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巧问:“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那位公主,是咱们的小五,而迎风就是小鱼呢?”
苏建国说:“因为梦里的公主,小的时候跟咱们小五长得一模一样!而迎风变成狗狗后,每一世除了毛色,都跟小鱼一样!还有你怀小五时的那个梦,在陆续做完这个梦之后,我又重复梦了一回!”
玉芳瞪大了眼睛:“什么?小五出生以前,爸爸还做过一个梦?”
冯巧疑惑的问:“你不是说,那个孩子是在笑吗?那她应该是很高兴的,对吧?”
苏建国摇着头,声音艰涩的说:“梦里那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我当时一直以为是在笑,可这一次我才发现不是。因为我听懂了,她是在焦急的说话,她说:“迎风,快跑啊!迎风,你快跑啊!”
玉芳忍不住,哭出了声,从床上跳下来,轻轻的去抱小鱼的脖子,动作不敢太大,就那么虚虚的抱着,泪水全流在了小鱼的头上。
冯巧也是泣不成声,她声音断断续续的问:“你这梦,是什么、时候做的?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苏建国说:“我刚不是说了吗?这个梦是断断续续做的。是我们给小鱼取好名字以后,大概三四天吧? 我也记不清了!”
苏建国说到这里,不由苦笑起来,他说:“刚开始我以为,是我以前看了那些神怪故事,才会有这样的梦境,尤其是梦里看见公主的样子,更让我认定是我的幻想。开始那段时间,我还在想,是不是要把它整理出来,写成一本书给人看呢?
结果这个梦,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一直做。有的时候要过好几天,才接着上一次的梦境继续,有的时候连着几个晚上,都会梦到,就好像在看电视剧一样,一集连着一集。 这我怎么跟你说啊?我还怕你笑话我,整天净想些神神鬼鬼的事呢!”
冯巧有些不能理解,不禁有些质疑的问道:“你说这个梦前后连贯,你既然能确定那个玉凤就是我们的小五,迎风就是小鱼,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让我们早有准备, 也不会让她们,让她们,现在都这样…昏迷不醒!”
苏建国大喊冤枉,说:“巧儿,你冤枉我了,我也是头天晚上才做到最后一个梦的,这才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以前我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个神话故事啊!”
玉芳惊奇不已,问:“爸爸,你真的是头天晚上,做完了这个梦,第二天小五她们就出事了吗?”
冯巧也追问:“真有这么凑巧?”
苏建国苦笑:“的确就有这么凑巧!但是我跟你们说,这个事情,就算我们事先知道,也没有用的!你忘了梦里的那个声音说的话了吗?他说,这场劫难越早发生越好。我现在想来,可能是为了让小五更早的掌握前世的记忆,来完成她的什么夙愿! 而且,这件事情也如那个声音说的那样,就是一个意外。”
玉芳一边哭,一边说:“所以,这一次,可能是小鱼故意的。它用那一成法力保护了小五,免了终身残疾的劫难!而它用那一成法力,就是用它的身体,它的性命做代价吗?所以它才会伤的这么惨?那是不是说,小五还是不能得到她前世的记忆?以后也没有机会找到她的记忆了吗?或者说,还有一场劫难等着她?”
玉芳的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苏建国和冯巧都陷入了沉思,各自心里都惴惴不安。
苏建国想了想,说:“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小鱼可能是在滚下去的瞬间,觉得这场意外正是契机,它可能在用法力助小五找回记忆的同时,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了劫难。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小五没有伤,却昏睡不醒?我怀疑她就是在寻找前世的记忆,这才昏睡不醒的!”
冯巧觉得苏建国的话更有道理,玉芳也希望爸爸说的是对的。
玉芳又想起一个问题,好奇的问:“爸爸,那位神仙说,小五找回上一世的记忆,小鱼就会失去前世所有的记忆。而小五又不记得小鱼,那这件事情就没有别人知道了!可为什么又让你做这样的梦呢?”
冯巧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说:“对呀,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会梦到呢?你今天又跟我们说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玉芳吓得瞪大了眼睛,慌张的说:“对啊, 就像猎人海力布一样,他就是说了不能说的话,最后就变成了石头!”
苏建国伸手揉了揉玉芳的脑袋,轻声安慰两人,说:“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我们最好不要再跟其他人说了,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海力布是因为人家警告过他,叫他不要说出去。我这个可不一样,我这可是那位有意让我知道的。 他既然说小五记不得小鱼,那我们顺着他意思,不告诉小五就是了,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冯巧继续追问:“可他为什么要让你知道这些呢? ”
玉芳也问:“要是我们都当什么都不知道,那他让你做这个梦,还有什么意义啊?”
苏建国脸上绽开笑容,轻轻的说:“因为他老人家其实也心疼小鱼!你们想啊,它明明早就可以脱身为人,却为了主人多吃了数世的苦。而小五又不能再记起小鱼来,所以他老人家心怀慈悲,便让我们知道这些,是想让我们好好照顾小鱼,这对它多少也是一点补偿吧!”
