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混蛋。可今天是女儿结婚的大日子,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白景铭低声下气的样子,确实让佟雯有点解气,不过还不够,她拉着小女儿的手白薇道:“这是你白叔叔,叫人!”
“白叔叔。”
白薇是懂得看人眼色的,她要是不叫人,肯定要挨揍。
可她也不是傻子,小脑袋聪明着呢。
已经猜到了白景铭可能是她父亲。
白景铭哪怕当年被佟雯拿着菜刀在马路上追杀,也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女儿叫自己叔叔的伤害更大。
可他不敢在这时候闹起来,更不想让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在女儿的婚礼上,让她颜面扫地。
“薇薇,我不是你叔叔。”
“薇薇走了。”
看着前妻拉着小女儿的手离开的背影,白景铭心中五脏俱焚,无比的惆怅,或许当年真的是错了。可性格这东西,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佟雯是个不会让人的性格,他也是,婚后的家里整天鸡飞狗跳的乱战。
直到后来,感情没了,就剩下吵架。
他和佟雯的真正隔阂其实是离婚之后。
之前吵架,也仅仅是吵架,都没动过手。
可离婚之后,他很快又找了个女人,不久就怀孕了,这让佟雯误以为他早就是有预谋的要甩掉她,甚至还在婚内出轨。
这才是佟雯的心头伤。
可要想解释,已经完全没可能了。
一方面,佟雯不会信;
另外一方面,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话。
看着妻女离开的背影,他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别看了,女人嘛,一个不乖换一个照样用。”
白景铭扭头看向说话的这人,挺高,也挺帅气,就是眼神有点凶巴巴的,给人一种狠角色的印象,不由的脚步挪动了一下,让开了距离。
再说了,他又和对方不熟,自己是做错了事,可也不是像对方说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是?”
给佟家人做了十年的女婿,白景铭自然认识所有的佟家人,尤其是他出现在现场的那一刻,佟家人仿佛是避瘟疫似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们可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把佟雯气到破防。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佟家的,可能是那家朋友的孩子,也可能是陈家人。
“陈潭,新郎陈泽的哥哥。”
“我是白璃的父亲,白景铭。”
白景铭的介绍有点苍白无力,他的身份,连白璃的亲妈都不承认,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白璃的父亲?
陈潭愣了愣,随即笑着道:“这……没听说过啊!”
成心的,绝对是成心的!
白景铭的心中怒气上涌,可脸上还得维持着笑容,这是白璃的大喜日子,他这个消失了多年的亲爹,总不能给闺女心里添堵吧?
再说了,他哪怕脾气再不好,也不敢在陈潭面前展露分毫。
相比陈泽如今在江城名气的如日中天,陈潭确实要低调的多,毕竟他没上过电视,市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陈潭如今和他四叔陈绍滨,在江城的花边新闻里,一直是当之无愧的两大主角。
甚至有传言,陈潭是十三岁破了元阳之身,陈绍滨更是变成了专攻少妇和寡妇赛道的色中饿鬼,只是他们两个心大,流言蜚语还伤不到他们。
不同于陈潭,白景铭还是要点脸的,要脸的和不要脸的站在一起聊天,总会陷入一种误区之中,想要自证清白。
白景铭委婉的解释:“我和梨子的母亲是性格不和,才分开的,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梨子的母亲对我有误解。”
“了解,不就是始乱终弃吗?有本事的男人,抛弃几个傻女人,也是情有可言。”
陈潭轻飘飘的说着,丝毫不觉得这是丢脸的事。
白景铭哑然,随后后悔起来,自己一个正人君子,和一个混蛋禽兽解释自己的婚姻关系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他再婚,也是离婚后找的,他自认为人品没问题。
正在陈潭和白景铭吞烟吐雾,全程没有其他交流,气氛特别尴尬的时候。
白璃终于下楼了,穿着大红色的旗袍,头饰也只是挽了个发髻,在发髻上插了一朵珠花,年纪阅历不够,没撑起来贵气的气场,却有种清纯中带着一点名媛的味道。
“梨子!”
白景铭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女儿,立刻迎了上去。
陈泽退了一步,见白璃轻声喊了一声:“爸爸!”
眼神却在周围打量,深怕被母亲佟雯看到。
陈泽也是跟着喊了一声之后,就退开,让父女两人说话。
白景铭在那一刻,有种说不出的后悔,自己女儿叫他,都要偷偷看母亲的眼色。
显然,佟雯在离婚之后,在两个女儿面前,尽骂他负心汉了。
如今他的婚姻,看着美满,可实际上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的妻子天天防着他给前妻偷偷送东西,可佟雯别说收到东西了,连抚养费都不要。也就是今天白璃结婚,要不然白景铭没等进门,扫把就朝着他脸上打过来了。
父女匆匆说几句话之后,白璃才拿着一张卡,来到了陈泽的身边。
显然这钱是白景铭刚刚给的,得亏白璃一直不住在家里,白景铭还能去京城的时候,偷偷看白璃,给她点钱和买点东西,才维持了这份父女之情。
要不然和白薇一样,得顺着佟雯的意思,叫:白叔叔。
哪怕在市区,别墅区周围也没有合适的酒店,为此,佟雯特意找了几辆大巴车,用来接送宾客。
随着家里人逐渐散去,白璃也跟着陈泽上了婚车。
在别墅的客厅里,佟雯心情复杂的看着前夫,后者既紧张,又忐忑,深怕惹怒了佟雯,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只有白薇,好奇的看着白景铭,说不上亲近,也是说不上抗拒,就像是打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她从小就知道,父亲和母亲离婚了,不要她们了,而且有了新的家庭。
她对父亲的概念很模糊,模糊到只能靠着同学的父亲来想象,可想象出来的父亲,终究不是真的父亲。
直到白景铭站在她面前,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她父亲。
只是不敢叫。
亲妈显然看到亲爹就来气,她可不敢火上浇油。
空气有些凝固的寒意,良久,佟雯才开口道:“等会儿在宴会厅里有敬茶的环节,你跟着上去。”
白景铭还在发愣,他根本就没敢想佟雯会让他上去接新人的敬茶。
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引的佟雯怒气一下子就上头了,阴阳怪气道:“你要是怕你小娇妻跟你闹,你就干脆现在就回去,省的让外人笑话。”
“唉唉唉,我去。”
白景铭这才醒悟过来,急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