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照向窗台,透过半阖的缝隙洒在火炕上熟睡的青年白皙的脸上。
恍惚惊醒才发觉太阳已近高挂,洒在皑皑雪地上衬得整个村子更加纯净。
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在晒场集合了,每天大队长都会在这里开个小晨会,读一遍红色语录后就给大家分配任务派发到各个区域上工。
“叩叩叩。”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啊?”
“景同志,是我。”外面是余朗。
景忱连忙套上棉服起身到门口,拉出插销打开木板门,高大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看他头上都是雪粒,脸色也格外冷冽严峻,“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景忱赶紧往小火炉塞松针点火,架上烧水壶。想了想往床上摸去,摸出一个热水袋,这是他从商城买的最贴合当下年代的取暖工具了,保温性又好,现在还有些许温热。
他一把抓起余朗冻得冰凉的双手,把热水袋往他手心贴,“快暖暖,你不是有手套吗,怎么不知道戴。”景忱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不由带上了嗔怪,像个小妻子在抱怨丈夫一般。
余朗看着他用热水袋往自己手上贴了又贴好一会儿,不由笑出了声,刚刚的冷峻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你还笑,不好好保暖,等你到了七老八十风湿腰痛就都找上你。”
余朗还真设想了一下自己七八十岁的样子,那时他可能还向现在一样不好好注意保暖,旁边老年版的景忱就在指责他跟年轻的时候一副德行,但还是心软地给他暖手,他的手在冬天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发什么愣呢,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景忱看他一副魂飘了好几里地的样子就有亿点点无奈,冷酷军哥哥怎么变成呆木头了。
余朗对自己莫名冒出的想法感到奇怪,但也没多做解释。
“嗯,听到了,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余朗双手拢了拢热水袋。
“离开?”
“我还会回来的!”好像是怕景忱误会马上开口,“昨天从赵家旺密室搜出来的那些东西,我需要送到军区情报处,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我不放心……”
“我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得好好保管。你去吧,三太爷这边我会多去串串门,陪他老人家解解闷。”
“好,谢谢你,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其实不是这句话,他已经留下几人时刻关注村里了,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当然,你别看我这样,撂倒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说完这话景忱不由露出一副小得意的模样,笑话,锻炼了这么久可不是玩玩而已,况且空间种植的药材水果品质都是极好的,还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
“嗯,我相信你。”余朗没有反驳景忱说能把自己撂倒的事,“昨天的事情,我已经跟村长和大队长说明情况了。”
“他们没事吧?”毕竟留了一个敌特在村里这么久,他们又是事事为村里着想的人想来肯定会自责。
“他们比我们通透多了,大骂了一顿后让我向军队申请一个配合抓捕特务有功的奖状。”
“还能这样!?”想想倒也是,之前为种药材开会的事就有村民说大队一直没评上过优秀大队,他们作为干部也发愁啊,这不赶上这个机会,可不得好好利用。
“只要用得上,没什么不可以的。”余朗将握了好一会儿的热手袋递回给景忱,“行了,时候不早了,我收拾收拾就要走了。”
景忱接过热水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那你要注意安全。”
“嗯。”余朗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转过身,“我回来的时候再找你。”
“好。”景忱能感觉到对方的变化,但这变化是不是跟他一样,他不知道。
……
景忱今天照常在卫生站忙碌,期间有几个染了风寒的小孩子,被父母带着来看病。景忱给他们抓好药嘱咐好注意事项后听他们在话家常,时不时搭腔几句。
“你们昨天都听到那动静了吗,俺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给我吓一跳。”这张婶子家就在磨坊附近。
“啥声啊,没听到。”另一婶子还掏出一把瓜子嗑起来了。
“前一天余家老三说这几天有野猪下山让我们晚上注意,听到啥都不能开门。”这就是余朗之前的找的理由,倒还可行。
“结果昨个两三点,俺还在做啃鸡腿的美梦呢就听到一声巨响,跟爆炸似的,把我给吓得呀。”张婶子心有余悸得拍了拍胸口。
“真是那野猪下来搞破坏了啊。”吃瓜婶子瓜子嗑得起劲。
“应该是,小景医生,你在卫生站也听到了是不。”
“好像有点印象,可能太困了没注意。”景忱可不能说出去,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张婶子越说越激动,还拍了下桌子。
“那啥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磨坊那赵老汉家的门被撞得稀巴烂。”嗯…这景忱有印象,是破门时柱子一脚给踹烂的,但他不能说,只跟着露出一脸好奇的表情。
“这……”
“而且今天赵老汉就不见了。”
“那村长不是说赵老汉远方侄儿接他去享福了嘛。”侄儿?享福?景忱脑海都是问号,这意思应该反着来理解吧。
“那赵家旺来咱村这么久,他要真有啥亲戚咋不早点来,早不来晚不来,野猪上门后就来了。”
“那是咋回事啊?”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她一脸怕人偷听的样子,这倒也勾起了景忱的八卦之魂。
“婶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那婶子看了看玩得正欢的几个小孩,又望了望院子才凑近他们,“那赵家旺啊,有个老相好!”
这就让景忱惊讶了,敌特也谈感情?
”那老相好啊,听说是个寡妇,老是偷偷跑咱这跟赵老汉幽会。”不对劲,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这寡妇,不会就是赵家旺那个传递情报的同伙吧。
“说不定啊,昨个他们又偷摸着见面,不赶巧碰上了野猪出事了,村长他们肯定怕给咱大队丢脸才扯的谎。”婶子说得振振有词,要不是景忱亲眼所见赵家旺伏法,还真又可能信了这说词。
“真的啊?!”景忱和吃瓜大婶一起露出惊奇的表情,当然他是对婶子丰富的想象力给惊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莫名奇妙没了个人,村长和大队长也不好解释。
无中生有·背锅侠·野猪:我谢谢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