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点了下头:“白术还在为陆熠臣做事,感觉背后牵扯极大,做的全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要盯好了,集团正逢多事之秋,不能再出差错。”
霍晋怀言简意赅的回:“我信你。”
照月拿着顾芳华的玉佩去开光时,霍晋怀走出来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你去查一下大小姐最近都在跟什么人接触,找一个叫做白术的人。”
又继续交代道:
“还有,海外投资局副总的位置,是拿给她打发时间的,原有事项依旧交给另一位副总处理。
所有投资项目,不管金额多少,也必须从我这儿过。”
上次出事,就是因为集团里有些人觉得霍希彤是霍家大小姐,一直给她开绿灯。
集团有笔钱,就是这样被转走拿去投资的。
钱转出去后,国外政府就说项目要延期,钱一下就卡哪儿。
照月从寺里出来,跟霍晋怀走到半山腰就出了太阳,阳光明媚。
山间蔓延青草的清爽味道,空气湿湿的,风比早晨要温暖了一些。
她从包里拿出一些甜点来,递给霍晋怀一个面包,自己吃了一个蛋挞,分给薄小宝一点吃的,开始慢慢朝下走着。
山道上有个算命小摊位,是个右手绑着绷带的中年道士。
他看起来腿脚不便,脸上很多伤,费力的撕开买来的面包。
哗啦一下撕开,面包就滚到了照月脚边,又被薄小宝舔了一下丢开。
道士沮丧的叹了口气,坐在木凳上,要哭不哭的。
“小宝!”
照月连忙招呼自己的狗,提了提手里的甜品袋子走到小摊前:
“道长,快过年了,这么冷的天还来摆摊。我这里有瓶牛奶还有个面包,你不嫌弃的话,尝尝?”
道长看着她没讲话,也没要照月的东西。
照月又说:“家里人出了大事,我想日行一善,给我干妈积点德。”
她将甜品袋子放在道士桌上就走了,道士忽的叫住她:“我不吃白食,你过来抽个签,我给你解个签。”
照月往回走,坐在小摊前:“我问健康,我干妈能不能恢复,多久恢复?”
她捧着签筒摇了摇,摇出一根掉落在桌面上,照月捡起来递给了道长,嗓音温和客气“麻烦你了。”
道长接过签看了一眼:“命运的每一次安排,都有它的道理。福祸相依,你觉得她在遭难,说不定也有好的一面。”
照月没有反驳,眉心皱起:“但她的痛苦是真的,浑身插满管子,谁都无法替她分担半分。”
霍晋怀立在一旁眼眶有些酸胀,照月的心很柔软,对在意的人,向来气性又大又极致的在乎。
医院的护士跟他说,照月半夜三点才走,嗓子都说哑了,就是因为医生跟她说,多给病人说关键的话,刺激她的神经。
道长吃着照月给的面包,榴莲味的,可好吃了,又大方道:“我给你算个运势吧,马上又是新的一年,你报个八字。”
照月将自己的八字写在纸上,道长一看,瞪她一眼:“这是死人的八字,你写给我做什么,你自己哪个时候生的你都不知道?”
霍晋怀在一边提醒道:“你写的应该是江思淼的生辰八字吧,那是何美林报给江家的时间。”
照月“哦”了一声,她无奈笑笑:“那我就不清楚我的生辰八字了,我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道士看了一眼她的面相:“你倒也不用算,你是个官相,将来会做大官。只是明年你得注意,在西边你风浪不小。”
照月起身:“谢谢道长,祝你新年快乐。”
道长看着二人下山的身影,心里头畅快了些,喃喃说道:“这才是有素质的人嘛,上次那个,简直就是畜生道投胎!”
照月回了医院,将那枚开了高光的玉佩放在顾芳华的枕头底下。
又在医院守了顾芳华两天,给她按按腿部肌肉,一直在她耳边说话。
天色擦黑的时候,霍晋怀提着炖的乌鸡汤来医院,跟照月一起用晚餐。
霍晋怀给照月夹菜,夹了好几下,话在唇边游走。
他将筷子放下,垂了垂眉眼,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抹暗影:“好好跟薄曜过吧,你结婚,还是通知我一声。”
照月筷子一顿,抬起双眸:“晋怀哥……”
霍晋怀笑意涩然:“我能怎么办,你太喜欢他太爱他了,你也要一个人不是吗?
难不成还要拖住你一辈子,让你最后憎恨我?”
照月细细打量他,这才发现已经三十多岁的霍晋怀,温和儒雅的霍总,竟清瘦了那么多。
霍家好像接连在出事,他看起来真的很憔悴。
她鼻尖一酸,鼻腔里蓄起浓浓的鼻音:“我没有恨过你。”
霍晋怀夹住一块鸡翅放到她碗里:“快吃吧,你最喜欢啃鸡翅。”
他将筷子收回,竖放在碗下,胃口全无。
沉默几秒后,嗓音浓哑:“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照月啃着鸡翅,抬眼看见顾芳华就躺在床边,脑海里一幕一幕回放这些年来她与霍家的恩恩怨怨。
恩来自顾芳华与霍晋怀,怨来自霍希彤。
如果不是幼时顾芳华对自己的维护,她有可能早就死在何美林手里了,如果不是霍晋怀为自己挡枪,她也有可能死在废弃工厂了。
照月眼眶渐红,并没有多少华丽的词语,只想去把奥运基建项目给霍家拿下来。
或许干妈知道了这件事,一开心就醒过来了。
“呵,吃这么好都不叫我?”男人懒懒的嗓音在门前响起,语气见不得有多善。
霍晋怀回头,见薄曜穿着一身雪豹皮草站在门外,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照月左右看了一眼:“我去叫护士拿个碗来。”
薄曜长腿漫不经心跨了进来:“不用,我就用你的。”
他在桌前坐下,跟照月挤一起,风度是什么,在他这儿完全没有。
薄曜拿起一双筷子,将乌鸡骨头都给戳烂。照月知道薄曜不会吃,纯属捉弄人。
霍晋怀冷下脸色:“薄家跟霍家已经闹翻了,如果不是看在照月的面子上,你根本进不了这栋医院。”
薄曜取了三根筷子猛的插进乌鸡骨头里立着,这是给死人上香的动作,大过年的相当忌讳。
顾芳华昏迷不醒,霍晋怀眼神滚出冷焰,抬手将筷子拔出扔薄曜身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照月甚至是不解的看着薄曜。
薄曜一脚踢开凳子,人立了起来:“霍晋怀,你们趁我在,对定王台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