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沉闷至极的撞击声,骤然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那不是战鼓,不是号角,更不是任何已知兵器能发出的声响。
那声音沉重得像是整个大地的心脏在跳动,带着令人心悸的律动,每一次响起,都仿佛砸在每个人的胸腔上,让心脏随之抽搐。
关隘内外,无论是疯狂进攻的魔族士兵,还是拼死抵抗的帝国守军,在这一刻,动作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无数道目光,不由自主地循着那声音的来源,投向了魔族大军的后方。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
那是一个……怪物。
巨大的基座由数十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木构成,但那些巨木并非寻常的深褐色,而是在阴沉天光下泛着类似于金属的青黑光泽——那是大陆上最为坚硬、堪比精铁的铁木!铁木之外,更是包裹着厚厚的铁皮,将整个结构牢牢固定,宛如一个整体。
而这仅仅是基座。
基座之上,是一个庞大到超乎想象的锤体。
锤头被铸造成一个咆哮的狼首形态,獠牙毕露,眼眶空洞,仿佛凝视着前方即将被它摧毁的一切。
狼首的材质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暗色精铁,表面布满了粗糙的锻打痕迹,凝结着一种纯粹为了毁灭而生的暴力美学。
最令人胆寒的是狼口部位。
那里并非实心,而是进行了诡异的镂空处理,隐约可见内里填充着硝石、木炭的混合物,里面还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和黑油气味,甚至隔着这么远,都能被一些嗅觉敏锐的老兵捕捉到。
整座巨锤,高达近二十米,如同一座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钢铁山峦!
它被安置在一个特制加固的巨大底盘上,底盘下方是巨大木轮,此刻正被无数身影奋力推动着,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呻吟,缓缓地,却坚定不移地向着穿云关的城门方向碾来。
这就是“纳若卡”,魔族的终极破城兵器!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一名刚刚将滚木推下城墙的帝国军官,张大了嘴巴,手中的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脸上,之前的悍勇被一种源自未知的恐惧所取代。
不仅是他,他身边那些刚刚还在与魔族以命相搏的守军,此刻也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望着那尊缓缓移动的庞然大物,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震撼。
他们见过云梯,见过冲车,甚至见过魔族那些奇形怪状的战争巨兽,但他们从未想象过,世上竟存在如此庞大、如此狰狞、仿佛只应存在于噩梦中的攻城器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许多守军士兵的心。
在这样的怪物面前,个人的勇武、城墙的高度,似乎都变成了可笑的笑话。
不仅仅是帝国守军。
就连那些正在奋勇攻城的魔族士兵,此刻也大多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天呐……那是我们造出来的?”一名隶属于阿斯莫德军团的百夫长,仰头看着那几乎要触及低垂乌云的巨锤轮廓,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他身边的士兵们也纷纷停下了动作,仰望着后方那令人心悸的造物。
他们虽然是魔族精锐,但“纳若卡”的存在,在魔族内部也属于最高机密,除了盖乌斯、梁子令等核心决策层,以及负责督造的拓科拖及其亲信,绝大多数魔族将士对此一无所知。
可以说,拓科拖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完美。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魔族阵营山呼海啸般的狂热爆发!
“神迹!这是神族的伟力!”一名魔族旗手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奋力挥舞着手中的旗帜。
“为了奥古斯都!为了‘纳若卡’!碾碎他们!”军官们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鼓动着部下。
原本因为守军顽强抵抗而略显迟滞的魔族攻势,瞬间以更加疯狂的态势燃烧起来!
萨麦尔军团的重甲步兵发出了低沉的战吼,顶着盾牌,更加悍不畏死地冲击着城墙;
阿斯莫德军团狂战士双眼血红,攀爬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魔翼龙在天空中的嘶鸣也变得更加尖锐刺耳!
“纳若卡”的登场,不仅仅是一件兵器的投入,它更像是一剂强心针,一支狂热的信仰催化剂!
所有魔族士兵的心中都在咆哮:有这样的神兵利器,还有什么关隘能够阻挡神族征服大陆的脚步?!帝国的覆灭,就在今日!