苏建国在心里猜测:“梦中的那个声音,说话那口吻,那气势,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神君。说不定,这就是传说中的无上天尊! 想想看,谁有能力说:“我许你如何?我许你怎样?”天尊诶! 想想都让人精神抖擞,我这么说,他老人家听了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冯巧和玉芳都连连点头,对这个说法极为认同。玉芳说:“不管怎么样,我以后一定会对小鱼好的!”
冯巧说:“嗯,以后就当我们家里多了一个孩子吧!我们都要好好待它!”说完,冯巧终于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忙说:“烧点热水,大家洗洗脸,准备睡觉吧!”
洗脸的时候,玉芳忍不住问苏建国:“ 爸爸,你说小鱼突然那么发狠的,要去咬赵家宝,也是它故意的吗?”
苏建国的眸光闪了闪,沉吟片刻说:“可能吧!或许它也想制造一场意外,早一点帮主人达成夙愿。”
冯巧却问:“大家都关心小五的身体,明天如果她还不醒过来,他们要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啊?”
苏建国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太玄乎了,别说不能告诉他们;就是可以告诉所有人,人家也没有人会信啊。说不定,还会以为我们一家人的精神,都出了问题呢!
关键是,会给小五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危险!所以这件事情你们千万记住,一定要保守秘密。今晚以后,我们也都当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医生说的,等小五自己醒过来。”
冯巧叹了口气,说:“小五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也不知道你这个梦,到底该不该相信?真的是太玄乎了!”
是啊,说到底这就是一个梦,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还是假?苏建国的心里,一时也拿不准。虽然他很希望,这个梦是真的。
苏建国说:“反正一时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我们就仔细照顾着,只要她不发高热,咱们就先等着吧!”
这一晚,几户人家都没休息好。一大早,林昊、马毅和向阳就跑来探视,身边自然还跟着小黑和小白。孩子们见到冯巧就问,玉凤醒了没有?见冯巧摇头,几人顿时像 泄了气的皮球,但仍是不死心,涌进屋里,站在玉凤床前,看她果然还是沉睡的模样,孩子们的心里难过极了。
看向旁边的小鱼,被子下的身体裹得像个粽子,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依旧是重伤昏迷的模样,也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孩子们得了大人的交代,不能在玉凤床前流泪,说是怕不吉利。但小鱼面前就没有这些顾忌了,所以直到小鱼痊愈前,孩子们一看见小鱼,就像现在这样,个个哭得泣不成声。
而这些泪水,都滴在了小鱼的头上,融入了它的毛发里。
大人们来得最早的,是鲁明华和林国喜,林国喜是来看看,就要出门去工作;鲁明华是过来给玉凤检查身体,给小鱼换药。
接着大家陆陆续续都来了,春晓和建华姐弟来看了一头,见玉凤没醒,便忧心得无心去上学了,说等她醒了,再去学校。还是玉芳悄悄跟几人说:“我们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让大人们多操一份心,还不如去上学呢!走吧!跟我一起走!”好歹把几个大孩子给带走了。
剩下三个小的,全都蔫头耷脑的,看着精神恍恍惚惚的模样。对那天发生的事,到现在他们都还不能接受,因为牵挂着病床上的玉凤和小鱼,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上课学习。李延龄和江莹跟冯纤商量后,干脆给几个孩子放了假。
李延龄对苏建国说:“建国,孩子们这几天放假,我们就带向阳回去了。你们别着急,我们以前下放的地方,有一位老中医,医术很好,当地人都称他为老神仙呢!
我们想着去一趟,看能不能把他请来,给小五瞧瞧,或许他有办法,能让小五醒过来呢! 就算人来了,小五已经醒了,也可以让他帮忙看看,调理调理身体,也是好的!”
苏建国大为感动,想要推辞又找不到借口,便匆匆进屋又出来说:“那就有劳李老师了,这个您先拿着!”说着把一叠纸币递给李延龄。
李延龄连忙推辞,说:“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还不一定来,你就忙着给钱啊?等他来了你亲自给他吧!”
苏建国笑着说:“不是给医生的,我是想着,您为了我们小五,大老远辛苦跑一趟,没理由还让您掏钱啊!这就是给您的路费!”
李延龄沉下脸说:“我不过是故地重游,顺便请一位中医来,怎么就要你给路费了?哪怕我是专门去请医生,也不需要你出什么路费啊。我的学生有事,我愿意出点力,不行啊?”
江莹也在一旁说:“建国,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老李是真担心小五,你再这样,反倒让他心里不舒服!”
苏建国一看,老先生是真的动了气,只得作罢。
与此同时,王素娥也在旧事重提,她对马东升说:“老马,你说,小五是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还是去找那神婆子来看看吧,说不定真有用呢?”
马东升皱着眉头,一脸无奈,“这种事情以前也没听说过,去找神婆子看过真就有用啊?你别把人给弄来,折腾半天一点用没有,反倒是给建国两口子添堵。”
王素娥却说:“万一就有用了呢?小五都昏迷这么久了,咱们总得试试啊。你没听人家说吗?神药两改!现在药没有办法,那就请神试试呗!”
马东升被她这么一说,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心想:“不是有句话说‘死马当活马医’吗?呸、呸, 想什么呢?那试试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