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世界,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城市的霓虹灯开始次第亮起,街道上车水马龙,充满了喧嚣而鲜活的烟火气息。
一道粉色的流光悄无声息地划过天际,精准地落入城市一角一栋安静的住宅楼内。光芒散去,苏皖沫的身影出现在客厅中央。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熟悉的、属于家的味道,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舒言!我回来啦!”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边脱下鞋子,一边大声呼唤着。
几乎是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舒言穿着一身干净的家居服,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走了出来。看到苏皖沫,他镜片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快步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她脱下的外套。
“回来啦?在仙境玩得开心吗?”舒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关切。
“开心!超级开心!”苏皖沫扑上去,给了舒言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说,“不过现在有更开心的事!舒言,我们出去约会吧!去商场!去超市!再去海族馆!我想吃冰淇淋,还想买新出的盲盒!”
看着她那副活力满满、兴致勃勃的样子,舒言宠溺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点头:“好,都听你的。”
…………
商场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苏皖沫像只出笼的小兽,兴奋地穿梭在各个店铺之间。她拉着舒言的手,一会儿挤进人堆里看最新款的玩偶,一会儿又跑到化妆品柜台试色,叽叽喳喳地发表着意见。舒言则始终耐心地跟在她身边,帮她拿着包,在她试衣服时给出中肯的建议,在她纠结买哪个颜色的口红时,温和地说“都好看,喜欢就都买”。
苏皖沫捧着一杯加了双倍珍珠和布丁的奶茶,满足地吸了一大口,然后舀起一勺递到舒言嘴边:“舒言,你尝尝!超好喝!”
舒言虽然不太喜欢甜食,但还是顺从地低头尝了一口,点点头:“嗯,不错。”看着苏皖沫那心满意足的笑脸,他觉得比喝了蜜还甜。
接着,他们又去了超市。苏皖沫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跑来跑去,看到什么喜欢的零食就往车里扔。舒言则负责更“务实”的部分,挑选着新鲜的蔬菜水果和晚餐的食材。他看着苏皖沫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着一排排薯片纠结,忍不住失笑,走过去帮她做了决定:“这个口味你上次说好吃,这个新出的也可以试试。”
最后,他们来到了海族馆。虽然已是夜晚,但海族馆内依旧如梦似幻。巨大的玻璃幕墙后,幽蓝的海水中,各种奇特的海洋生物悠然游弋。苏皖沫拉着舒言,趴在玻璃上,看着憨态可掬的海豹、优雅游动的水母、还有成群结队、色彩斑斓的小鱼,发出阵阵惊叹。
“舒言你看!那条鱼好胖啊!像不像个球!”
“快看快看!水母在发光!好漂亮!”
“哇!魔鬼鱼!它的翅膀好大!”
舒言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他并不太在意那些鱼类,他的目光,更多是落在苏皖沫那被幽蓝光影映照得格外生动的侧脸上。对他而言,身边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才是这海底世界中最美的风景。
从海族馆出来,夜色已深。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主要是苏皖沫的“战利品”),手牵着手,漫步在回家的路上。晚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温馨的氛围。
“今天玩得真开心!”苏皖沫晃着和舒言交握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嗯,开心就好。”舒言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回应。
回到家,舒言将买回来的东西归置好,然后系上围裙,开始准备简单的晚餐。苏皖沫则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帮忙洗菜递东西,嘴里还不停地讲述着今天在商场的见闻。
晚餐是舒言拿手的番茄鸡蛋面和几样清爽的小菜。两人围坐在餐桌旁,暖黄的灯光下,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充满了家的温暖。
吃饱喝足,收拾好碗筷,两人窝在沙发里。苏皖沫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舒言则泡了两杯温热的牛奶。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室内是安逸的宁静。
“舒言,”苏皖沫喝了一口牛奶,舔了舔嘴唇,眼睛亮闪闪地看向舒言,“我跟你说哦,今天在仙境,可发生了一件超级——超级——有趣的事情!”
