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兹，阴天，清晨训练前。
克莱尔站在办公室门口，一手夹着文件，一手轻敲两下门。
“什么事？”秦川头也没抬，还在看训练数据报告。
“纽卡斯尔来人了。”克莱尔语气里有一点讽意，“不是给我们发报价，是先问的人。”
秦川眉头一挑：“问谁？”
“伍德盖特。”她把那句话说得干脆利落。
秦川这下抬起头了，眼神里没惊讶，只有淡淡的不屑。
“他不是在预备队呆得挺安稳的吗？”
克莱尔撇撇嘴：“看来人家自己不觉得安稳。他经纪人昨晚在纽卡私下吃饭，今天一早消息就过来了。”
“他们还想要伍德盖特啊，还在接触球员，再报价？”秦川冷笑一声，“挺熟练的啊。”
秦川拿起文件看了几秒，直接合上。
“我说过，要让他在预备队待到合同结束。”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拎刀一样的冷意。
“我记得。”克莱尔点头，“不过现在他身价还很高至少是1000万镑，您有其他想法吗——”
“没有。”秦川抬手打断她，眼神沉了下来，“我不缺这点钱，他就是作为球队纪律的警告者。”
空气沉默了两秒，只有风吹过窗边树枝的轻响。
秦川站起身，走到窗边，指尖敲着玻璃：“我最烦一种人。”
克莱尔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等着。
“明明是自己搅乱了水，以为一句话就能装作没事人。”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却越来越冷，“现在演完受害者，想换个地方重启人生？”
“别他妈想了。”他回头，“告诉纽卡斯尔——不卖。”
“明白了。”克莱尔干脆地收好文件。
秦川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让他在预备队好好练着，练到合同走完。别着急，他还年轻，能熬。”
中午，训练场边的小办公室内。
预备队教练正在整理名单，听到敲门声一抬头，伍德盖特站在门口，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拿着水瓶。
“教练，我有事问你。”
“说。”
“我今天还能不能被调回一队？”
教练愣了下：“你？上头没说要调你。”
伍德盖特皱起眉：“那……有没有我转会的事？”
教练摇摇头：“我哪知道？转会那是老板的事。”
伍德盖特脸一沉，低声骂了句：“操。”
“你什么意思，明天别来训练了？”教练盯着他。
伍德盖特扭头就走，临关门前咬着牙丢下一句：“我就是想走，我就是想离开了。”
门“哐”地一声关死，教练皱着眉看着门口，嘴里嘀咕：“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
当天下午，纽卡方面再次通过经纪人发来邮件，语气比早上多了点急切：
“球员有强烈意愿加盟，请贵俱乐部慎重考虑报价……”
秦川把邮件关掉，把电脑合上。
“狗急了，就想着咬人。”他站起身，语气平静如水，“还没动刀，就开始叫唤了。”
他走出办公室，外头正是训练换组的时间，陈子川带着年轻人练倒三角跑位，孙续洋和副教练讨论站位，整个场面井然有序。
“这种地方，不适合烂人待着。”他低声说。
“真要给他一次机会？”克莱尔走上来，语气平稳。
“安排一下，他既然这样。”秦川冷笑，“他从今天开始继续停训，别影响预备队的球员和教练了。”
“让他继续反省。”
他语气里没有一丝动摇。
傍晚，利兹联训练基地的灯光亮着。
球场外的风带着点冷意，空气里混着草味和泥土味。
秦川刚走出会议室，就看见克莱尔迎面而来，手里拿着访客登记本。
“谁？”秦川问。
“维纳布尔斯。”克莱尔压低声音，“老帅亲自来了。”
秦川愣了一下，挑了下眉：“这可稀奇了。”
办公室里，老帅维纳布尔斯依旧那副绅士打扮，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他双手拄着拐杖，笑着开口：“秦先生，好久不见。”
“我是为了伍德盖特来的。”他轻叹，“那孩子是纽卡斯尔想要，罗布森爵士联系我了，他想为纽卡斯尔说情。”
秦川神情平静：“虽然我很尊敬罗布森爵士，也尊敬您，但是这关系到球队的纪律。”
“他后悔了。”维纳布尔斯语气带着一点真诚，“真心的。罗布森爵士请求我帮他见您一面，他会让伍德盖特当着公众全队的面道歉，毕竟不想因为这一件事情毁了他的职业生涯。”
秦川靠在桌边，指尖轻轻敲了敲木面。
“他有诚意？”
“我看到了。”老帅点头，“他愿意当众道歉，承认错误。”
秦川沉默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那就让他明早十点，全队会议室。带上主教练、教练组和媒体公关。”
他抬头，声音低沉而稳：“但告诉他——这是看在您和罗布森爵士的面子上。”
第二天上午十点，训练基地会议室。
球员一个接一个坐好。
空气压得低，连咳嗽声都没有。
贝尼特斯坐在一侧，表情一贯平静。陈子川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孙续洋神情冷峻。
列侬、米尔纳、卡里克都在，没人说话。
门“咔”的一声开了。
伍德盖特走进来，脸色有些发白。
他走到中间，站定，目光在地上停了两秒，才抬头。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他的声音有点哑，却不回避，“那天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在这儿，给教练组、队友、俱乐部道歉。”
“我对不起球队，对不起所有相信我的人。”
他转向陈子川：“特别是你。那天我说那些话，是我一辈子都后悔的，是愚蠢的。”
“我不奢望你们原谅，但我必须说清楚。”
空气死寂。
贝尼特斯目光扫过秦川，后者面无表情。
秦川终于站了起来。
“道歉不是赎罪。”他开口，语气平静却让人心底发冷。
“你道歉了，并不代表队友们原谅你了，不过确实一个球员职业生涯也不长，我会接受纽卡斯尔之后的报价。”
伍德盖特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停住。
伍德盖特低下头，缓缓点了一下。
“谢谢您。”
他声音发抖，却尽力让自己站直。
当天晚上，利兹联官网更新公告：
【官方声明：乔纳森·伍德盖特正式转会纽卡斯尔联。球员已就此前行为向全队与公众道歉，俱乐部接受其转会请求，祝愿他未来一切顺利。】
媒体狂潮几乎在两小时内引爆。
bbc体育头条：
“利兹联同意伍德盖特离开，其中好像有利兹联前任主帅维纳布尔斯和罗布森爵士对纽卡斯尔的帮助。”
《泰晤士报》：
“伍德盖特，鲍耶在纽卡斯尔再聚首。”
《每日邮报》：
“伍德盖特离开，再次加盟纽卡斯尔。”
社交平台更是炸了。
球迷的评论刷屏：
“滚得好！这人当年跟李鲍耶打亚裔学生，怎么还有脸穿这身球衣？”
“利兹联现在最让我骄傲的三个人：秦川、孙续洋、陈子川——全是中国人！”
“从破产到英超、欧冠冠军，从被骂笑话到现在，都是靠了中国人！”
还有人贴出了利兹联训练照：
孙续洋在边路练冲刺，陈子川在中圈做指挥，秦川在场边看着——阳光打在三人身上，剪影拉得笔直。
配文写着：
“这，才是利兹联。”
午夜，秦川一个人坐在办公室。
窗外的风声轻轻拍打玻璃，文件堆叠在桌上。
贝尼特斯推门进来，把报纸放下：“这下球队还挺干净了。”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秦川：“对了，那孩子，吉鲁——你买的还真不错？”
秦川没回头，窗外的灯还在亮，球场空空荡荡。
他只是轻轻吐出一句话：
“那就行，之后马上要和切尔西比赛了，你要注意别又有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