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那次近乎本能的出手相救,如同在原本就波澜起伏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其引发的涟漪远超物理层面的冲击。
首先,是女孩们内部暗流涌动的态度变化。
苏玖玖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哼!就算她救了学长,也改变不了她是个野蛮魔王的事实!而且……而且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制造危险再来施恩!” 但在一次动漫社内部会议上,她却忍不住嘀咕:“……不过,那个结界的光效和符文流转……确实很有视觉冲击力,如果用在下次舞台剧里……” 显然,艺术家的本能让她对夜凰的力量表现形式产生了“专业兴趣”。
伊丽莎白则显得更为高傲和警惕:“保护自己的所有物,是拥有者的基本素养,何须感激?倒是她展现的力量……确实有几分门道。” 她血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凝重,开始更加频繁地召唤江淮去古堡,美其名曰“进行更高强度的血族抗魔力训练”,实则带着某种不愿被比下去的较劲心理。
叶雪的反应最为直接,她找到江淮,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力道让江淮龇牙咧嘴):“喂!马仔!虽然那女王龙救了你……也就是救了我的马仔,算我欠她个人情!但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因为她能打就屈服啊!老大我以后会变得更强的!” 说完,她开始更加疯狂地投入体能训练,甚至试图找雷震切磋格斗技巧。
月夜绫老师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在下次“心理辅导”时(月夜绫坚持认为江淮需要定期疏导以应对复杂人际关系),笑吟吟地对江淮说:“看来,这位异世界的访客,并非单纯的掠夺者呢。‘保护欲’,可是非常有趣的情感哦,江同学~” 眼神中充满了“我都懂”的意味深长。
就连最与世无争的林清许,在给江淮端上咖啡时,也会轻声问一句:“那天……那位‘表姐’,没事吧?” 眼神中带着真诚的关切。而米雪儿则是在夜凰下次“点单”时,偷偷在自己的小鱼干旁边多放了一颗自己最喜欢的、亮晶晶的糖果。
江时雨的危机感最为强烈,她几乎成了江淮的“人形挂件”,只要有机会就黏在哥哥身边,用警惕的眼神扫视四周,尤其是天空,仿佛随时准备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抵挡可能来自魔王的“掠夺”。
其次,是夜凰自身行为的微妙转变。
那次救援之后,她似乎有几天没有发来“点单”短信,也没有在任何场合“偶然”出现。就连江淮按照习惯在天台放了咖啡和蛋糕,东西也会在原地放到凉透,最后被飞鸟或者……疑似化身银发御姐的烬默默收走。
就在江淮以为她是不是终于觉得无趣而离开时,他收到了新的短信。语气依旧傲慢,但内容却让他愣住:
“卑劣的人类!鉴于你过于脆弱,容易损坏,从即日起,本王将对你实施‘强度提升计划’!每日傍晚,天台见!迟到的话……哼!”
当晚,江淮将信将疑地来到天台,发现夜凰已经等在那里,身边还漂浮着几本……封面印着《人体潜能激发基础》、《魔力引导与抗性训练(入门篇)》以及《深渊生存法则(精简绘本版)》的、看起来就很古老的书籍?甚至还有几个闪烁着微光、用途不明的魔法水晶。
“看什么看!”夜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强装镇定,“本王的藏品,自然要具备基本的耐久度!难道每次都要本王亲自出手吗?开始!首先,感受你体内那股‘扭曲’之力的流动……”
于是,江淮的日常又多了一项——接受异世界魔王的私人定制训练。训练内容从如何引导体内那坑爹的扭曲之力(虽然收效甚微,但夜凰似乎乐此不疲),到基础的魔力抗性练习(用极其微弱的深渊魔气模拟各种精神干扰),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幼儿启蒙的深渊常识科普?
训练过程中,夜凰依旧毒舌:
“笨死了!能量流动像蜗牛爬!”
“这点干扰就皱眉?你在魔域活不过三天!”
“……这个深渊蠕虫的图鉴记住没?以后见到要绕着走,虽然它们可能对你身上的扭曲味道更感兴趣……”
但江淮能感觉到,她那不耐烦的语气下,隐藏着一丝……认真和不易察觉的关切?尤其是在他偶尔取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步时,她虽然还是会哼一声,说“勉强及格”,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亮光却骗不了人。
再者,是扭曲之力的“推波助澜”。
也许是因为夜凰这次“保护”行为中蕴含的、与她平日里“掠夺”宣言相悖的正面情感,也许是因为训练中近距离的、持续的魔力接触,江淮体内的扭曲之力似乎对夜凰产生了更强的“亲和性”与“互动欲望”。
在一次训练间隙,夜凰正皱着眉头研究那本《人体潜能激发基础》,似乎在苦恼如何给江淮这个“魔力绝缘体”制定更有效的方案。江淮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夜凰抬头瞪他:“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扭曲之力悄然发动。
夜凰手中那本厚重的古籍,突然无风自动,书页哗啦啦地翻动,最后停留在某一页,上面的插图和文字仿佛活了过来,组成了一幅动态的、q版小人演示的“如何与扭曲之力友好相处并引导其强化自身”的简易教程,旁边还有闪烁的、萌萌的注释箭头。
夜凰:“???”
江淮:“!!!”
两人看着那本突然变得“活泼”起来的魔法书,面面相觑。
夜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她猛地合上书,书页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卑、卑劣的人类!你的力量……竟敢戏弄本王的典籍?!” 她气得声音都在抖,但眼神中除了羞恼,似乎还有一丝……被这种奇特互动方式所触动的新奇?
江淮扶额,他已经放弃解释这坑爹力量的自主行为了。
训练还在继续,点单也恢复了,甚至内容变得更加具体和……带有“奖励”性质?比如:“今日完成抗干扰训练坚持半小时,可兑换一杯加双倍奶盖和奥利奥碎的奶茶。”“若能初步感知魔力流动,奖励……奖励本王宝库中一枚‘微光萤石’(照明用)。”
江淮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个由傲娇魔王设计的、通关奖励是甜食和魔法小玩意的养成游戏。
他的生活,在扭曲、胃酸、修罗场之外,又增添了一项“魔王私教课”和与之配套的“甜品奖励机制”。而那位魔王教练,似乎也在这种“投喂-训练-被扭曲之力调戏-再投喂”的循环中,越来越深入地嵌入了他的日常,其“征服”的方式,也越来越偏离最初的轨道,变得……愈发奇妙而难以割舍。
黄昏的天台上,一个认真教学(虽然方法粗暴)一个努力配合(虽然收效甚微),旁边还放着作为“诱饵”的奶茶和蛋糕,这画面,竟莫名有了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至少,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的沈渊是这么认为的,他一边记录一边感叹:“目标互动模式升级!新增‘训练-奖励’循环及‘扭曲之力辅助教学’项目!宿主对‘教练’依赖度及‘教练’对宿主投入度,同步上升中!研究成果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