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景忱打趣地用手肘碰了碰余朗的腰腹,语气戏谑。
“真看不出来,锯嘴葫芦的余团长,这开导人的话一套一套的,说的挺溜啊!”
余朗嘴角微勾,抓住景忱作乱的手,揣进自己兜里,“还不是跟小景医生学的,人情世故这方面,你比我厉害。”
“哎,你打趣起我来了。”景忱被说得有些羞赧,他确实做什么事都考虑得比较多。
“不过你说的都是有道理的,许老他们这一代人,受的苦太多了。”
“我曾跟你说过的未来的发展,后世的美好,他们的功劳不可或缺。”
景忱任由余朗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也搀上他的手臂。
“当然,这也离不开你们军人同志的一日日的坚守和冲锋。”景忱桀然一笑,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嘴角弧度极具感染力。
余朗偏过头和他对视,心底软成了一片。
也许是最近看多了人性的复杂,他很庆幸,庆幸自己的爱人是景忱,庆幸他在见过后世繁华后仍然虔诚,心怀感恩。
他另一只手拍了拍景忱揽在臂弯的手,轻声道,“应该说,离不开我们每一个人。”
两人回到公安局时小白正和柱子丢着球玩,一见他们回来连球也不叼了,呜嘤呜嘤扭着小屁股就跑向他们的方向。
“好你个小白,见着小景医生就把我抛下了,可太伤我心了。”
柱子一张小麦色的国字脸皱成个歪瓜,嘴角下撇,贯穿眉眼的刀疤也跟着耷拉着,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和他的外表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景忱看了眼就忍不住笑,只能咕噜了一把小白的脑袋转移注意力。
余朗就直接多了,上前就往柱子的屁股上招呼,“大男人扭捏啥呢!首长让你打的报告打了吗?”
“打了打了,早打了。头儿你不能老当着小景医生的面踹我屁股,我也是要面儿的!”柱子捂着屁股脸一红愤愤不平道。
景忱表示我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撸着小白的脑袋。
“行了,干活去!我和你小景医生得回家了。”余朗没理会他的小情绪,牵起景忱的手就往外走。
落后的小白急忙跟上两人,走之前还回头看了柱子一眼。
“头儿你咋老缠着小景医生,再这样他迟早腻了你!”
看到余朗牵着景忱的手柱子只以为是自家头儿霸道,毕竟他自己也是时不时就被余朗揍一顿,不过小景医生这体格子受的住吗?
车子就停在外面,余朗给景忱打开后座的车门让小白先上去,再给景忱打开副驾的门。
他的一只手撑在门上,另一只手还抓着景忱不放。
“小景医生,听到了吗?”他微微挑眉,摩挲着对方白皙的手背,语气调侃。
“他说你迟早会腻了我。”
“啧,余团长不自信了?”景忱好笑地拍开他作乱的手,自己先上了座。
手一空,拍打的力度不痛不痒,却实实在在地挠到了他的心口。
喉咙里控制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心情愉快的上了车,启动车子后便目不转睛地看着景忱的脸,“我有没有自信,不还得看你的反馈嘛。”
“小景医生,我这男朋友,表现得如何?”边说还边往景忱脸上凑。
车座后的小白看着两人的举动呜嘤一声,转过头面朝车座趴着,尾巴不耐烦地甩了两下。
人来人往的,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两人的举动,景忱忙不迭推开凑过来的脸。
“干什么你,认真点。”
没得到答案的余朗执拗地转过头继续逼问,“说嘛,表现如何?”
“还……还不错。”景忱被他的动作逗的老脸一红,眼神心虚地瞟着外面。
“只是不错吗?”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余朗故作委屈地撇撇嘴,一脸受伤,“原来我表现得这么差吗?”
景忱有时候实在是被余朗的一些操作给弄的没脾气了,关键他还真吃这一套。
“没有没有,你表现得很好,你是全天下最最好的男朋友!”
“真的,我特别特别满意。”
“好了,你快开车吧。”
“哦~特别满意啊,我知道了。”得到答案余朗瞬间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慢悠悠的开车上路。
景忱没去管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没多久就有了困意,脑袋一点一点的晃动。
就在他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向前点头时,一只温暖的手掌稳稳地托住了他的侧脸。
“困了?”余朗放慢了行驶速度,一手开车,一手托着景忱的侧脸轻轻靠在椅背上,直到他不再摇晃,能好好打会盹那只手才小心翼翼地抽离。
指尖撩开挡住眼睛的发丝,露出温和的眉眼,他的脸部线条柔和,看人时总带着三分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实则细看又带着几分锋芒。
睡得迷迷糊糊的景忱只觉得脸上痒痒的,脑袋蹭了蹭椅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呓语了几句,又陷入了梦乡。
这会也才下午三点多,太阳已经斜挂在天边,洒下的暖光柔柔地打在景忱的半边脸上,将其染上了粉,山路混着积雪,碾过时发出轻脆的响声。
余朗从后座扯出一件外套,轻手轻脚地搭在景忱身上,还不忘在脖颈出掖了掖。
当车子驶入大队前的小道时,远处的天光已经撤了大半,几点青色还坠在天边。
大队里的阵阵炊烟,迎着风来到面前。
睡梦中的景忱皱了皱鼻子,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
“到了?”他嘟囔了一声,声音带着还未完全清醒的慵懒。
村里的小道不平坦,驶过一个土坑时两人重重颠了一下,趴在后座睡得正舒服的小白更是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
“嗷呜呜呜~”好在它四肢敏捷,爪子扒着车座才没掉下去。
“哎呦喂,咱大队这路,可得修修了。”景忱刚还迷糊着这会彻底精神了,捂着被颠着的屁股幽怨道。
“要想富先修路!等我把这次的单子完成了就给大队长提提。”
景忱先前已经把赵明远的事跟余朗说过了。
“这事交给我就行,这段时间你专心把学习搞好。”
“行啊,反正药还有很多存货,不用太赶。”景忱一想也是,制药厂还有沈淮瑾他们,除了技术指导,其他的都不用他过多担心。
“那你这么说我就当撒手掌柜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车子缓缓在卫生站门口停下。
转眼就看到三太爷正在几步开外和他们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