城楼之上,一片死寂。
薛岳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虎目圆睁,死死盯着那尊“地狱之锤”,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魔族……还真是弄出了个大家伙……”
田穰苴的脸色苍白,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快速分析着:“结构……前所未见。铁木为骨,精铁为锋,关键部位还有加固设计……寻常手段,恐怕无法损伤其根本。”
乐毅和蒙恬这两位久经沙场的名将,此刻也是面容严峻,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他们带来的援军刚刚投入战斗,士气正旺,但面对如此超越认知的攻城武器,寒意也不可抑制地从心底升起。
唯有司马错。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那磐石般的冷静。
花白的鬓发在夹杂着硝烟和血腥气的寒风中狂舞,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刻满了决绝。
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东西的威胁——绝对,绝对不能让它靠近城门!否则,以穿云关城门的坚固程度,在这等巨力面前,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所有投石机!蒸汽弩炮!目标——敌军的巨锤!集中火力!给我砸!给我射!”司马错的声音瞬间惊醒了陷入震撼中的将领们。
命令迅速传遍城墙。
还能运作的二十余架残存重型投石机,在操作手声嘶力竭的号子声中,绞盘被奋力转动,长长的抛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放!”
轰!轰!轰!轰!
数十块磨盘大小的巨石,带着凄厉的呼啸,划破阴沉的天幕,如同陨石天降,狠狠地砸向那尊缓慢移动的“纳若卡”!
与此同时,架设在关键位置的十几台帝国最新研制的蒸汽弩炮,也发出了沉闷的咆哮!
这些依靠蒸汽动力发射的巨型弩箭,威力远超传统弩炮,有成年人手臂般粗细、长达数米的特制破甲弩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直取巨锤的核心部位!
“砰!”
“哐!”
“咚——!”
巨石砸在“纳若卡”的铁木基座和包裹铁皮的锤身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火花四溅,碎石纷飞!
蒸汽弩箭更是精准地命中了锤头狼首的部位,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然而——
烟尘稍散,所有帝国将士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那尊攻城巨锤,除了被巨石砸中的部位铁皮出现了些许凹陷,被弩箭命中处留下了几个深浅不一的白点之外,竟然……毫发无伤!
它依旧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节奏,一下下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前行声,向着城门不断逼近!
仿佛刚才那足以摧毁任何常规攻城器械的猛烈打击,只是为它挠痒痒!
“怎么可能?!”薛岳目眦欲裂,“那是铁木!外面还包了铁!魔族把这玩意儿造成了铁乌龟吗?!”
田穰苴苦涩地闭上了眼睛:“他们……早有准备。从选材到结构,防御力已经做到了极限……魔族……好狠的手段!”
司马错的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双眸瞬间扫过巨锤下方那些如同蝼蚁般蠕动的推动者。
“打不动锤子,就打推它的人!”司马错没有丝毫犹豫,“调整目标!所有远程武器,覆盖射击巨锤前进路径!重点狙杀推动的奴隶和战争巨兽!”
命令再次被坚决执行。
箭矢、碎石、乃至燃烧的火油罐,如同瓢泼大雨般倾泻在“纳若卡”的前方和周围区域。
惨叫声瞬间响起!
推动巨锤的,是密密麻麻、衣衫褴褛的人类奴隶,以及身形矮壮、似乎是魔族附庸种族的苦工。
他们在魔族监工皮鞭的驱赶下,行尸走肉般奋力推动着绞盘和车轮。
帝国的箭矢和碎石落下,他们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前面的奴隶倒下,后面立刻就有新的奴隶被驱赶上来,填补空缺。
他们眼神麻木,仿佛对死亡早已习以为常。
魔族根本不在乎这些奴隶的死活,在他们看来,这些奴隶不过是消耗品,要多少有多少。
而更令人无力的是,在推动队伍的关键受力点,还混杂着十几头庞然大物——战争巨兽!
