城,只是开始!”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陛阶:“周云庆已奏请进军定襄,朕已准奏!待荡平漠南残敌,朕将御驾亲征,直捣漠北,彻底肃清草原各部,永绝边患!”
“陛下万岁!万万岁!”
欢呼声再次响起,比先前更甚。
朝会散去,消息很快传遍御京城。那些官员之家奔走相告,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街头巷尾一片欢腾。
孩子们提着灯笼,唱着新编的歌谣:“漠南归,燕然灭,天子圣明,四海安……”
长生殿内,白洛恒再次展开周云庆的奏报,指尖在“定襄”二字上重重一点。
临江城已复,下一步,便是定襄,是漠北,是彻底了结这二十余年的恩怨……
三日后,草原之上,白雪皑皑的一片,美不胜收。
哒哒哒!
沉重的积雪上,留下了骏马奔腾而过的深深足印……
“报!”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独自跨着骏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
周云庆连忙拉住马鞭,挥手示意众军停下。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名疾驰而来的骑兵。
“何事如此慌张?”周云庆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那名骑兵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大将军,草原骑兵不战而退,张将军已经攻下定襄!”
周云庆的神色瞬间浮上一丝欣喜,但又很快恢复如常,面对这个局面,他早有预料,因为据情报来看,默哆早就率领着残余的燕然骑兵如丧家之犬般往阴山角落逃窜而去,至于守定襄的,乃是其他部落的骑兵,他们听闻默哆早已逃窜,自然也就不可能盲目守城……
周云庆回眸望了一番后面脸色潮红,且又大口喘着粗气的数千骑兵,再看向前方白皑皑的一片。
看着自己的手已经冻得甚至无法握紧,他呼出一口热气,对着后方众人说道:“传命下去,在此歇整两个时辰,然后再与我继续北上,追击默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