她刻意拉长了语调,吊足了胃口。
舒言放下杯子,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很感兴趣的表情:“哦?什么事?是关于默姐姐和水王子殿下的吗?”
“不不不!”苏皖沫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姐姐姐夫的家事,我才不乱说呢!是他们自己的小秘密!”她可是牢牢记得姐姐的叮嘱(和威胁),关于水玲珑宫内部的任何细节,尤其是涉及姐姐姐夫感情的,那是绝对的禁区!
“是颜爵司仪啦!”苏皖沫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了那种分享独家八卦的兴奋表情,“就是那个艺术之灵,颜爵!他今天可倒了大霉了!笑死我了!”
一听到是颜爵的糗事,舒言也来了兴趣。他知道颜爵对冰公主冰璃雪有着漫长的单相思,也知道这位司仪性格有些……嗯,风骚又时常犯二。
苏皖沫开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讲述起来。从颜爵如何被AI机器人“小A”折磨得精神崩溃开始,讲到他是如何抱着一大堆公务卷宗,像个怨妇一样跑到水玲珑宫“罢工”,想把烂摊子丢给姐姐默处理。
“你都没看见他当时那样子!”苏皖沫模仿着颜爵抓狂的表情,“头发乱得像鸡窝,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一副‘老子不干了’的架势!”
舒言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接着,苏皖沫重点描述了姐姐默是如何“霸气侧漏”地应对的。
“姐姐可厉害了!她根本没生气,反而……”苏皖沫眼睛放光,“她唱了一首歌!一首人类世界的歌!叫《三拜红尘凉》!但是她唱得一点都不悲,反而像个女王在审判一样!把颜爵司仪都唱懵了!”
她努力还原着当时的气氛,虽然唱得跑调,但那股气势学了个七八分。
“然后呢?”舒言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姐姐就一条一条地反驳他!”苏皖沫扳着手指头数,“第一,她不是灵犀阁的人,没义务!第二,连姐夫都没让她帮忙,颜爵凭什么?第三……”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姐姐说,要用姐夫的权限,向灵犀阁所有阁主投诉他!还特意点了冰公主的名字!”
“噗——”舒言这次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向冰公主投诉颜爵?这招也太狠了吧!简直是精准打击!
“颜爵司仪当时脸都绿了!”苏皖沫拍着沙发垫,笑得前仰后合,“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赶紧抱起卷宗,连滚带爬地就跑了!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她笑够了,又凑近舒言,小声补充道:“最绝的是,姐姐后来告诉我,灵犀阁根本就没有什么‘投诉功能’!她全是吓唬颜爵的!哈哈哈!你说颜爵司仪要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气晕过去啊?”
舒言听着苏皖沫眉飞色舞的讲述,看着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默姐姐真是……太聪明了。”
“那是!”苏皖沫与有荣焉地扬起下巴,“我姐姐最厉害了!”
她靠在舒言肩上,继续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仙境趣闻,比如花蕾堡又开了什么新品种的花,情公主艾珍又收集到了什么奇怪的情绪宝石等等。但关于水玲珑宫内更深的秘密,关于那场关于“顺流之命”的沉重讨论,关于姐姐姐夫之间那些无声却深刻的默契与守护……她全都守口如瓶,只字未提。
那些是属于姐姐姐夫的、不容外人窥探的私密世界。而她所分享的,只是属于她这个“旁观者”的、轻松愉快的趣事。
舒言也默契地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听着,适时地给出回应。他知道,皖沫有她的分寸。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灯火稀疏下来。苏皖沫讲得有些累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靠在舒言肩上,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舒言揽着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均匀的呼吸,心中充满了平静与满足。仙境的波澜壮阔、光怪陆离,终究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而此刻怀中的温暖与真实,才是属于他们的人间烟火,是他们最珍贵的、触手可及的幸福。
“睡吧,”舒言轻声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嗯……”苏皖沫迷迷糊糊地应着,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客厅里,只剩下温暖的灯光和彼此依偎的身影。
仙境趣闻,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人间相伴,才是细水长流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