这些巨兽身高超过五米,外形类似于放大了数倍的、肌肉极度畸形的普通魔族。
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类似花岗岩的灰褐色,粗糙得像是老树的树皮,隆起的肌肉块垒分明,仿佛坚硬的岩石。普通士兵的刀剑砍在上面,恐怕连白印都留不下。
箭矢射在它们身上,大多被弹开,少数能插入皮肉的,也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发出沉闷的咆哮,更加卖力地推动巨锤。
帝国的远程打击,能够有效地清除那些奴隶,但对于皮糙肉厚的战争巨兽,效果微乎其微!
而只要这些战争巨兽和部分核心推动结构不被摧毁,魔族攻城巨锤的前进就无法被真正阻止!
“混蛋!混蛋!”薛岳气得一拳砸在城墙上,坚硬的青砖都被他砸出了裂痕。
这种眼睁睁看着敌人一步步逼近,己方手段却尽皆无效的无力感,几乎要让这位帝国老将发疯。
司马错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一生征战,经历过无数恶战、险战,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
魔族的准备,太充分了!从武器的绝对防御,到人力的无情消耗,每一个环节都算计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冰冷而血腥,却让他沸腾的血液和几乎要失控的情绪,强行冷静了下来。
目光扫过城下那不可阻挡的攻城巨锤,再扫过城头那些虽然面露惊惧、却依旧紧握武器等待命令的士兵,司马错知道,最后的时刻,快要到了。
穿云关,是守不住了。
这个结论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但他必须接受,也必须尽快做好万全的准备。
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在城门被破之后,最大限度地拖延时间,消耗敌人,为长安京,争取哪怕多一秒的准备时间。
“薛岳,田穰苴!”司马错毫不犹豫地下令。
“末将在!”两人踏前一步,虽然脸色沉重,但眼神依旧坚定。
“你们二人,亲自前往城门区域,进行督战!”司马错语速极快,“征调所有可用的物料——沙袋、石块、废弃的车辆、房屋梁柱!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城门洞堵死!能堵多厚堵多厚,能堵多结实堵多结实!”
“乐毅,蒙恬!”
“末将在!”
“你们二人,负责在城门后方,依托街巷、房屋,构筑第二、第三道防线!层层设防,节节抵抗!我要你们利用穿云关内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跟魔族打巷战!用巷战,磨光他们的锐气,耗干他们的鲜血!”
“是!”乐毅和蒙恬重重抱拳。他们明白,这将是一场比城墙攻防战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战斗。
“传令兵!”司马错看向身边一名亲卫,那亲卫年轻的脸庞上沾满了血污,眼神却清澈而坚定。
“大元帅!”
“你,带上我的令牌,挑最快的马,从可能还没有被完全封锁的南侧小路走。”司马错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将魔族攻城巨锤的详情,以及城门可能即将失守的消息,以最快速度,送回长安京,面呈陛下!告诉陛下……司马错,愧对圣恩,有负帝国所托……让他……早做准备!”
最后几个字,司马错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来。
那是一种交代后事的决绝。他知道,这封信送出去,很可能就是他对帝国最后的谏言了。
“大元帅!”年轻传令兵的眼圈瞬间红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快去!”司马错猛地一挥手,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他那并不算特别宽阔的背影,在尸山血海的城楼背景下,显得异常孤峭。
传令兵重重磕了一个头,抹了把眼泪,抓起令牌,头也不回地冲下了城楼。
命令一道道传达下去,帝国的守军在绝望的阴影下,开始了最后悲壮的运转。
城墙上,残存的投石机、蒸汽弩炮、弓箭手,依旧在顽强地向着魔族的攻城巨锤和它的推动者倾泻着火力,试图延缓那最终时刻的到来。
城门后方,薛岳和田穰苴正疯狂指挥着士兵和民夫,将一切能找到的东西疯狂地堆向城门洞。
沙袋垒砌成墙,巨石堵塞通道,甚至将损坏的弩车、战车也推了过来,构成混乱却坚实的障碍。
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他们在为自己,也为身后的同袍,构筑最后一道血肉防线。
更远处的街巷中,乐毅和蒙恬冷静地划分着防区,分配着兵力。
士兵们沉默地占据着屋顶、窗口、街角,检查着弓弩,磨利了刀剑,眼神中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只剩下与敌偕亡的平静。
城外的魔族,攻势则达到了顶点。
“纳若卡”在付出了不知多少奴隶生命的代价后,终于碾压过满地尸骸,抵达了穿云关那扇饱经风霜的巨大城门之下。
近距离观看,更能感受到它的庞大与狰狞。
那恶魔狼首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空洞的眼窝俯视着下方渺小的人类,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
推动的战争巨兽发出了兴奋的咆哮,更加卖力。
“预备——撞!”
随着魔族指挥官一声令下,绞盘被放到最大幅度,然后猛地松开!
“纳若卡”那沉重的精铁锤头,在巨大的势能带动下,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呼啸,狠狠地地撞向了穿云关的城门!
“咚——!!!!!”
第一击!
声音不再是沉闷,而是变成了混合了金属扭曲和木材爆裂的恐怖巨响!
整个穿云关的城墙,都随着这一击而剧烈震颤!
城楼上,不少守军被震得东倒西歪,脸色煞白。
厚重的包铁城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中央部位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大块,固定的门闩和铆钉发出了濒临崩溃的哀鸣。
“第二击!放!”
“咚——!!!!”
第二击接踵而至!
凹陷变得更加巨大,城门上方簌簌落下尘土和碎砖,一道道清晰的裂痕,从凹陷的中心蔓延开来!
“城门!城门要破了!”有魔族士兵发出了狂喜的呐喊。
城楼上的帝国守军,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薛岳和田穰苴在城门后方,甚至能透过缝隙,看到外面那狰狞的锤头一次次放大、撞击!
“顶住!给老子顶住!”薛岳嘶吼着,亲自扛起一根粗大的梁柱,和士兵们一起死死抵在摇摇欲坠的城门之后。
“第三击!放!”
“咚——!!!!!”
第三击!
“咔嚓——嘣!”
一声清脆的巨响!
一根比大腿还粗的门闩,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冲击力,从中猛然断裂!半扇城门向内凸起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飞!
绝望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帝国将士的心头。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之中,一种相反的力量,也在悄然滋生。
城墙上,一名手臂中箭的弓箭手,看着下方那不断冲击的巨锤,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下方射来的箭矢,将最后一壶火油箭点燃,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纳若卡”狼首镂空的部位射去!虽然箭矢大多被弹开,但有一支,幸运地射入了镂空处,引发了内部混合物一小簇短暂的、却鼓舞人心的燃烧!
“妈的!跟它们拼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帝国军团,看着身边倒下的袍泽,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朝着城下汹涌而来的魔族士兵,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赳赳帝国!共赴国难!”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零星的呐喊,开始响起,随后如同星火燎原,迅速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
这呐喊,压过了魔族的咆哮,压过了工程巨锤的撞击声,带着一种悲壮的不屈意志,直冲云霄!
连司马错都为之动容。
他看着那些明知必死,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士兵,浑浊的眼中,有点点水光闪烁。
帝国,可以战败,可以毁灭,但脊梁,不能断!
“第四击!放!”
“咚——!!!!”
第四击!
另一根主门闩也应声断裂!
城门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巨大的裂缝可以伸进拳头,甚至能隐约看到外面魔族士兵那狂热而狰狞的面孔!
“第五击!放!”魔族的指挥官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
“纳若卡”被拉到最大幅度,所有的战争巨兽和残余奴隶发出了拼尽全力的推动!
“轰——!!!!!!!!!”
第五击,石破天惊!
穿云关那坚守了不知多少岁月、承受了无数次攻击的巍峨城门,在这汇聚了魔族无尽野心与资源的攻城巨锤的撞击下,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破碎!
无数的碎木、扭曲的铁条、崩飞的铆钉,爆炸般向内激射!
堵在门后的数十名帝国士兵,连同薛岳和田穰苴,瞬间被这股巨大的冲击波掀飞出去,人仰马翻,血光迸现!
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了所有帝国守军的面前。
城门,破了。
寒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和魔族士兵狂热的呐喊,从破口处汹涌而入。
城楼之上,司马错缓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指向洞开的城门,声音平静,却传遍了血火交织的城墙:
“诸君,身后即是长安京。”
“随我——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